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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文亮接手乾清宮總管以后,沈倫就很難知道姜永璉的動向,他也是兩日后才接到閩郡傳來的消息。沈朗與沈倫是葭莩之親,沈倫平日也沒少收他孝敬,此事是否施予援手,自然還得取決于姜永璉的態(tài)度。沈朗被拘提到京以后,姜永璉也即刻返京,此案由三法司會審,因為罪證確鑿,沈朗也無從抵賴,閩郡相關官員都被一一追究刑責。按照太/祖皇帝制定的大寧律,貪墨五千兩以上的都要斬首,沈朗的性命無論如何都是保不住了。事已至此,沈倫思前想后,決定秀一把大義滅親,上奏將沈朗兒子流放嶺南,妻女家產(chǎn)藉沒入官。姜永璉看到那封奏折時人都哆嗦了一下。&姜永璉跟著朱果果熟門熟路地想從老地方出宮,可是這回神武門的守衛(wèi)卻攔住了他。姜永璉心想,難道扮嫩被發(fā)現(xiàn)了?他出宮多是以孫玉成的名義出去的,御前的人一般都不會受到什么刁難,連例行的搜身檢查都省了。“難道這腰牌不對?”“腰牌對,人卻不大對。小成子公公昨日就打這里出宮的,你比他俊多了。”哈,好像被夸帥了。不容易啊。大家會稱贊皇帝英明睿智,寬厚仁慈,恨不得把所有的內(nèi)在美的贊譽都堆砌到皇帝身上,就是忽略外在的那副皮蘘。這讓好不容易得到一副好皮蘘的姜永璉甚感寂寞。盡管出宮不順利,但姜永璉還是心花怒放,他笑著將朱果果搬出來作證:“啊哈,是這樣的,我的腰牌前天遺失掉了,來不及到內(nèi)務府補辦,所以拿小成子的腰牌過來用用。我身邊這位,可是乾清宮的首領太監(jiān),你若不信的話可以問問他?”朱果果一面作揖一面試圖搞金銀外交,他往守衛(wèi)袖子底下塞了錠銀子:“是是是,還請各位小哥行個方便。”“就算朱總管出來作保也不行,你還是補了腰牌再出去?!蹦鞘匦l(wèi)忍痛拒絕了賄賂,壓低聲音說,“我們也不是故意刁難你,最近上頭查得很緊。咳,不說了,林參領過來了!”姜永璉扭頭一看,頓時覺得不好,喲嗬,林老夫子來了,還真是,巧了。在微服出宮這事上,姜永璉被嘮叨了許多遍了,他耳朵都要長繭了。BUT,姜永璉一向是虛心聆聽,堅決不改。在這件事上,也不知道最終誰能拗得過誰。今天剛好林跡深當值,他在城樓上瞧見情況不對,特意下來查探一番。神武門的守衛(wèi)一見林跡深,立刻抬頭挺胸,站得筆直,看來林跡深把底下的人管得挺服帖的。林跡深自然已經(jīng)瞧見扮成小太監(jiān)模樣的姜永璉了,大約是姜永璉這副模樣太過新鮮,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次,嘴角還不自覺地抽了一下,這下姜永璉就急了。姜永璉決定先下手為強,無比浮夸地上前勾住林跡深的脖子,同時朝他眨了眨眼睛,給了一個不許拆穿我的表情,道:“這位不是林參領嗎?陛下特意讓我過來找您。請借一步說話?!?/br>那守衛(wèi)還沒見過內(nèi)侍是這么表示親切的,他很怕參領大人一個過肩摔就把那人給丟出去。張口結(jié)舌道:“這……”也不知道林跡深有沒有接收到訊號,林跡深垂下眼眸,他的面無表情讓姜永璉很是緊張了片刻。而后姜永璉聽到林跡深輕輕地嘆息了一聲,轉(zhuǎn)身對那名守衛(wèi)說道:“這事我來處理。”姜永璉跟著林跡深一路暢行無阻,姜永璉高興地想,林跡深這回也算是協(xié)同作弊了啊。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擔心他在守衛(wèi)面前把他給賣了,那他面子可丟大了。出了宮門,林跡深才低聲道:“陛下,您可以下來了嗎?”姜永璉比林跡深大約矮了五公分,所以他勾著林跡深的脖子時是踮著腳尖的,人像壁爐烤鴨那樣將全身的重量都壓到林跡深身上,姜永璉想想都覺得臉紅,他松開手,掩飾性地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太監(jiān)衣袍:“那個,這回你怎么愿意我出來了?”“除了神武門以外,還有東華門,西華門,午門可以出入?!?/br>不從神武門出宮,自然也有別的地方可以出去,攔是攔不住的。林跡深這話很有些無可奈何的意味,姜永璉這沒心沒肺的,還有心情同他開玩笑:“午門我可不敢去?!蔽玳T是大臣進出的地方,不小心遇上朝廷重臣可就穿幫了。姜永璉沖他瀟灑地擺手:“行了,你回吧?!钡人隈R車上換了衣服下來,卻看見林跡深背著手在馬車外等著,看起來一副耐心極好的樣子。姜永璉倒也不太意外,隨口問道:“你今日不是當值嗎?”林跡深特意看了朱果果一眼,才道:“城中守衛(wèi)原也該沿城巡視一番。”姜永璉知道林跡深是在暗示他不守信用,每次隨便帶個人就出來瞎逛。姜永璉摸摸鼻子,沒有多做辯解。他愿意跟著就跟著吧,姜永璉不介意身邊多個同行的人。姜永璉出宮幾趟,對外頭已不算太過陌生,他錦衣華服走在長安大街上,煞是引人注目。這回林跡深身上穿的公服太過打眼,平白搶走了他不少風頭。姜永璉勉強同林跡深走了一段路便忍無可忍,把他拉進一間成衣鋪子。店鋪的伙計見生意上門十分熱心,又見他們儀表不凡,馬上拿了一些最好的出來。姜永璉更是惡趣味地揀了一些大紅大綠,紈绔氣質(zhì)十足的衣裳扔給林跡深換,搞得他連連后退,手足無措。還是店里的伙計替林跡深解了圍:“客官再退可就退到店外了。不是小人夸,小店是長安大街上最好的成衣鋪子,不但款式多,式樣也是最時新的。你二位是知交好友?這位客官挑的要是不合您心意,要不您自個兒過來瞅瞅?”姜永璉笑著點點頭。林跡深像是生怕姜永璉改變主意,隨手揀了一件藍色的長袍匆匆到后面去換?;艁y間有張票子從林跡深懷里掉了出來,姜永璉撿起來看了一眼,不動聲色地將它揣進了袖子里。成衣鋪子的衣裳總沒貼身剪裁的合身,好在林跡深的身材很標準,穿著倒也不至于束手束腳。林跡深換好衣服出來,姜永璉在那邊笑:“到底是個俊小伙子,穿什么都好看?!?/br>林跡深低頭笑了一笑:“您這回要去哪里?”姜永璉每次出宮身邊都沒帶侍衛(wèi),林跡深自然格外擔心他的安全。上次炫富差點被人打劫,尤其讓林跡深心有余悸,所以即便此刻他在宮門當值,也是拋下重任,時刻陪伴在姜永璉左右。姜永璉收斂了神色,很正經(jīng)地道:“菜市口?!?/br>林跡深周身一凜,慢慢道:“那里今日擠得很,您得當心?!?/br>今天是沈朗問斬之期,每到行刑的日子菜市口附近都是人山人海,囚車經(jīng)過的地方也擠滿了圍觀群眾。姜永璉在林跡深的奮力護衛(wèi)下往前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