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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夕雁與周向乾僅有幾面之緣,大抵知道這人是歐陽鶴的徒弟,隨后跟了鳳綺生。至于另一位面嫩的少年,倒從未聽說過。一個墻頭草,一個重傷之人,一個不足弱冠的少年。這三個人,并不被柳夕雁放在眼底。他面上帶了輕蔑的神色:“兩個大男人,尚須孩童來帶?!?/br>孩童道:“我有名字的。但你可以叫我小師弟?!?/br>柳夕雁道:“我可沒有師弟。你叫甚么,說來聽聽?!?/br>哦?是別人主動要聽的,他可終于能說了。小師弟一臉驕傲:“我姓顧,叫羅生,外號你爺爺。”作者有話要說:以前的青羅門一臉驕傲:我們小師弟可萌可萌了!現(xiàn)在的青羅門滿臉復(fù)雜:我們小師弟,可萌可萌了……第55章青青子衿(四)顧羅生這脆生生一嗓子,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總歸全部的人都聽到了。少年明眸皓齒,意氣風(fēng)發(fā),嗓音還十分稚嫩,雙手一負(fù)倒頗為老氣橫秋。像極一個出生牛犢不怕虎的小大人。這大概便是所有人曾經(jīng)有過的年少模樣。就連趙青都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十年之前,教主初戰(zhàn)黑水河時,或許也是如此罷??上碓诮虄?nèi),不能親眼目睹少年英俠龍騰虎躍的颯颯英姿。一定有如初生雛鳳,挾焰裹身,沖天而鳴。柳夕雁見顧羅生一臉自豪的模樣,不禁哧鼻:“沒聽說過?!?/br>“以前沒聽說,不打緊。”顧羅生笑瞇瞇道,“從今天起,你會記住的。”說著,他將趙青以掌力相送,往鳳綺生那一推:“你去幫鳳大哥罷?!?/br>然后身形急轉(zhuǎn),以一己之力攔住了朝趙青攻過去的柳夕雁。鏗鏘金石之聲。柳夕雁竟被他震在當(dāng)場。也不知顧羅生何時搞得,從懷中掏出了把扇子出來,扇面綢緞,潑墨繪山水。扇尾還懸了塊美玉吊墜,原是他從寒單衣那里順來的。顧羅生將扇子一打,像是一個不知人間疾苦的小公子,看上去天真可愛,動起手來,卻十分兇殘了。“美人如蛇蝎,大師兄誠不欺我?!鳖櫫_生嘻嘻笑道,“柳閣主,請了。”冠絕如鳳綺生者,狡猾且霸氣。美人如柳夕雁者,狠毒還無常。天真如小師弟者,可愛又可怕。周向乾打了個哆嗦,這年頭看人當(dāng)真不能看外表。容易被顏值欺騙。還好趙兄弟看上去像個傻的。實際也是個傻的。不著寸鐵就敢往戰(zhàn)中沖了。但是往回去看,觀之這一路,他雖少言寡語,可為了鳳綺生,又有甚么不曾做過呢?周向乾就親眼見過不少。在外行路時,夜深露重,彼時還是歐陽然的教主早已陷入深睡,趙青悄悄起身,挪到教主身側(cè),為他披好衣服后,看了半晌,這才把轉(zhuǎn)身走到擋風(fēng)那一側(cè),拄劍坐了一晚上。背挺得筆直,見周向乾醒來,還輕輕噓了一聲。“我覺少,你們繼續(xù)睡?!?/br>他面冷心熱,看著莽撞木訥,其實細(xì)心地很。第二日鳳綺生醒來,笑道:“昨夜篝火燃得不錯,我看此地露水也不曾降下多少。”說著他摸了摸趙青袖子那一塊,咦道,“你是留口水了?”趙青一本正經(jīng)將袖子提了提:“大約是昨晚的兔子太香?!?/br>鳳綺生失笑:“我倒不知道,你竟這般饞的?”趙青故意嘆口氣:“教主不知道的事還多了。”周向乾也嘆口氣。教主不知道的事確實還多了。余生長遠(yuǎn),能得一人為你遮風(fēng)擋露,何其幸。池魚深淵,遠(yuǎn)不及岸上之人看得清明啊。各位紛戰(zhàn)一處,唯他閑來無事,但他空手而來,不能空氣而去罷。做人總得挑點活干。大的沒了就小的罷。蚊子再小也是rou。周向乾這般想著,就將目光移向了歐陽然。莫名被盯上的歐陽然:“……”他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你干甚么。我可是你師弟。我告訴你……??!”還沒叨叨完就被一拳打翻了。“太弱?!?/br>周兄嘀咕著甩了甩拳頭。壞水再多心思再深,武力值不夠也是個問題。歐陽鶴的武功路數(shù)偏走道教一派,這其實不令人奇怪。武功絕圣,多從草木精怪之中悟出大道,從而成形,是十分常見的事。鎏火創(chuàng)立之初亦是自日月觀行中而來,松鶴老人也是在星起星落時悟出天地間的道理,而道教,豈非就是最接近天地循環(huán)的一個門派。他腳下踩的是七星步,招式掌風(fēng)走得七星路數(shù)。一星有九變,七星便是六十三變。一招六十三變化而來,令人目不瑕接,確有難以應(yīng)對的時候。但在與他武功相當(dāng)?shù)娜嗣媲埃@一切問題都不是問題。且不論他有六十三變,即便有一百零八變,教主亦能從容面對。可如今歐陽鶴仗著混沌劍在手,而鳳綺生又處魂魄不穩(wěn)的不利狀態(tài)。身上難免被劍氣所損,七七八八處閃避下來,哧拉一聲,錦袖破了一道。略顯狼狽。這劍不知甚么材質(zhì),亦不知用何物打造。不及相觸便是冰寒徹骨,歐陽鶴手握其中,竟然不覺得冷?莫非這劍確實用來對付鎏火神功的?無形的劍氣割地鳳綺生腦仁疼。他面無表情,將內(nèi)力暗蘊左掌,以右手相逼假意試探,歐陽鶴果然上當(dāng),側(cè)身往他右路攻擋而去,鳳綺生冒著右側(cè)置于劍身之下的風(fēng)險,左手猛地將真氣一吐,轟然一聲拍在歐陽鶴持劍的右手上。劍再好,無人相持,總不能如何罷。歐陽鶴幾經(jīng)得手,正得意間,不自覺就放松了警惕,教鳳綺生襲了個正著。他手一抖,混沌劍便自手中落下。鳳綺生與歐陽鶴同時出手去搶奪那下落長劍。不料有個人比他更快。熟悉的劍柄落入一個更熟悉的手中。趙青面目蒼白,眼中滿是恰巧趕上的后怕之色。但他還能勉力笑一笑,鎮(zhèn)定道:“屬下來遲,請教主恕罪?!闭f罷眼神移到鳳綺生滲出血色的手臂上,眼中流露出心痛。他的心痛毫不遮掩,看在鳳綺生眼中,教他心頭一暖。這種真情,在他剛被柳夕雁背叛之時,給了他極大的安慰。教主固然無情,卻也是人身rou心。傷了心,也會痛的。“不晚。閣主尚可領(lǐng)大功一件。”粗粗見趙青無恙,鳳綺生放下心口一塊大石,混沌劍于他沒了牽制,他重新聚起全部心神,用來對付歐陽鶴。武林盟與鎏火神,多年來面不和心更不和,以前尚可以表象度日,你不動我,我亦不主動碰你。如今既然歐陽鶴野心畢露,將殺招都使了出來。擇日不是撞日,教主也不是甚么心慈手軟的圣人,便就此時將武林盟一舉了結(jié)了罷。原本他下山之初,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