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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有什么辦法?只能靜觀其變了?!眹\嘰喳喳的議論過后,眾人還是一籌莫展,就如同蒲秋苔當日所說,夏東明出人意料的舉動讓妍妃摸不到底,而此時,這份高深莫測也經由她的口在嬪妃間散播開來。與此同時,正被嬪妃們議論的男人正和芙蓉綠柳在御花園里緩步而行,看著天上瑞雪,他臉上也露出難得的開心笑容,喃喃道:“瑞雪兆豐年,明年定然又是一個好年景,百姓們的日子,總算是越來越好了?!?/br>“那是,聽說皇上前兩天還下了命令,各地官府都要做好準備,建造房屋收留一些乞丐難民,若是有凍死的人,將來三年一次的考評就要受影響了?!?/br>芙蓉笑著說道,蒲秋苔也點頭微笑,這主意還是他給夏臨軒出的呢。原本沒想到這冷酷皇帝會將百姓生死放在心上,卻不料自己剛把這主意說出來,便得到那男人的連聲稱贊,并且立刻就去了御書房召集眾臣子商議,聽說有一些名朝舊臣對此很不以為然,還挨了皇帝一頓訓斥,這才將此事重視起來,積極的推行下去。對于此事,蒲秋苔是從心里感激夏臨軒的。他就是一個心懷天下的人,自己雖在夏臨軒那里遭受了太多的逼迫和凄苦,然而一見對方真的以民為重,那些怨懟便不由自主的就化解了些去。“咦?那是什么?御花園里還有樹樁子?”忽聽身旁綠柳驚叫了一聲,蒲秋苔順著她手指的方向往前看,只見茫茫大雪之中,路邊很突兀的有個看不清的東西,倒確實有點兒像樹樁子。“不是樹樁子,誰敢在御花園里砍樹?那看著像是個人?!避饺氐降仔乃剂岘嚕D念一想便明白了,搖頭嘆道:“這大概又是哪個宮女沒有伺候好主子,被罰在這里跪著呢,嘖嘖嘖,可憐,這樣大雪,若是她主子忘了叫她回去,就凍死也是有可能的?!?/br>蒲秋苔停了腳步,目光直直看著那宮女,芙蓉見他雙手緊緊握成了拳頭,便知這向來是一副悲天憫人性子的主子表面平靜,內心卻定是出離憤怒了。因連忙道:“娘娘,這是沒辦法的事,這事兒也不該您管,咱們還是快過去吧。”話音未落,便聽蒲秋苔憤然道:“她是人,爹娘生出來,一口水一口飯的喂大,好容易長到十幾歲,原本以為能嫁人生子,卻不料竟被選進宮做宮女,做宮女也就罷了,可這哪里是宮女?竟比螻蟻還不如,螻蟻在這方天地里,還得個自由自在,人便是想踩死,倒要低頭仔細尋找一番,找不到,也就逃開了,可這活生生的人呢?倒是說凍死就凍死,這是個什么道理?”芙蓉一聽:得,主子的性子又上來了。因連忙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這后宮自來如此……”不等說完,就見蒲秋苔看了她一眼,微微抬起下巴道:“你去問問,看看她是因為什么被罰跪,若果然是該死的原因,我不管,不然,這閑事我管定了?!?/br>說到此處,他便不由得發(fā)狠一笑,喃喃道:“不是封我為文妃嗎?這宮中也不過就是三個妃子,我怎么就管不得這事兒?你快去問。”芙蓉嘆了口氣,沒奈何只好轉身上前,還不等邁出兩步,就聽蒲秋苔在身后沉聲道:“芙蓉,無論是何原因,你可不許騙我。”芙蓉一怔,旋即又嘆一口氣,冒著雪便往不遠處一排樹后的精巧屋子而去,不一會兒回來,小聲告訴了蒲秋苔原因。“果然如此,不過是一點兒小錯,甚至還未必是錯兒,就要連命都丟了?!?/br>蒲秋苔冷笑一聲,看著芙蓉道:“你說這后宮自古如此,便是人吃人吧?就如同那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如今我既是妃位,那位榮貴人是不是比不上我的尊貴?既如此,我便仗勢欺她一把,是不是也正常?”芙蓉正色道:“雖然道理上如此,只是娘娘,如今您已是眾矢之的,若這一次打抱不平,雖然一時痛快,難免嬪妃們不拿這作為把柄攻擊您。說到底,這是榮貴人宮中的宮女,她要怎么發(fā)落是她的事,您即便是地位比她尊貴,也沒道理管的這樣寬,萬一有人借題發(fā)揮,就算皇上寵愛您,替您擋著,可這后宮還有太后?!?/br>“我明白了?!?/br>蒲秋苔蒼白的面孔上竟微微現出一絲笑來,語氣輕快道:“既如此,你們就讓人去請皇上,說今日這雪很大,我在御花園請他賞雪,要他務必快些過來,不然的話,便是逾期不候了?!?/br>☆、第一百零三章芙蓉和綠柳一愣,彼此對看了一眼,心想mama呀,主子這是恃寵而驕?這才入宮幾天,他竟是連恃寵而驕都學會了?這……這也太天才了吧?兩人也不忍心見這宮女無辜枉死,見蒲秋苔如此冷靜,竟懂得“借勢救人”,全沒有半點沖動,因此也十分欣慰,忙派人跑著去找夏臨軒,這里綠柳便對蒲秋苔道:“娘娘,這雪越發(fā)大了,前面就是賞楓亭,倒是去那里避一避雪氣的好,奴婢這就讓他們去預備炭火。”“不必了,我就在這里?!逼亚锾Φ?。綠柳急了,正要再勸,就聽芙蓉幽幽道:“行了,你去讓人預備吧,第一天認識娘娘嗎?不知道他的性情?”綠柳無奈,只好去了。這里蒲秋苔走上前,就要將身上的貂裘解下來給那丫頭披上,卻聽芙蓉正色道:“這不行,娘娘想一想,若是皇上來了,看見這樣情景,他會怎么惱?萬一遷怒于這個宮女,您一番苦心就盡付東流了?!?/br>蒲秋苔一想,芙蓉這話十分有道理。嬪妃們?yōu)槭裁匆晫m女太監(jiān)如螻蟻?還不是因為皇帝就不把她們當人看?但凡是個心慈的皇帝,聽見后宮有人命無辜枉死,動問幾句,這些嬪妃也不會囂張狠毒到一點小事就要折磨人致死的地步。于是嘆了口氣,就沒解身上貂裘,免得弄巧成拙,只和那宮女說話,可憐那宮女早已凍得連身子腦子都僵了,只看見自己身邊有人,卻根本不知道這人是誰,又是為什么站在這里?她腦海中想的,全是自己前半生過得那些幸福時光。蒲秋苔眼看這宮女連話都不答了,越發(fā)焦急起來,直起身子不住向來路張望著,一面喃喃道:“怎么還不來?素日里不是說什么輕功高強,能飛檐走壁么?還時常說要帶著我飛到樹上去,怎么這會兒要他快些的時候,卻沒了這本事,可見都是吹?!?/br>芙蓉綠柳在一旁聽得滿腦袋冒黑線,心想原來皇上平時就是靠這個來博取娘娘歡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