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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了,然后突然意識到什么,喊道:“伊文!”不過伊文已經(jīng)沒有耐心去聽他說的話,直接轉(zhuǎn)身拿起大衣便走了出去。天空不斷灑下溫暖柔軟的雪花,飄飄灑灑地落在人的衣服上和褲腿上,雖然一時間融化不了,但伸出手拂去的時候,也有手背上冰冰涼涼的感覺。這時候的北風還不冷,反而是有些涼爽,因此倒覺得十分舒適。伊文披著圍巾,慢悠悠地走在雪地上,感受著周圍的人流從自己身邊穿行的感覺。直到走到一個十字路口上,他終于停下了腳步,看著那輛黑色的卡車在眾人的驚叫里從他面前飛快擦過,直接沖上了馬路,撞上旁邊的護欄,勉強在造成傷亡前停了下來。——已經(jīng)不一樣了。他低下頭,彎起嘴角,笑了笑。——我活下來了。回到明明只是離開了幾個小時,卻已經(jīng)像是告別了許多年的家中。屋子里的布置都維持著他離開前的樣子,除了他生活過的痕跡,沒有其他人。伊文坐在那留著他和曾經(jīng)另外一個人生活過的氣息的床上,拿起手機給那個熟悉的號碼打了電話。“嗯,媽……沒什么,我過的很好?!笔謾C里的那頭絮絮叨叨,顯得那樣的遙遠而陌生,但是他卻忍不住笑了起來。伊文意識到自己為什么會回到這個世界上,不是為了那個人,而是為了他的父母。生死本來就是很遙遠的事,最為可怕的反倒是被另外一個從來沒有聽過的聲音打電話過來,過來你快來認領(lǐng)尸體的時候。從人變成尸體那瞬間的感覺,不管經(jīng)歷幾次,對于一般人來說多半都很難接受。好像拿塊烙鐵往眼睛里一按,每次回憶起來就如身臨其境一樣,已經(jīng)再也不是那個所熟知的親人。那是冰冷的,無法用“他”這個人稱代詞加以稱呼的物體。但是在此之前,那卻是確實作為生者存在的,親密的家人。真難以想象,自己曾經(jīng)告別這個世界的時候,自己的父母,會露出怎樣的表情。但是不管怎樣,我終于還是回來了,經(jīng)歷如此漫長的旅途之后,我終于還是回到了這里。伊文低下眼睛,帶著自嘲意味地笑了。晚上給自己做了面條,冰箱里的食材還留著他離開時候的樣子,打開電視,無聊地看著電視節(jié)目。差不多到了該上床睡覺的點了,伊文將燈關(guān)上,走到陽臺,正打算拉上窗簾,卻突然察覺到樓下站著一個身影。外面的雪還在紛紛揚揚的下著,白色的路燈光芒照耀著雪地,顯出昏黃的顏色。路燈下站著的那個身影十分熟悉,熟悉到哪怕只是遠遠看著那個輪廓,伊文也能夠認出他來。畢竟他們對于彼此都是如此熟悉,從小學開始認識,之后也是一直就讀于同樣的學校,一起長大,也因為混合了那樣一些復(fù)雜的床上關(guān)系,比起普通的朋友要深刻得多。對方不知道已經(jīng)在外面等待了多久。反正厚厚的大雪已經(jīng)覆蓋了他的全身,幾乎埋到小腿的位置。伊文向來知道他其實是很怕冷的,對于暖氣不好的地方,就連伊文主動邀請他,他有時候都會抱怨個半天,就為了讓伊文帶著笑地拍拍他的頭,然后才重新露出一個笑容。但是此時那個人就這么站在路燈下,凍得瑟瑟發(fā)抖,卻并不敢上來敲他的門,也并不敢離開。安少的那些視他如鬼神的屬下,估計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天資出眾卻叛逆高傲的少爺也有這樣狼狽的時候吧,伊文冷淡地想著,正要拉上窗簾,卻對上了對方恰好投過來的眼神。對方顯然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目光正好與他相對,立刻就是呆了一下,慌亂地移開視線,將自己縮得更小,仿佛想假裝自己從這個世界上隱形。他看上去明明就是狼狽害怕得想要從這個地方逃離,卻又終究不舍得跑掉。伊文突然感覺到,那樣子就像是一只被主人舍棄,而在雪地里瑟瑟發(fā)抖的流浪狗。……真蠢。——可是最后還是帶他進來了。到了溫暖的室內(nèi),青年就哆嗦得更加厲害,就算把大衣脫下來,他的渾身也還是濕漉漉的,坐在沙發(fā)上一個勁抖著,連和伊文搭話都來不及。伊文看了他一眼,給他找了一些干凈的衣服,又倒了些熱水。因為他們曾經(jīng)親密過了頭的關(guān)系,過去的青年就這樣帶著撒嬌般的態(tài)度,隔三差五地睡在他的家里,要是在兩個人發(fā)生了關(guān)系的晚上,更是名正言順地不愿意離開。到最后反倒是在自己家里堆積了不少這家伙的衣服,因為剛回來,伊文還來不及把它們丟掉。對方用裝著熱水的杯子焐熱自己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伊文,突然說:“你怎么還是這樣啊?!?/br>仿佛很了解他一樣,青年看著他的目光顯得如此柔和,卻又悲傷:“明明看上去這么冷淡,實際上卻溫柔過頭了……”他沉默片刻,還是說道,“對不起?!?/br>伊文終于不耐煩起來:“安少既然那么清楚我的性格,就該知道我有多討厭反復(fù)無常的人吧?”他在青年無措的目光下,突然拉住對方剛換上干凈襯衫的衣領(lǐng),直接把他拽起來。其實已經(jīng)回到了正常的社會后,他的力量已經(jīng)恢復(fù)了這個世界上的正常水平,實際上比不上從小到大都長期進行體能訓(xùn)練的青年,但對方卻掙扎都不掙扎一下,任由他將自己拉起來,狠狠地摔在床上,下意識悶哼了一聲。然后伊文按住他的肩膀,壓下來,對上他黑色的眼睛,凝視著,直到看清對方的眼睛里漸漸充滿水汽。明明是那樣悲傷啊。伊文覺得有些諷刺。他的手沿著對方的襯衫摸進去,感覺到青年在最初的驚愕后,卻還是微微顫抖,不僅沒有掙扎,反倒按住了他的肩膀,便帶著惡意地說:“怎么,這么渴望男人干你嗎?你的未婚妻知道你是這樣一個貨色?”他聲音很輕而且溫柔,說著惡意的話,“等到你結(jié)婚后,讓我在你的老婆面前干你怎么樣?”對方搖了搖頭,卻并不像拒絕的樣子,更多的只是難以言說的痛苦,將他抱得更緊。燈已經(jīng)熄滅,窗簾還沒有拉上,窗外路燈的光芒,盈盈地照耀著雪地和黑暗的房間。被蒙蒙亮的窗外的路燈點亮,能夠聽見的只有激烈而急促的喘息,仿佛即將死去般的痛苦和歡愉,卻始終沒有做出任何掙扎,還有床墊嘎吱嘎吱起伏的聲響。青年能夠感覺到觸碰,他感覺著對方的體膚,心里發(fā)熱,想要像過去一樣,靠近,去親吻他,卻又恐懼那時候?qū)Ψ降木芙^,只能任由自己強健的身體被迫忍受這樣毫不客氣的侵略。他其實是想要和對方解釋。外面的雪還是一刻不停窸窸窣窣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