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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把他女兒教成這樣了,居然還學(xué)會敲竹杠了。刑墨雷又打電話過來了,估計是等得不耐煩了。佟西言把電話塞給女兒,說:“吶,把剛才那話再說一遍?!?/br>佟早早咯咯咯咯瞎笑不停,抱著電話說:“……大爸爸,爸爸要跟人去約會哦……我知道是跟你,我不會告訴奶奶的……好說的啦,大爸爸,蹦蹦他又買了套新模型吶……真的嗎?!……謝謝大爸爸!”佟西言在門口換鞋子,他懶得去聽他們在講什么,反正女兒都快不是他的女兒了。刑墨雷哄小孩兒有一套,平時早早可以騎到他頭上去撒野,可若是犯了錯,他只要是一板臉,早早立刻乖乖不做聲,讓認(rèn)錯就認(rèn)錯,讓道歉就道歉,比他這親爸還有威信。未到小區(qū)大門口,遠(yuǎn)遠(yuǎn)就見刑墨雷抽著煙來回踱步,佟西言連忙加快了幾步,可到了跟前,又不知道說什么,就這么木木的站著,連頭都不敢抬起來。想必他今天是被自己氣壞了。刑墨雷用食指和無名指夾著煙,拇指摩梭他青腫的嘴角,而后用力抽完最后兩口,把煙頭踩在皮鞋底下,轉(zhuǎn)身拉車門。他的襯衫背后全濕了,不知道是因為三十幾度的高溫,還是自己急欲發(fā)泄郁悶的心。佟西言跟著進(jìn)車?yán)?,正拉后面的車門,被命令:“坐前面?!?/br>于是只好乖乖坐到副駕駛座去,這個位置他很少坐,他在難耐的沉默里默默祈禱,夠了,夠了,放過我吧,好歹讓我把今天過完吧。“疼嗎?”刑墨雷慢慢開著車,突然問。佟西言連忙搖頭,自己惹的事,又怎么敢喊疼。刑墨雷抬手對著他受傷一邊臉就是一巴掌,力道不輕,佟西言“哎呀”一聲,反射性的捂住臉。“疼不疼?!”刑墨雷到底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暴脾氣。“您打我干什么?!”佟西言那個委屈啊,眼眶立刻紅了。“與其給別人打,不如我自己動手!”刑墨雷怒吼,幾乎要掀掉車頂。佟西言努力睜圓了眼睛看前面,不讓眼淚掉下來。刑墨雷江邊剎了車,把佟西言從車?yán)锿铣鰜?,拎著領(lǐng)子一路拖到大堤邊緣,摁在護(hù)欄上:“你他媽好好清醒清醒!”佟西言猛的一下差點掉江里,半個身體探了出去,望著滾滾江水,眼淚無聲滴落。就這么僵持著,佟西言全無反應(yīng),刑墨雷恨得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把人拉了回來,揪著領(lǐng)子眼對眼:“你要天真到什么時候?你已經(jīng)三十二了,不是二十三,你要我cao一輩子心?!”佟西言沒說話,沒睜開眼睛,像個木偶娃娃。“睜開眼睛看著我!”“跟您沒有關(guān)系了?!辟∥餮蕴鹧燮ざǘ粗?。“你說什么?!”“我要去院辦,去幫梁悅?!辟∥餮钥谖菆远ā?/br>刑墨雷慢慢松開手,仔細(xì)觀察佟西言的臉,不放過任何一個破綻:“決定了?”“是?!?/br>“梁宰平要是睡死了呢?你知不知道,他蘇醒的希望極其渺茫?”佟西言點點頭,調(diào)整呼吸,說:“如您所見,可能我并不是那么合適做臨床,那為什么不換個環(huán)境,人生有很多路走?!?/br>“我?guī)闶辏悻F(xiàn)在跟我說,你不想做臨床?!”“我不想您再帶我十年?!?/br>優(yōu)柔寡斷的人,一旦什么事真下了決心,那就再難挽回了。刑墨雷后退了一步,頭一次覺得自己似乎老了,他不了解,他以為這個人就是他的,誰不知道,佟西言是他的人。怒火攻心,胸口一陣悶痛,刑墨雷丟了一句:“隨便你!”拂袖而去。佟西言全身無力,跌坐在他漸漸遠(yuǎn)去的背影里。梁悅又一次驚醒,胳膊碰掉了保姆送來的一盅燕窩,鏘的一聲。他夢見梁宰平抱著自己走在路上,那么真實,甚至聞到他身上的味道,覺得好安心??伤痤^,卻看到一張五官破碎流著血的臉。心臟劇烈跳動,胸悶氣促,他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梁宰平的辦公室里睡著了。佟西言安坐在沙發(fā)邊整理所有資料,聞聲,直起腰來看他,問:“怎么了?”“我睡了多久?”他問。佟西言看了一眼掛鐘,說:“十分鐘不到?!辈皇撬?,是昏。梁悅站起來說:“我去躺監(jiān)護(hù)室,你繼續(xù)看,把這些都看完,一會兒我讓林萍來跟你交接工作?!?/br>林萍是院長辦公室助理,二十幾歲的小姑娘,剛從前一任接手沒幾年。梁悅不喜歡她,因為有一次梁宰平總值班,他值夜班,麻醉科空調(diào)漏水,他跑來跟梁宰平拼床,看見她穿著暴露在院長值班室門口徘徊。安得什么心,他梁悅不是傻子。佟西言扣上文件夾,站起來說:“你才剛來半小時,而且,下午的院周會,你還沒有準(zhǔn)備,這個會已經(jīng)拖了一個禮拜了?!?/br>“讓孫副去準(zhǔn)備,我旁聽。”半個小時你都放不下心,兩個小時的院周會,你坐得?。抠∥餮钥粗簮傂纳癫欢ǖ碾x開,郁郁嘆息。梁悅的不安說起來倒真是心靈相通,他還沒邁進(jìn)監(jiān)護(hù)室,就見好幾個人圍著梁宰平的病床忙活,麻醉醫(yī)師的職業(yè)素質(zhì)使他敏銳的聽到插管病人因為無法耐受氣管導(dǎo)管時的嗆咳聲。他驚了一下,上前兩步推開門。ICU主任背對著他叫:“小心點兒!別弄傷院長!”三個護(hù)士正在試圖給梁宰平重新扎上約束帶,但梁宰平畢竟是正值壯年的大男人,既然能在意識不清的狀態(tài)下技巧的掙脫約束,想再給他捆起來,并非易事。況且這個年紀(jì)的男人有得是蠻力。三天了,一直是深昏迷毫無動靜,終于盼到這一絲好轉(zhuǎn),梁悅又驚又喜,撲上去看梁宰平的反應(yīng)。剛挨著被子,一股力量踢中他的腹部,他毫無防備猛撞到身后的搶救車,腰正磕在金屬邊角,像是突然斷了線的風(fēng)箏,軟軟跌坐在了地上。“小心!”ICU主任叫的晚了些,趕緊來扶:“還好嗎?怎么樣?”腹部跟后腰同時傳來劇痛,使梁悅一動都不能動,想說沒事,可松了牙關(guān)又怕要叫出來。抬頭看病床上躁動的梁宰平,覺得整張床都在晃動,不但是床,連一邊備用的呼吸機,天花板上的燈,都在旋轉(zhuǎn)。模糊中他聽到了ICU主任的呼救聲:“來人!”他瞌睡得厲害,但他不想睡。他想爬起來,然后打梁宰平一頓,為人父,這樣虛偽!一口一聲寶寶,現(xiàn)在下這么重力氣踢他!兩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