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苔看著那華麗至極的斗篷,搖搖頭道:“我穿的這么花里胡哨做什么?你把我昨兒披的那哆羅呢大氅找出來,我穿那件就好。”“這孔雀翎毛斗篷是星羅國進(jìn)貢的,皇上偶爾也穿,怎么到了娘娘嘴里,就變成了花里胡哨?”芙蓉笑著搖頭,卻也拗不過蒲秋苔,只好找出了那件哆羅呢大氅,給他穿在身上,見景涼厚已經(jīng)找了幾個太監(jiān)過來,她便悄悄問對方道:“這幾個小太監(jiān)都可靠吧?別看這是獵場,也怕有心人做手腳?!?/br>景涼厚笑道:“放心吧,不是可靠的人手,我哪敢用?難道我不知娘娘如今是眾矢之的?”芙蓉笑著道:“這就好,我就知道你辦事從來都是穩(wěn)妥的?!闭f完回身對蒲秋苔道:“奴婢的意思,娘娘不如就在這附近走一走,要騎馬,等到跟著皇上射獵時再騎,如何?”蒲秋苔搖頭道:“跟著他,要么就是飛奔來去,要么就是信馬由韁,哪里有我要的趣味?今兒我自己騎,想走就走想停就停,豈不好?我就騎馬,涼厚替我選的那匹母馬很不錯,性情溫順的很,你不用擔(dān)心。”“好吧,拗不過您?!避饺匾娖亚锾χ饕庖讯?,于是讓他吃了兩塊點心。這里蒲秋苔難得沒有夏臨軒在身邊聒噪,已經(jīng)等不及了,點心還沒嚼完就來到了門外,只見小太監(jiān)已經(jīng)牽著馬等在那里。于是上了馬,在幾名太監(jiān)和侍衛(wèi)的護(hù)持下往遠(yuǎn)方那一處平原而去。京郊獵場占地五千多畝,除了一片片樹林子之外,還有一條連綿起伏的山脈和兩條大河包括其中。夏臨軒把春獵的時間定為十天,所以幾百頂帳篷都是扎在了獵場內(nèi)最平坦的原野上。蒲秋苔信馬由韁,看著馬蹄慢慢踏過如同地毯一般的野草野花,心中無比舒暢。抬起頭深吸了一口清新芬芳的空氣,他忽然指著很遠(yuǎn)處的山脈問身旁景涼厚道:“是不是那山脈下有一條大河?不如我們過去看看?”景涼厚極目遠(yuǎn)眺,搖頭笑著勸道:“那里確實有一條河,只是娘娘,望山跑死馬,且不說那里距此有二三十里的路程,就是那河水,這會兒也正是湍急之時,俗語說,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娘娘若是去了那河邊,萬一出點事情,奴才就是摘了腦袋也擔(dān)當(dāng)不起啊?!?/br>“河水湍急?這里又不是地勢起伏不定,怎么會有湍急河水?”蒲秋苔十分奇怪,他早年間也是天南地北都走過,這種最起碼的地理知識還是了然的。“娘娘看著這里地勢平坦,但整條渾河走勢是自西往東緩緩而下的,加上那渾河上游水源充足,乃是高山寒雪所化,如今正值春暖花開之時,大量冰雪化為河水洶涌而下,著實兇險。倒是秋冬之際,水流要相對平穩(wěn)些。娘娘若是想嘗嘗新鮮魚蝦,不如等秋獵時再和皇上過來,那時水勢雖然不平靜,但也勉強(qiáng)可以釣魚了?!?/br>蒲秋苔并非蠻不講理的人,聽景涼厚這么一說,也就收了好奇心,點頭道:“既如此,那便罷了,咱們只往那邊走一走,看看花樹就是,唔,這原野上沒有大型的猛獸吧?”景涼厚見主子從諫如流,十分高興,連忙答道:“娘娘放心,這京郊獵場有專人管理,每年皇上駕到時才會把平時豢養(yǎng)的野獸趕到指定林子里,平原上都是些野兔山雞,傷不到人?!?/br>“這就好,走,咱們往前面那片杏花林去看看?!逼亚锾砹伺d致,手中馬鞭一指十幾里外的杏花林,接著一夾馬腹,那馬感受到主人心意,長嘶一聲,便撒蹄飛奔起來。策馬飛奔,楊柳風(fēng)撲面而來。蒲秋苔只覺從進(jìn)京后積攢在胸間的那股郁氣都為之一清,一口氣跑到了杏花林外,這才停下來。碧藍(lán)如洗的天空上悠悠飄著幾朵白云,下面是一片云蒸霞蔚的杏花,如斯美景,真如詩畫一般。蒲秋苔胸中文思泉涌,只恨沒有紙筆,不能將此時所思所想的錦繡佳句盡皆記下。因由著馬兒在那里低頭啃食野草,景涼厚和幾個小太監(jiān)見四野無人,也都放松下來,陪著蒲秋苔信馬由韁在杏林外緩緩而行。如果余生都能過這樣的悠閑時光,那該多好啊。蒲秋苔看著白云杏花,心中全是對自由的向往和渴望。只是他心里也很清楚,只要夏臨軒活著一天,自己就休想從對方的桎梏中掙脫,這真是一個無奈又殘酷的現(xiàn)實。腦子里涌動著一些天馬行空的詩句,還有對自己人生的嘆息。在那熏人欲醉的暖風(fēng)中,蒲秋苔幾乎忘了世俗中事,也就在此時,他忽然察覺到身下的馬兒似乎有些躁動不安。連忙坐直身子抓緊了韁繩,扭頭一看,只見景涼厚和幾個小太監(jiān)都在身旁不遠(yuǎn)處,蒲秋苔便叫道:“涼厚,你過來看一看,這馬好像有些不對勁……”景涼厚正和小太監(jiān)們說著閑話,猛然聽這一聲喊,不由嚇了一大跳,連忙就要奔過來,一面大喊道:“娘娘先下馬?!?/br>“哦,好?!弊埋R兒越發(fā)躁動不安,蒲秋苔一顆心提起來,正要翻身下馬。卻就在這時,異變陡生,只見那先前甩頭刨蹄的母馬忽然長嘶一聲,接著便猛地躥了出去。“娘娘……”景涼厚和那幾個小太監(jiān)這一嚇非同小可。大叫著就催馬追了上去。然而那原本溫順的母馬此時卻像是吃了春藥似得,甩開四蹄顛簸著瞬間就跑遠(yuǎn)了。原本柔如柳條的春風(fēng)在這極致的速度下早已變成了耳畔呼嘯而過的狂風(fēng)。蒲秋苔騎術(shù)并不精,此時當(dāng)真是嚇得有些驚慌失措。好在春獵前夏臨軒曾經(jīng)親自指導(dǎo)過他騎術(shù),只說在馬受驚時要盡量伏低身體,兩手緊抱住馬脖子,萬萬不能讓它摔下,不然一旦被拖行,后果不堪設(shè)想。于是此時他就按照夏臨軒教授的方法伏下身體,緊緊摟住馬脖子。本想往后看看景涼厚他們是不是跟了上來,然而這馬跑的實在太快,時不時還要蹦跶幾下,他伏在馬背上,竟是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一回頭,身體就會失衡摔下馬背。如此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沒看到景涼厚等人追上,倒是聽到了前面奔騰的河水聲音。蒲秋苔想起先前景涼厚的話,面色不禁一下子變得慘白??柘伦T根本不知前方危險,照它這樣的瘋跑下去,最后下場只能是連人帶馬一起掉進(jìn)河中。這個認(rèn)知讓蒲秋苔前所未有的恐懼起來。雖然他不怕死,甚至有的時候盼望著能一死了之。然而他不能死,他如果死了,將會有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