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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進(jìn)門時,佟母還在準(zhǔn)備晚飯,佟早早趴在桌上畫畫,刑墨雷過去看,本來的三個人現(xiàn)在變成兩個人了,一大一小手牽手,小的頭上戴了花冠,兩個人周圍都是一道一道的彩條。“寶貝兒,這是誰???”刑墨雷彎腰看。佟早早頭也不抬:“早早新娘子,跟小哥嘣嘣嘣嘣!”婚禮進(jìn)行曲的第一句。佟西言正倒水,幾步過來看畫,繃緊了臉。佟父從書房出來,看到刑墨雷,點(diǎn)了個頭打招呼:“墨雷來啦?!?/br>刑墨雷直起腰,說:“佟叔,我有個事兒要跟您審批?!?/br>佟父老花鏡滑至鼻尖,笑著說:“喲,你還有事兒跟我審批吶?”刑墨雷拉著他進(jìn)了書房。佟西言開始緊張了,不停的倒水喝水,走一圈又倒水喝水,走得佟早早都不耐煩了,抬頭問:“爸爸,你怎么啦?”佟西言說:“爸爸,爸爸想噓噓?!?/br>佟早早哦了一聲,繼續(xù)描畫。佟西言在衛(wèi)生間洗了個冷水臉,那倆還沒從書房出來,他進(jìn)廚房查探母親的心情。佟母正揮著鍋鏟炒椒鹽蝦,看了他一眼,沒說話。佟西言賠笑撒嬌:“媽……”佟母說:“別叫我。”佟西言一聽著口氣,料想她是知道田蓉那事兒的,心里面七上八下,今天不是好日子,還是跟刑墨雷說改日吧。灰溜溜回了客廳,坐著看電視游神,不停的瞟書房緊閉的門。等佟母摘圍裙開飯了,那兩人還沒出來。佟母大力敲書房的門:“嗨!還吃不吃飯了?!”門終于開了,里面濃霧彌漫跟著了火似的。佟母教訓(xùn)老頭子:“你不是跟我說戒煙了嗎?這就是你的成果?!”刑墨雷說:“是我給佟叔的?!?/br>“給你你就拿啦?你個沒訂定力的老東西!”佟母罵了一聲,無視佟父凝重的表情,轉(zhuǎn)身回桌吃飯。佟西言使勁沖刑墨雷眨眼睛,撞上父親那不敢置信的眼神,噌的一下臉紅了個通透,坐在位置上低頭扒飯。刑墨雷看佟父,佟父盯著佟西言,三個人各懷心事不言語。佟母給刑墨雷夾了一只蝦子:“刑主任,吃啊,別客氣?!?/br>刑墨雷說:“您跟佟叔一樣叫我墨雷就行,我本來就是小輩?!?/br>佟母說:“那也成,三個字哪有兩個字順口,這么叫也親,自家人嘛。”刑墨雷說:“您真能把我當(dāng)自家人,那我得多有福氣?!?/br>這話已經(jīng)客氣過頭了,偏偏佟母沒聽出來,說:“阿姨早當(dāng)你是自家人了啊,西西不是早交待給你了,這幾年他在家的時間都沒有跟你在一起久,墨雷啊,阿姨就這一個孩子,你可要多照顧著點(diǎn)兒啊?!?/br>“這您放心?!?/br>“唉……我怎么能放心,上回你見那姑娘,就是田老師,人品相貌樣樣都好,我看著真是喜歡,可他呢,不聲不響去給我回了,那姑娘在我這兒好一通哭啊,敢情還是他嫌棄人家!你說他是不是想氣死我?!”刑墨雷看了一眼埋頭吃飯的佟西言,說:“那是他自己有對象了吧?!?/br>“對象?說起他那對象,我氣不打一處來!你知道他那對象什么情況,離過婚!還有個孩子!抽煙!人輕?。 ?/br>“我知道。就是我?!毙棠卓戳艘谎圪∥餮?,我輕浮嗎?“是?。∷阅阏f我怎么能同意!”語畢,突然回神,猛地抬頭看刑墨雷:“你說什么?!”刑墨雷微笑,說:“您說的那個人,就是我?!?/br>桌上氣氛降至冰點(diǎn)。佟母放了筷子,那面色語氣,泰山要崩了似的,說:“好。有種。想不到你還真敢認(rèn)?!?/br>佟西言錯愕,看著母親,原來她早就知道了?!誰告訴她的?!“刑墨雷,你歲數(shù)不小,也是做爹的人了,你能耐大,我有數(shù)。我跟他爸活了大半輩子,都不是你的對手,要不這些年,我怎么就沒看出來呢!我是想啊,西西可真是遇貴人啊,一參加工作就有你帶著護(hù)著,我跟他爸心里都感激你,可我怎么也沒想到,你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難怪我們看不出來,我這把年紀(jì),就沒見過自己是男人,心里還惦記別的男人的!”老太太連珠炮似的句句狠話還顯不夠狠,眼睛瞪得要吃人了。佟西言可有年頭沒見母親這樣生氣了,怕她氣壞身體,想求饒:“媽!您別……”“別叫我媽!我不是你媽!我生不出你這樣的兒子!我說呢,怎么這么沒福氣,有了孫女,沒了兒媳婦,敢情你們倆都知道她就是個短命的!我看著你挺善啊佟西言,還真就沒看出來,難怪你對人父母比對我們親,你愧疚吧你?!”佟西言從小到大,沒有被母親這樣惡意猜測辱罵過,當(dāng)下就白了一張臉,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阿姨,你別這么想,西西跟了我,他自己本來是不情愿的。很多事情他并不知道內(nèi)情,你有什么氣,都往我這里來,別怪他,他沒什么錯。”刑墨雷無比淡定,長臂繞到佟西言身后,寬慰似的拍拍他的背。“有多少內(nèi)情他還不知道?妻子的事他不知道,女兒的事他知不知道?!你要是現(xiàn)在跟我說,她是你生的,我都不懷疑!”佟父坐不住了,說:“老太婆,你胡說什么?早早跟西西那么像!怎么回會是墨雷的孩子!”佟母冷冷掃過去,說:“我只是打個比方,你這么袒護(hù)他們?怎么,幾根煙就把你收買了?”佟父張口結(jié)舌。“奶奶不要生氣,早早害怕。”小姑娘縮在椅子里咬瓷碗,小聲含糊。佟母用力點(diǎn)她腦袋,說:“還有你!胳膊肘往外拐!一口一聲大爸爸,把你自己爹賣了都不知道!還‘爸爸是mama,大爸爸是爸爸’!原來是這么回事!你個小沒良心的!你也別叫我奶奶!”佟早早癟了癟嘴,嗚嗚哭開了。佟西言心疼女兒,伸手要去抱,被佟母喝住了:“做什么,不許碰她,這是我們佟家的人,不姓刑!你們倆給我出去!”佟西言喉嚨哽得難受,低聲哀求:“媽……”“出去!”看來今天只能到此為止了。刑墨雷站了起來,說:“是我不對,我走,您消消火,別怪西西。”說罷拍拍佟早早的頭,離席,拎了包去門口。佟西言追過去,沒幾步就被母親喝?。骸澳阍俑易咭徊剑憔透?!別回來了!”佟西言僵在原地,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