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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個姓氏,代表了天機最強大的弟子。天機創(chuàng)立之初,走陰陽交接之路,因窺測天道運勢,故命名以天機。天機弟子下世時,以混沌劍相助廟宗皇帝大殺四方,雖成就一代帝王,卻也堆骨無數(shù)。天機不禁心中生惑,戰(zhàn)亂四起,人心貪婪,莫非這就是該來的天運?狡兔死,良弓藏。向來是這個道理。廟宗皇帝對天機起的殺心被弟子知曉,天機弟子這才帶著混沌劍連夜回了五儀山??墒谴藙θ绾翁幚矶疾缓线m,它帶來的欲望過重。冠華蓮生名躁天下,修的是冰雪道,內(nèi)心純凈無一絲雜念。天機老祖以為,此劍交給他去處理,是最為妥當(dāng)?shù)?。此后一別年載,冠華蓮生方才歸來,而后混沌劍才不知所蹤。如今看來,冠華蓮生當(dāng)年下山后,不但沒有聽從師令,反而娶妻生子,留下了后代,還私藏了混沌劍?只是冠華蓮生與趙青年歲相差太遠(yuǎn),算是他的祖輩也不為過。這么多年,混沌劍以光明正大的方式隱匿于世人面前。某種層面上來說,天機料的不錯,冠華蓮生一脈,確是內(nèi)心純凈,不起雜念。但凡有一絲貪婪欲望,混沌劍決不會乖乖呆在秋水劍身之內(nèi)。趙青道:“歐陽鶴,你不必挑唆。取混沌劍,是你野心貪婪。以多勝少誘人入局,是你不仁不義。生搬硬套強扣罪名,是你私心作祟。我鎏火教向來光明正大,而你不仁不義,才該為正道可恥。似你這般小人,就該天誅地滅?!?/br>他這樣說著,手中混沌劍蠢蠢欲動,劍身嗡鳴。但趙青手剛抬起,卻被另一只手柔和卻不失強硬地按了下來。他詫異回頭:“教主?”鳳綺生按下他的手,欲自他手中將長劍取過,悄聲道:“不要再用它了。”眼含笑意,目露溫和。仿佛他們不是在戰(zhàn)場之中,而是在私密的家里,周圍也沒有旁人,只得他們兩個。趙青頭一回與鳳綺生四目相對,近到能看清對方長而彎翹的睫毛。他呼吸一窒,譴責(zé)了下自己,雖然情況不合時宜,但是教主真的——太好看了。趙青開口:“教——”“噓?!兵P綺生碰碰他的臉頰,替他將血痕抹去,“我都知道。你傷勢過重,強行使劍,對你一絲好處也沒有。”可是他再使力,也無法將混沌劍從趙青手中取出。趙青看著他,好像有許多未說的話,都藏在了眼睛里。“教主,你若都知道,就該知道,我無論做甚么,都是為了你?!?/br>“我不會讓你有事的?!?/br>第57章青青子衿(六)鳳綺生立刻道:“我當(dāng)然不會有事?!彼@般說著,卻覺得趙青仿佛已經(jīng)知道了些甚么。但鳳綺生此刻耐心很好,夠與人細(xì)細(xì)講理。他從前耐心是不好的,只因死過了一次,又活了一次,忽然之間,就明白了過來。他不能白死,亦不能白活。他活在這世上,還有事要做的。冠華長青也好,趙青也罷。始終是一個人。他雖然有傷在身,卻將長劍按得很牢,即使是鳳綺生用上了內(nèi)力,亦不能從他手中將劍奪回。鳳綺生有些著慌:“你放手?!?/br>趙青搖搖頭。“我知教主當(dāng)日為jian賊所害。今日又被人所困。全因此劍而起?!?/br>他看著手中長劍,目光還有些留戀。這柄劍,和他出生入死,如同戰(zhàn)友。但他舉劍,是為了保護重要的人,若它有一日,違背了舉劍的初衷。“那么它當(dāng)初,就不該存在于這世上?!?/br>天湖山的樹,比別的樹要青。天湖山的螞蟻,個頭也比別的螞蟻大。“青兒,過來。”趙青原本蹲在一邊數(shù)螞蟻,聽見師父這樣叫他,就奔了過去。他是頭一次回天湖山。剛回來,常在生就帶他神神秘秘先去了天池,說要見老朋友。趙青不懂,老朋友不是鳳教主么?除了常在生口中時常掛著的教主,還有誰會是他的老朋友。他大咧咧過去,叫了聲師父。然后看到師父旁邊還站著一個人,因為衣飾花紋特別,年紀(jì)還小的趙青就多看了幾眼。常在生牽過他的手,對那個人道:“我要去見教主了。他要是知道我回來了,卻不先去見他,一定要大發(fā)雷霆?!?/br>“是我半道劫了你?!蹦侨似狡降?,口音也有些怪。“哈哈。他不怪你,可得遷怒我。”常在生哈哈大笑,領(lǐng)著趙青下山。天池漂亮的像個倒扣的碗。戴著銀質(zhì)面具的人站在湖邊,看上去不像人間。趙青忍不住道:“師父,那是湖中的妖怪嗎?”常在生□□著他的腦袋:“是妖怪。當(dāng)心他吃了你?!?/br>還沒等趙青害怕,他手中就被塞了柄長劍。“諾,生辰禮物?!?/br>趙青驚喜道:“是真劍?不是木劍石劍樹葉劍?”“師父我是那么小氣的人嗎?”常在生板著臉,“不過,除了劍,師父還要送你一個人?!?/br>人也能送?趙青疑慮中,很快就見到了那個人??瓷先ビ止杂制粒焓志退土怂粭l毛蟲。趙青:“……這是送我的人?”常在生道:“不錯?!?/br>“你以后要好好保護他。”開甚么玩笑。趙青忍不住想,保護送我一條毛蟲耍我的人?可是那小孩沖他一笑,陽光之下格外耀眼,他就忍不住有些熏熏然??蓯u的為美色折腰。好罷。保護送他毛蟲的人。托了鳳綺生的福,美人計日后對趙青再也沒起作用過。任誰天天被一個大美人在面前晃來晃去瞎折騰,都會覺得疲勞并且對長得好看的人再也提不起興趣。趙青是個認(rèn)死理的人,他覺得常在生撿了他,就是他的師父父親,即便常在生百般糾正,趙青雖然口上不叫他師父了,心中還是這樣認(rèn)為。正如日后多年,即便是教主長成了一個再惡劣的人,每每憶起驚鴻一瞥的初見,趙青便大度的覺得,嗯,甚么都是可以原諒的。鳳綺生愛玩,他便陪著上樹捉魚。鳳綺生要打架,他一定沖在前頭。鳳綺生不得不當(dāng)了教主,趙青卻忽然發(fā)覺,自己連與他并肩作戰(zhàn),都沒有實力。這是個嚴(yán)肅的問題。因為這樣他就沒辦法保護教主。那么趙青,他還能為鳳綺生做些甚么呢?年少的趙青陷入了沉思。過往種種不算多,細(xì)細(xì)想來幕幕入心。大約是因為回憶少,故而更顯珍貴。趙青握住鳳綺生的手,那雙手修長而有力。手不是一雙柔弱的手,人也不是一個風(fēng)一吹就倒的人。當(dāng)日冠華蓮生因嗜劍成癡,一時不忍,為今后種種埋下一線機緣,今日或許就是將這機緣了斷的最好時機。趙青有冠華蓮生血脈,亦得其內(nèi)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