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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什么似的也同樣壓低了聲音道:“有夫妻大床房,客官換成這個吧,還附贈調(diào)節(jié)氣氛的道具?!彼~媚又隱秘地眨了眨眼,藺即川只覺得他看起來像是眼睛在抽筋:“謝謝不要!”好不容易進到房間里,藺即川累得把自己放倒在床上。任逸塵坐在桌邊盯著他看,目光巡視到對方的腰與腿時特別多看了一會兒。“真累,也不知道小采現(xiàn)在在哪里。”藺即川把臉埋在被子里悶聲道。任逸塵沒有言語,他轉(zhuǎn)而看著那搖曳的燭火出神。這間房里可以隱約聽到樓下嘈雜的聲響,特別是附近還有一家歌舞歡場,夜色上涌時,絲竹管弦便開始登臺演奏了。藺即川凝神聽了一會兒,道:“這曲子是……,演奏的居然不是艷曲。”任逸塵聽那曲子鏗然中透著哀婉,唔了一聲表示自己有興趣,藺即川便道:“這首曲子最先的版本應(yīng)是十分美好又祥和的,但卻突然失傳了,最后留下來的只有這悲涼的調(diào)子。我還是很久以前聽過的,只有一次,但卻令人印象深刻。”似乎想到什么,他的眼神黯淡下來,不再說話。那邊奏完了,另換了一首歡快盛大的組曲,藺即川邊聽邊隨它打著拍子,燭焰似乎也在隨著他跳動。兩人吃完了飯,洗漱后就擠擠睡了。由于奔走了一天,他們都累得半句話沒多說。煙花場所照例是要鬧騰到丑時甚至寅時,但兩人實在是太困了,連那舞樂聲也不能影響到。更夫敲著梆子悠長地喊著天干物燥小心火燭,剛剛過了子時。突然,雜亂的聲響傳來,有許多人尖叫著死人了死人了。藺即川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下,但很快又睡過去了。窗外是暗沉沉的天,木格子窗棱一筆一劃,突出了顏色微弱的白綢紗。對面房檐上的一條身影靜默而立,很快融進了夜色里。☆、第18章“昨晚死人了?”藺即川和任逸塵坐在樓下吃早飯,藺即川聽著對面桌的議論被驚到了。“那人死得真慘,渾身是血,我都快被嚇掉魂了!”對桌的中年人口沫橫飛,說到激動處不住地拍著手:“那些舞姬們一支才跳到最精彩的時候就被噴了一身的血!那人似乎坐得離舞臺很近,真是……”任逸塵正在咬包子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看了眼藺即川,對方也一臉驚疑。“……誰知道怎么死的!還是成無頭懸案咯,反正下個月就是千燈會了,官府才沒時間管。”中年人終于停下來喝了口茶潤喉。藺即川想了想,覺得這死法跟榮王世子應(yīng)該是一路的,這代表兇手就在他們身邊。從柳縣離開時,廖知縣給了他一塊大齊通用的玉牌,應(yīng)該可以憑此取得此地知縣的信任。于是吃完飯后,藺即川和任逸塵就去了康城的衙門。衙門里面已經(jīng)有人先行一步在那里查看尸體了,一個仵作也蹲在一旁嗯嗯嗯的應(yīng)著聲,邊看邊不停地記錄。“沐先生,您沒有剖尸就能確定他是血管爆裂而亡?”仵作的一句話讓藺即川不由得看向了他身旁的那個男子——如雪的白發(fā)令他顯得有些蕭然,但仿佛只是看的人眼睛酸澀,與他本身沒有多大關(guān)系。他轉(zhuǎn)過頭與仵作說話時兩片薄唇上下開和,臉頰也不那么飽滿。偶爾揚起下巴垂著眼,只閃過眼角一道淺淡又注目的傷痕和他端正的細瘦鼻梁。“你們是誰?”有個官差朝他們喊道。藺即川連忙移開目光,從懷里摸出那塊玉牌遞給他看。藺即川進去和知縣狗扯羊皮,任逸塵便走到那具尸體旁邊,想要蹲下去看看清楚。“閑雜人等不要靠近?!必踝鳑]好氣地沖他喊了一句。白發(fā)男子抬起頭,正好對上任逸塵的臉,他一下子就站了起來。任逸塵舔了舔嘴唇,小心地說:“不好意思?!眲傁朕D(zhuǎn)身離開,那個一直盯著他看的男人就拉住了他的袖子。男子的臉離任逸塵很近,他微微偏過頭,在任逸塵的耳邊說:“劍道頂峰?”藺即川一踏出來就看到這樣的場景。沒等他做出反應(yīng),白發(fā)男子很快就放開了任逸塵,神色自若地走回去繼續(xù)驗尸。“師弟,他跟你說什么?”藺即川幾步走過去嚴厲地問。然而任逸塵只是搖了搖頭說:“沒什么,我剛才想過去看看尸體,被仵作呵斥了,他只是告誡我在衙門里不要隨意妄為?!?/br>“哦?”藺即川看向那個白發(fā)男子,對方似乎察覺到他的目光,也回過頭來看著他。那個人的眼里有許多種情緒,然而藺即川只是一個晃神,他又轉(zhuǎn)回去了。“沐如杭先生,”藺即川走過去,對那個白發(fā)男子說道:“知縣讓我和您一起處理這件案子,事關(guān)榮王世子。”“榮王世子?”沐如杭站了起來,白發(fā)在陽光下十分刺眼,一雙眼睛黑沉沉的如同深潭。他的聲音十分好聽,清亮柔軟,像是拂曉時打在重重疊翠上的露珠。他溫和地看了眼藺即川說:“既然如此,我會盡力幫忙的?!?/br>任逸塵冒著冷汗,看著藺即川和沐如杭走到一起討論兇案,隱藏在衣袖下的手正在微微顫抖。片刻后,三人坐在一家茶館里喝茶。藺即川說,沐如杭聽得仔細,時不時補充一些自己所知道的細節(jié),只有任逸塵心神不寧地坐在那里,不敢看沐如杭一眼。“你怎么回事?”藺即川發(fā)現(xiàn)了他的異狀,壓低聲音問道,并且偷偷在下面踩了他一腳。任逸塵抿著嘴,對上沐如杭平靜的眼神,他只能低下頭,輕聲說沒事。藺即川也不再理他,又和沐如杭說道:“……所以我覺得這些案子應(yīng)該都是同一人所為,而且可以從武林方面入手。”沐如杭握著茶杯的手指白皙到有點透明,他沉默不語,許久之后才嘆了口氣:“嗯,首先還是弄清楚兇手到底是怎么殺人的吧?!?/br>藺即川感覺到他有一瞬間的猶豫。“如果把車子弄壞了,你是要走著去東鄉(xiāng)?”沼澤地上,一輛黑馬車雙輪陷在泥里,那兩匹墨卷飛云早已掙脫了韁繩在一旁安安靜靜地吃著草。藺采氣喘吁吁地挽著袖子在馬車后面推著,吃奶的力都使出來了,馬車也只往前移動了一點。寺心非廟嫌棄得要死,只好甩掉了靴子,從岸上下到沼澤地里,一把拉開他,雙手一扛就把馬車整個都給拉出來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寺心非廟輕松地把馬車像扔紙團一樣扔到邊上安全的空地上,藺采簡直要被他氣壞了:“你自己可以為什么要叫我來?!”“要不是你沒用,我才不想弄臟腳?!彼滦姆菑R冷冷道。他從沼澤地里拔出腳來,走到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