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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沒什么反應。傳信的侍衛(wèi)便舉著那份詔書直挺挺跪在雨里,直到賦君頤不耐煩地吩咐啟程后,才悄無聲息地退下去了。掀開車簾重新回到車子里,賦君頤就看到九世雪正扳著賦長賢的臉看了又看。“看出什么了?”賦君頤簡直不知道自己是多少次說出這句話了。九世雪道:“奇怪?!?/br>她放開搭在賦長賢身上的手,轉(zhuǎn)過臉來對賦君頤道:“依世子的模樣來看,像是有人將他三盞魂火重新點燃,再以詭術催動,然而世子的魂魄并不在體內(nèi)。”賦君頤捧著手爐微瞇了眼眸。他沒有言語,過了半晌才道:“也就是說,我兒子其實就是活死人?!?/br>“很遺憾,是這樣的?!本攀姥┛吭谲浾砩祥e閑道:“王爺,世子的魂魄,我也許可以幫您找回?!?/br>“哦?”賦君頤淡笑道:“說吧,你幫我的原因,或者是,要求?!?/br>九世雪微彎了嘴角:“王爺明鑒。既然世子的魂火還能被重燃,就說明他還未入六道輪回。只要王爺能夠?qū)⑶魰系臒羧拷栉乙挥?,我自能從鬼界將世子的魂魄重新帶回,到時候世子的魂魄歸位,身為鬼神醫(yī),我也有辦法讓他的身體恢復健康。”賦君頤往狐裘里縮了縮,冷眼盯著對面那個雪白的女子,在心里思來想去地謀劃了一番。末了他終于道:“只是如今大雨肆虐,千燈要找地方點燃,怕是困難了些?!?/br>九世雪道:“不瞞王爺說,我去鬼界,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雨災。”“唔。”賦君頤點點頭,看向依偎在九世雪身旁的賦長賢。這孩子外貌與廉紫笏比較像,性格卻和他仿佛一個模子里印出來似的。從前賦君頤有賦君抒管著些,但廉紫笏對賦長賢嚴厲不起來,賦君頤也不是個好榜樣,而賦君抒看不起自己這個侄子……賦君頤眼神一暗,他自是明白的,他就是從小嫉恨賦君抒樣樣比他強,才會樣樣都比不過兄長。但是又怎樣呢?他還不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賦君抒的位子他懶得坐,賦君抒的女人他可勁玩。那個麗妃,要不是看在她那張臉還有幾分清新脫俗的姿色,賦君頤根本不會多看她幾眼。他要什么女人沒有?他也知道麗妃因為某些原因恨著賦君抒,他才不想管,那女人樂意他就陪她玩幾把,就算事情捅破,他還是榮王,她就只能是棄子。賦君頤其實從來沒在賦君抒臉上看過那樣可怕的表情。那天賦君頤和麗妃在她的思竹宮里顛鸞倒鳳,被恰巧來找麗妃的賦君抒發(fā)現(xiàn)了。那時麗妃還在他身下欲|仙|欲|死,賦君頤半點也沒覺得有什么,反正這種事又不是沒發(fā)生過,只要不涉及到皇嗣,賦君抒從來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那次,賦君抒盯著麗妃紅潮遍布的臉龐,身上第一次有了殺意。“出來!”賦君抒看著床上交纏的男女冷聲道。賦君頤剛釋放過,聲音還有些懶洋洋的:“再等會兒?!?/br>羅帳一下子就被賦君抒扯掉了,他將賦君頤拉開,粗暴地拽著麗妃的頭發(fā)將她赤身露體的拖下了床。“你走吧?!辟x君抒頭也沒回地說。賦君頤哼了一聲,慢騰騰走到外面穿好了衣服。待他要走時,才聽到了麗妃隱忍的哭泣。賦君抒倒是全程沒說一句話。后來,他就聽說麗妃被丟進冷宮了。但他下次晉見賦君抒時,又還是看到麗妃和他坐在一起相對無言。之后麗妃有孕,差點流產(chǎn)后,賦君抒便將她變相地軟禁在了思竹宮中。賦君頤看熱鬧不嫌事大,再次去到了思竹宮,就看見麗妃簡直憔悴得不像樣,一張好好的花容月貌都謝了。“麗妃娘娘可得保重身體啊?!辟x君頤笑著看向她。麗妃理都沒理他。賦君頤自覺沒趣,剛想走時,又聽麗妃在那里不知是喃喃自語還是說給他聽:“思竹宮……哈哈哈哈哈哈!思竹,只是他思念的到底是竹還是人呢?!”“麗妃娘娘,思竹不過是個名稱。”賦君頤道。麗妃僵硬地轉(zhuǎn)過頭來盯著他,哆嗦著嘴唇道:“你看過那幅畫么?那個人就是竹,賦君抒思念的就是竹啊!”隨后她又哈哈笑得更厲害了,挺著肚子,看上去有些像是失心瘋。“……瘋女人?!辟x君頤對她徹底沒了興趣,匆匆離開了思竹宮。再幾月后,麗妃產(chǎn)下畸胎,賦君抒龍顏大怒,因為在大齊的風俗里,產(chǎn)下畸胎的原因便是母體犯了罪孽。麗妃被打入冷宮,其家族因為勢力不大,也被賦君抒借機鏟除了。此后賦君抒一直沒有子嗣,后宮里也塞了不少女人,最后仍是只有一個靈山公主。背地里那些老臣都說,是因為大齊皇宮的布置使得宮里陰氣過重,幼兒難養(yǎng),且陰盛陽衰,妃嬪們才不易生男。賦君抒對這種言論嗤之以鼻:“朕的靈山能頂一百個賦長賢?!?/br>這話傳到了賦君頤耳朵里,他硬是被氣笑了。賦君頤嘆了口氣。他不明白麗妃有什么值得賦君抒那樣生氣的,就憑那張還不錯的臉么?九世雪看著他低落地捧著手爐縮在狐裘里,皺著眉笑道:“王爺這樣怕冷?看來我還是出去呆著比較好?!?/br>“隨你便?!辟x君頤懶懶道。露涯本來是個沒什么存在感的小青年,在無上殿幾十年了都沒被委以重任過,這次神府步蓮隨便把他拉了出來代替,他受寵若驚之余仍是有點束手束腳的,好容易達到了真儒成學后,他才松了一口氣。“怪不得都說佛門最暴力,道門最清閑,儒門最有錢?!币粋€同|修環(huán)視了一圈房間的擺設后感嘆道。有人也附和道:“這書架用的是沉香木,孔子像用的是金絲檀木,點的也是最貴的三兩一根的真常香……哦,燈里燃著的是鮫脂燭?”露涯本來癱在椅子上,突然就被一本從天而降的書砸到了頭。“抱歉!”一個正伸手在夠書架上的書的少年嚇了一跳。“……不要隨意亂動?!甭堆陌褧鴵炱饋砼牧伺?,告誡了少年一句。他順手翻開了手里的冊子,發(fā)現(xiàn)是一本手抄的經(jīng)注。露涯看了幾頁,覺得抄書的人確實寫得一手好書法,不過儒門的確應當是三教中最重視這些的宗門了。他翻到首頁,那里小小題著抄書者的姓名。“長泓……”露涯念道。他蹙起眉想了想,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桃李天下內(nèi)的一間房里,神竹秀已經(jīng)清醒過來了。平淑蹲在床邊睡著了,手還抓著神竹秀的衣角。“平淑,起來?!鄙裰裥爿p聲將他哄醒:“別睡了,當心著涼?!?/br>平淑揉了揉眼睛,微笑道:“師尊,吾沒事呀。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