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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之人應(yīng)有的老繭。任逸塵也不言語,只是平靜地看著他。沐如杭盯著他半晌,才苦笑著放開了手。“……是我執(zhí)念太重?!彼哉Z道,轉(zhuǎn)身慢慢離去。“這也不是……誰的錯?!?/br>任逸塵只聽到他的最后一句話。他關(guān)上房門,走回房間里??粗鴰熜帜且荒樓纷岬乃?,靈機(jī)一動,帶著報復(fù)的心理,他把被子一拎便緊緊地蒙在了藺即川的臉上。不一會兒藺即川就開始手忙腳亂地掙扎起來,任逸塵翻身上床,騎在他身上,用一只手繼續(xù)捂,直到藺即川將頭勉強(qiáng)從被子里伸了出來,他才松了手。“你!”藺即川一腳就踹了過去!沐如杭坐在樓下喝著茶,蹙著眉看見藺即川和任逸塵互相撕打著就從樓上下來了。藺即川恨得要死,滿心里后悔小時候沒有把這個討厭鬼給一把掐死!任逸塵也氣得要命,想著剛才不如直接把他悶死算了!“誒,兩位一大清早的怎么火氣就這么大?”沐如杭倒了兩杯茶,見他們還氣呼呼地瞪著對方,只好無奈地坐在了兩人中間。藺即川喝了口茶,冷聲道:“誰讓有人犯賤來著!”任逸塵委屈地憋著一口氣,憤憤地轉(zhuǎn)過頭去。沐如杭搖了搖頭,一人一邊給他們夾了個包子:“好啦,吃個包子消消氣,咱們今天還要查案呢。”任逸塵哼了一聲:“查案查案,小采都不知道死在哪里了,還有心情查案?!?/br>藺即川眉頭一挑,越過沐如杭,啪一下給了他一巴掌:“有你這話小采死了我就找你!”“你們有完沒完了……”沐如杭覺得心很累。三人吃完早餐,又匆匆趕去了衙門。沐如杭找出了歷年來的案卷,仔細(xì)比對細(xì)節(jié),藺即川再一一記下來。“昨天那個是云渡幫的二幫主,還有之前的幾個道門弟子,儒門門生,加上這幾年的宗卷顯示,被害人基本都是武林界的?!便迦绾继崞鹉P在紙上的名字上圈了一下,“但半個月前的榮王世子,”他換了只沾了朱砂的筆以示區(qū)別:“只有世子不是江湖中人?!?/br>“世子會是意外嗎?”藺即川問。沐如杭想了想:“不太可能吧,就算那人是武林中人,但這可是皇家,怎樣也要懼三分。何況殺的還是榮王的獨子……算算路程,榮王快到游府了吧?”“可是殺害世子的理由呢?”藺即川不解地說:“武林中人還可以說是有恩怨,世子長年久居深宮,有什么機(jī)會惹到武林人士?”低下頭,朱砂一點點把榮王世子四個字涂成了一片血紅。沐如杭低聲道:“有一種可能,但是你敢相信么?”藺即川也低下頭去,看著朱砂在紙上寫出小小的“皇家”二字。“……有時候,不得不信?!碧A即川咬了咬嘴唇,把那行字用墨筆抹去了。時值酷夏,蟬鳴稠密,明晃晃的太陽像面空白的鏡子,反射出人世間的一切紛亂的思緒,只有它什么都沒有,但依然戚戚亮著。任逸塵坐在樹蔭下,手臂帶著夾板,本來就不透氣,還戴著大兜帽,簡直熱得發(fā)昏。他背上的菩提樹最近長得很快,枝葉已經(jīng)無法用頭發(fā)和衣服掩蓋,只好出此下策。他靠在樹上,看著地上不遠(yuǎn)處蹦跶的麻雀,眼神一點一點又渙散起來。他沒有記憶,睡著時是不會做夢的,但昨晚那道人影,難道會是真實的場景嗎?門哐的一聲開了,藺即川走過去沒好氣地踹了他一腳:“醒醒,該走了!”任逸塵被踹醒了,不滿地揉著眼睛跟了過去。沐如杭帶著他們?nèi)チ藘窗傅默F(xiàn)場。白天的煙花之地客源稀少,老板娘打著哈欠應(yīng)付著他們:“哎喲,官爺,我可是真正不知情,好好的我們店里死了人,別提多晦氣了!”空氣中濃郁的香粉熏得三人都皺起了眉頭。“喲喲喲!”待老板娘看清了眼前三個俊美的青年后忍不住兩眼放光:“官爺們,查案不如來玩呀,我去叫姑娘們下來!”“不不不……”沐如杭還沒說完就被一胳膊拐了過去:“來呀來呀,姑娘們接客咯!”藺即川眼疾手快拉了任逸塵就跑!對不起了沐如杭!死道友不死貧道??!“女人是老虎這句話真沒錯。”藺即川跑得氣喘吁吁,忍不住感嘆了一句。任逸塵聽著就問:“那,小采他娘……”藺即川默默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任逸塵就很慫的不再問了。過了很久,藺即川才說:“……她不是那種人。”兩個人坐在街邊的石凳子上,注視著來來往往的人群。任逸塵捧著碗藺即川買的雪花冰,舌尖凍得通紅。“你不要么?”他問藺即川。對方只是搖了搖頭,繼續(xù)托著腮發(fā)呆。藺即川從來都覺得自己不是個特別重情的人。不管是對誰也好,藺泓,任逸塵,還是阮少嫣。所以他覺得自己和阮少嫣會分開,很可能是因為他們都是同一類人。阮少嫣也不重情,一點兒也不。藺采剛滿月她就一甩袖子走了,把還在吃奶的藺采扔給藺即川,自己跋山涉水地回北俱蘆洲繼續(xù)修道去了。藺即川也不想再去找她,橫豎不知道她在哪里,藺采從小到大也沒說過想要娘親。他也不覺得是阮少嫣的錯,各人有各人的追求,何況本來就是酒后的一場風(fēng)流,醒來就忘,一走了之,除了藺采是個意外,其余也沒什么了。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腰間的劍,藺即川嘆了口氣。“塵啊,你以后找老婆,一定要擦亮眼睛,別走師兄的老路?!碧A即川忽然說。任逸塵咬著勺子說:“?。俊?/br>又坐了會兒,他們終于看到沐如杭心力交瘁的身影。“喲,玩得不錯嘛!”藺即川立刻就開了嘲諷。沐如杭幽怨地瞪了他一眼,從衣襟里掏出來好幾條姑娘們?nèi)M(jìn)去的手帕子。任逸塵聞著他身上的脂粉香就打了好幾個噴嚏。藺即川說:“你要不要回去洗個澡?”沐如杭點點頭:“這樣吧,你們?nèi)ネ朔?,我?guī)銈兓匚壹液昧恕!?/br>藺即川和任逸塵對視一眼,沒有理會對方眼里的抗拒,馬上高興地說:“好??!”三人走在一條僻靜的路上,誰都不想和渾身香氣撲鼻的沐如杭挨著。沐如杭只能捏著鼻子自己走在前面,還有好幾只蝴蝶繞著他飛了幾圈。“你就是在衙門當(dāng)師爺么?”藺即川問他。沐如杭說:“不是,我也只是為了這案子才暫時……”他頓了頓,抱歉道:“具體原因,恕我不能明說。”藺即川也不再問他,只是心里的疑惑更加加深了。很快到了沐如杭的府邸,隱藏在巷子的最里面,黑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