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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塊浮木一樣抓緊了平淑無力的手。“沒用了沒用了,回去吧?!弊詈笠粋€大夫也搖頭說道。多梅仙看了眼失魂落魄的神竹秀,咬咬牙道:“吾們?nèi)ハ乱婚g醫(yī)館!”“……師尊,”平淑掙扎著睜開了雙眼,他道:“不用麻煩啦,吾們回去罷?!?/br>神竹秀沉默半晌,終于露出了一個慘淡的笑容:“嗯,吾們回去罷?!?/br>他平靜地看向多梅仙道:“梅君,走吧?!?/br>多梅仙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汝在說什么?”“吾說,回去真儒成學罷?!鄙裰裥阌终f了一遍。下一刻他就被多梅仙揪住了衣襟:“汝在說什么?!汝是要放棄了嗎?!”神竹秀沒有掰開他的手,只道:“梅君,他已平白得了十七年了,如今,若是緣分將盡,吾便放他走?!?/br>他的眼中聚起了淚,最終滴落在多梅仙手上。“……隨便汝。”多梅仙沙啞著嗓音松了手。回程的路上,三人都不再說話。當他們來到桃李天下時,才發(fā)現(xiàn)藺即川和任逸塵都站在門外等候。“汝們?yōu)楹卧诖耍俊鄙裰裥銌柕馈?/br>藺即川道:“那個,歸兄,聽聞你手上有一條特殊的紅鯉魚是嗎?”神竹秀蹙起眉:“啊……是的,怎么了?”“抱歉……此事不知從何說起,但那條紅鯉魚對我?guī)煹芴貏e重要,能否……能否把它交給我們?”藺即川小心翼翼道。神竹秀猶豫了一下,低下頭在平淑耳邊問了句,見他點頭才道:“嗯,那便請汝們進來罷?!?/br>多梅仙與神竹秀將平淑搬回了床榻上,神竹秀又從多寶閣上取下了那個琉璃盞,將它遞到了藺即川手中。“謝謝?!碧A即川感激道。然后便與任逸塵打算離開。神竹秀望著床上的平淑,嘆了口氣。他對多梅仙道:“不然,還是吾去恒沙沽命用命格換罷……”剛走到門口的藺即川與任逸塵聞言突然頓住了。“等等,”藺即川忍不住詢問道:“歸兄,你剛才說什么?恒沙沽命?!”神竹秀眨了眨眼睛:“……怎么了?”藺即川看了看虛弱的平淑,又看了看憔悴的神竹秀。“……你想用命格交換他的生機嗎?”藺即川道。“嗯。”神竹秀道。此時,床榻上的平淑出聲道:“師尊……不要這樣?!?/br>平淑努力撐起自己的身體,靠在床柱上低聲道:“師尊,就算一定要這樣做的話……也要吾自己……汝不要這樣?!?/br>神竹秀心疼道:“平淑……”藺即川和任逸塵看了都有些心酸。平淑握住神竹秀的手,剛想說什么時,一陣雪白的霧氣突然在房間中翻涌起來,眾人一時之間都沒有反應過來,都眼睜睜看著白霧一寸寸蔓延起來。“這是……怎么回事?”藺即川道。他的手在白霧朦朧中被任逸塵抓住了,他震了一震,忽然有些心安的感覺。待到霧氣消散過后,一位手執(zhí)秤桿的青年憑空出現(xiàn)在了房間里。“是汝!”多梅仙驚訝道。夜白藏微笑道:“是。我前來詢問平淑,是否欲與我做交易?!?/br>平淑的眼睛亮了亮:“汝就是能夠交換命格之人么?吾愿意?!?/br>神竹秀拉了拉他的袖子,轉(zhuǎn)向夜白藏問道:“等等,如果賣出命格了會怎樣?”夜白藏溫聲道:“不會怎樣,平淑命格尊貴,分量足夠讓他換取健康的身體。”平淑朝神竹秀微笑道:“師尊,不用擔心?!?/br>夜白藏走到床邊,令平淑躺了下去,指尖輕點他之眉心,頓時代表平淑命格的光團被夜白藏牽引而出,他又將光團一分為二,一部分收好,一部分重新回歸平淑的眉心處。不一會兒,平淑慢慢地睜開眼睛,視線對上床邊眼圈微紅的神竹秀,把手從暖烘烘的被子里伸了出來。神竹秀心里緊張得要死,忍不住在他頭上揉了揉:“怎么樣?身體有哪里不舒服嗎?”“師尊放心,吾沒事?!逼绞缟n白著臉笑了笑,心里的快樂幾乎要滿溢出來了。此時夜白藏外袍上的枯木仿佛活了過來,開始一寸寸的抽枝發(fā)芽,很快那些嬌艷的花蕊兒就爬到了衣襟處。藺即川興致勃勃地盯著看了半晌,最后由衷地贊嘆:“簡直是變戲法嘛!”對于他的夸獎,夜白藏矜持地頷首微笑。他頓了頓,又向藺即川和任逸塵說道:“對了,你們是否見過了翠……”話未說完,他就像是一股融入空中的霧氣一樣逐漸變得透明起來,最后又在房間里神奇地消失了。“翠……?”藺即川咀嚼著這個字,忽然明白過來:“他是想說翠亦蒼?!”任逸塵幾乎都快忘記了關(guān)于優(yōu)曇梵聲所說的那個名為翠亦蒼的男人。藺即川道:“師弟,他為什么要問我們是都見過了翠亦蒼?”“……不知道?!比我輭m低聲道。“對了,這最后一條紅鯉魚,要怎么才能回到你的身體里呢?難道我們要再去圣佛天找那些和尚嗎?”藺即川頭疼道。任逸塵剛想說話,突然身體一陣劇烈的疼痛,他控制不住地就要倒下,藺即川趕緊扶住了他,卻見任逸塵身體里隱隱發(fā)出詭異的淡紅色光芒,竟是那其他兩條紅鯉魚將要從他的身體里掙脫出來的模樣!“師弟!”藺即川只能眼睜睜看著任逸塵疼得靠在自己身上,他根本無力阻止任逸塵的命理正在逐漸流失。就在千鈞一發(fā)之際,一翠色衣袍之人驟然出現(xiàn),反手一推,就將三條紅鯉魚全都歸入到了任逸塵的身體里!“你?!”任逸塵驚訝道:“翠……翠亦蒼?”藺即川從未見過這個人,卻對他莫名其妙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他與翠亦蒼對視良久,所有的線索猶如珠子在腦海中串成一段,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翠亦蒼平靜地看著他們,唇瓣微啟,最終還是選擇了閉目幻形——“……師尊?!?/br>藺即川和任逸塵不約而同地喊出了那個名字。眼前的翠亦蒼變了面目,赫然是從前與他們相處了許多年的藺泓。白面無須,雙眉微八,目露慈光,嘴角輕往下撇,梳著簡單的發(fā)髻。不一會兒,翠亦蒼又變回了他原本的樣子。“小……”他頓了頓,還是道:“藺即川,任逸塵。”兩人什么話也說不出口。藺即川咬住唇,退了幾步走到了一邊。任逸塵只是冷冷地看著翠亦蒼,一動不動。這種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