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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血裔,結(jié)果他本想要借助那個吸血鬼獵人的身體重新返回這個世界上,但在此之前,伊文卻已經(jīng)和那個人結(jié)下了羈絆。一切都是被計劃好的事情,但是光暈的存在本身就是破綻。伊文甚至明白了為什么當時在古塔上慌亂的隨機傳送,卻偏偏會掉落到那個小鎮(zhèn)上去。因為他的父親在那個地方隱藏身份潛伏著,而血脈的本源召喚著他。西蒙還沒弄清楚情況,他只覺得很疼。那些血做的利刃形成了一個個細小的棱角,開始刺入他的體內(nèi),它們重新變成了流動的血液,在他的體內(nèi)流淌,那種被侵入的感覺絕對不好受。但是他看到了伊文迷茫的神情。看到那個俊美的男人在向自己靠近,他繞開了僵硬地、凝視著西蒙沒有動作的伊文,身體穿越了那些紅色欄桿,然后將手伸向了西蒙的胸前。他的手穿過了rou體的身軀。他們的身體在融合,以旁人的視角去看,一定是非常詭異的景象,但在這個已經(jīng)被黑暗秘境覆蓋的奇異城市里也算不上什么了。然后——西蒙就這樣清楚了一切。☆、吮飲脖頸的第九滴血很喜歡的,某個小小的平安夜。興奮地紅著小臉從商場里出來,第二天是圣誕節(jié),不需要去學校,商場的服務員笑著給他的口袋里塞了巧克力,讓這個迷路的孩子快點回家里去。商場的燈幕效果模擬了煙火,很漂亮。樹上掛滿了亮晶晶的彩燈,光在白氣中顯得模模糊糊。商場正門前是馴鹿和圣誕老人的裝飾塑像,也掛了彩燈。然后有人說“還有幾分鐘了”,再然后有人說“還有一分鐘了”,最后有人說“圣誕節(jié)到了”,四周響起歡呼聲,遠處是更大的聲音。有情侶在拍照的聲音,也有孩子的笑聲。好像是很好的圣誕節(jié)。他直到八歲為止都一直在做著孩子的夢,就連世界地圖都像是可愛的餅干,八歲的時候,夢醒來的原因是因為他走進了家門,然后看見了滿屋子的鮮血。然后他意識到,從此以后這個世界再也不會有父母的存在了。于是,孩子執(zhí)起了槍。再然后,他成為了聲名遠播、冷酷沉穩(wěn)的吸血鬼獵人。……西蒙持續(xù)地在夢中觀看著那個誕生于蠻荒山村中的少年的人生。如果說最初的視角還是在高空中投射下來,后面的場景卻變得越來越奇怪,他漸漸覺得自己開始變成了那個始終跟在少年身邊,帶著他沒有停止地在大地上流浪的男人。我不該停下。西蒙想。如果不是看見那孩子已經(jīng)疲憊的神情的話,他不會選擇殺死了血族的親王,那些他曾經(jīng)創(chuàng)造出來的吸血的怪物們,繼承了那個親王的位置。他終于還是停下來,他不再流浪,然后腳踏上了地面,而停留觸發(fā)了神留下來的詛咒。「你腳下踩過的地面會變成荊棘,凡見到你的都會殺你」但就算如此,能夠死亡也是一個很好的結(jié)局。西蒙已經(jīng)疲憊,從亞當從伊甸園被驅(qū)逐,人類誕生的第二代以來,他被神詛咒,在有毒素的永生中,始終無休止地在土地上流浪,不知見證多少,看到多少,但沒有任何地方能夠留下他。「我的刑罰太重,過于我所能當?shù)摹?/br>可現(xiàn)在,死亡終于降臨了,死亡要留下他。他已經(jīng)看到了那黑甜的、寧靜的永恒死亡夢鄉(xiāng)。但,在彌留之際,西蒙想起了那個少年的面龐,想起那時候答應過他的承諾。我應該看著他醒來……我不應該,拋下他。于是他茍延殘喘地活了下去。計劃、算計、征服,就算在殺親而被神靈詛咒的墮落后,更加向下卑賤地墮落,他還是堅守著那個承諾。直到現(xiàn)在,他終于成功。西蒙,不,擁有留在圣經(jīng)里的名字的男人想。他要對那個孩子微笑,然后帶著他繼續(xù)在大地上流浪,如果那孩子已經(jīng)厭倦的話,就放他自由。那孩子其實相當討厭束縛,但他卻活在生前一直被囚禁在囚牢里的人類的rou體中。男人睜開了眼睛。然后,他的胸膛被血做的劍刃貫穿。他詫異地看著貫穿胸膛的劍刃,這把劍刺穿了他的魂體,阻止了最后的融合。“為什么?”男人困惑地問。站在他對面的伊文只是握緊了劍柄,用力刺得更深,冷靜地說:“請放他出來,父親。”相同的猩紅色眼睛復雜地注視著他,一直以來茍延殘喘的最后的些許生命在流失。但是男人卻沒有在意,他呢喃著:“為什么,我和他明明都是同一個人,難道你更加在乎他?”“我答應過會保護他,就像是你答應過絕對會保護我一樣?!币廖幕卮?,然后拔出了劍。明明刺穿的是西蒙的身體,劍體卻沒有鮮血帶出。因為被釘在墻上,男人的身體放得很低,伊文將額頭貼向他的額頭,感受著那冰冷的氣溫,他沒有聽到男人的呼吸,血族是不需要呼吸的。只有男人凝視著他的血紅色眼睛,其中的神采在不斷散開,如同鮮血滴落在水中時,顏色也是這樣一點點越來越淡。——這下就真的結(jié)束了,做個了斷吧。死者不需要復生,已逝之物無法追回。無論是怎樣的奇跡,最終能夠救贖的就只有現(xiàn)在存在的事物。被神詛咒的人,也許你能夠在末世的審判日里迎來救贖,但是在此之前,就這樣陷入死亡的沉睡,在安穩(wěn)里卸下那沉重的罪孽,而絕非——繼續(xù)貪婪。伊文是確實考慮過要不要殺死自己的父親。但是,在男人和他交流的時候,他確實地看到了對方的眼睛。在他的眼中,并沒有過去千年里的那種情感,不論是對于神的敬畏和憎恨也好,對于大地和人類的敵視與愛也好,對死的恐懼也好。除了最后的偏執(zhí)——想要見到并伴隨自己子嗣的愿望——什么都沒有。那只是,發(fā)了狂的男人,虛無的眼神。“晚安了,父親?!彼f,溫柔的聲音,和數(shù)百年前那個臨別吻一樣。到了這個時候,一般人都會無言地死去,男人卻突然睜大了眼睛。在這彌留之際,他想起了什么,然后數(shù)千年以來,男人第一次露出驚恐的神情:“不,不,你……你不可以,偏偏是你不可以!?。∑弑秷蟆。 ?/br>「凡殺該隱的,必遭報七倍」“沒關系,父親?!鄙倌晡⑿χ卮穑拔視湍阋黄稹瓦^去一樣。”倘若已經(jīng)有了飲下永生的毒酒的覺悟,現(xiàn)在就來握住我的手。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