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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忐忑不安,害怕對方的拒絕,卻又帶著些偏執(zhí)倔強和不服輸?shù)膱?zhí)著想著,如果面前的少年拒絕的話,他就不停來找他,直到他最終成為自己的朋友為止。可是少年只是用那雙黑得讓他的心顫抖的眼睛靜靜地看著他,在安漸離越來越想落荒而逃,卻還是咬著牙堅持望著他的注視下,露出了一個微笑。“好啊?!彼f,“那我們就是朋友了。”那是安少從有記憶以來聽到過的最讓他快樂的話。“從今以后伊文就是我的朋友了?!卑矟u離對著小弟下令,“你們要好好對他,不準欺負他,誰欺負他我揍誰,如果看到有人欺負他,就告訴我……不,馬上給我打回去?!?/br>小弟呆呆地:“呃,安哥的朋友,我們怎么叫?”安漸離呆了一下,然后立刻斬釘截鐵地說:“叫嫂子……不過不能在他面前叫。”但那不過是孩子懵懂無知覺得父母之間婚姻關系就是世界上最重要最了不起的青澀罷了。但是隨著他長大,安漸離第一次接觸了那些每個男孩子都會接觸到的東西的時候,驕傲的安少同樣和其他人一樣收到了莫大沖擊,以至于做了誰都會做到的夢境——但那卻是不同的。他所夢到的,是和他一起躺在床上,光溜溜的伊文——還有隨著他的觸碰,而難耐的自己。“伊文?”坐在圖書館的書架邊的地上,少年從書頁上抬起頭來,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安漸離其實不喜歡看書,但伊文喜歡圖書館,他也就樂于死纏著對方,一起蹲在這里。安漸離磕磕絆絆地:“你,你能夠親我一下嗎?”伊文抽了抽嘴角:“欲求不滿就去隨便找個桌子親?!?/br>比起雖然看上去超想裝老司機,實際上就是個愣頭青的安漸離,冷淡的伊文卻總顯得比他成熟得多,直接用書頁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頭,在安漸離故作疼痛的委屈注視下,笑了一聲,說,“做那種夢了?把生物區(qū)那本保健指南拿過來?!?/br>他總是顯得如此沉穩(wěn)——安漸離不知道面前這個平靜過頭的人,到底是否察覺到了自己內(nèi)心里越來越難以言說的心意。只是在那一次偶然地打開宿舍房門后,他們就開始在少年時期青澀懵懂地相互撫慰。那種時候,伊文黑沉沉的看著他的眼睛,總是能讓安漸離難以抑制地發(fā)泄出來。再到那次高中畢業(yè)宴后,被灌了酒而醉得不清的伊文在他的偷吻下,就這樣抱著本來就心跳如鼓的他,一起拖上了床。“你成年了吧,安漸離?”青年附在耳邊,帶著熱度和酒氣的聲音,讓他仿佛也吸了一大堆酒精一樣目眩神迷,呆呆地說:“是,我、我成年了?!?/br>“那……”他在笑。安漸離聽見自己從小看著長大的友人在笑,他的肌膚帶著溫度,笑容卻帶著些更加讓他炙熱的意思,被酒精而弄得紅撲撲的臉,那雙黑沉沉的眼睛凝視著他,說,“可以嗎?”可以嗎?哪怕不說,安漸離也知道對方在問什么。他自暴自棄一樣地將頭埋在對方的懷里,喘息著說道:“可以……給我吧,伊文?!?/br>結果第二天酒醒后的伊文坐在床上,一副天崩地裂的表情,滿心懷疑自己居然連欲望都克制不住,導致本來縮在被子里滿身曖昧痕跡,認真又害羞地考慮著自己是不是該做出點小黃書的女主角的反應的安漸離不得不拼命安慰他,連連許諾了好幾個“我會對你負責的”。就好像他們的體位都反了過來。他們的確是友人——卻又混雜了許多復雜的因素。既然你馴化了我。你就擁抱了我。于是你獲得了我。安漸離對于伊文的感情總是十分偏執(zhí)而倔強。如果在他們還沒產(chǎn)生關系之前,他還整天猶豫痛苦自己到底要不要對同性友人表達心意,但是既然伊文對于那次偶然的事件沒什么意見,他就干脆整天纏著對方了。考上同一所大學,不論是任何想對伊文表達心意的女孩子——男的也不行,男的最可惡——全部都拿出我是他哥們我必須為他把關的態(tài)度,說到底就是領地意識,霸占著對方的身邊不走。然后被伊文皺著眉頭瞥上一眼,就只能乖乖往后退。他還是舍不得讓這人不高興。一次兩次偶然或是在他的故意下發(fā)生的關系,到后來干脆就成為了一種十分穩(wěn)定的床伴關系。他在伊文的身下總是十分敏感。這是當然的,只要感覺到伊文的手在觸碰著他,安漸離就會感覺腦子被燒得guntang,到最后什么都不再重要了,只有身體上升得越來越厲害的熱度,和渴望被擁抱的感覺。在進入的時候屏息等待,直到完成的時候又滿溢著幸福又說不出來的苦悶的感覺。對方熟知他身上所有的敏感點,而安漸離也同樣清楚怎么樣才能最好的取悅自己的友人。但那并不是永遠。“我要……結婚了?!?/br>對面的人在沉默著。他低著頭,只是看著桌面。安漸離感覺自己的心像是被刀割一樣,痛得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即將失去什么的恐懼讓他下意識地想要去拉住對方的手,但是在觸碰到之前,對方就已經(jīng)站起來,曾經(jīng)柔和的面容,卻冷漠地看著他:“我知道了,結束吧,安漸離?!?/br>他聲音很輕:“我們分手吧?!?/br>分手——也就是說,對于你而言,我們曾經(jīng)有過這樣,可以被稱為戀人的關系嗎?安漸離自嘲地彎了彎嘴角,嗤笑著自己的愚蠢。當然了,他最了解自己的友人了,當然知道對方冷淡的外表下面,其實是一個多么鄭重其事、很在意真正走進心里的關系的人。他曾經(jīng)為了這樣的特殊地位而心中暗自竊喜,但是現(xiàn)在卻只覺得痛苦。靠在窗戶邊,呆呆地看著咖啡館的窗戶外面對方披著大衣遠走的背影。飛雪覆蓋了那個人的肩,安漸離突然生出一種強烈的恐慌來。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么,家族、壓力、婚姻——如果為了這一切失去他的話,那不就是最為荒謬的事情嗎?但是想要沖出去拉住他的腳步,卻在咖啡館門口停下。被撞開的高高揚起的身體,還有天空無盡飛雪落下的白茫茫的雪地里,很快浸透了這雪地中的溫暖的血液,就這樣沒有結束,不停流出來。他的心痛得幾乎撕裂般,卻連眼淚都流不出來了。整個世界墜入白色的混沌中。原來人的某種感情到了極致的時候,一切竟然都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來的。雪花落在臉上的冰涼也變得十分遲鈍,五臟六腑雜糅在一起的疼痛,就算傳達到意識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