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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急忙道,“我真的是人啊主子。我本身就是這樣的,你相信我?!?/br>七皇子心里早已笑得打跌,面上卻半信半疑,“好吧,我相信你。我只想讓你知道,無論你是人還是狗,我都不會嫌棄你?!?/br>有姝用力點頭,心里熱乎乎的,卻也不敢再撒歡,躺在主子身邊用晶亮的眼眸看去,“說幾個故事再睡覺?”七皇子習慣性地把人抱進懷里,然后挑高一邊眉毛,心中再一次感嘆人和狗的不同之處。當初有姝還是狗的時候仰躺在他懷里小小一團,用一只手掌就能托住,四爪朝天露出粉紅的梅花墊,看著十分可愛。但現(xiàn)在,他的身軀拉長了,變得柔韌而又極富彈-性,垂眸一看,除了秀麗無雙的臉蛋,還有修長的脖頸和優(yōu)美的鎖骨,更隱約露出半個圓潤的肩頭。這幅模樣與可愛絲毫沾不上邊,簡直令七皇子的視線不知該往哪兒放。他扶額呻-吟,心知日后的每時每刻,下-身恐怕都不會好受。也不知那處時時硬著會不會憋出病來,得找機會問問鄧先生才好。他心里想了許多,面上卻平靜淡然,曲起雙-腿,免得有姝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又把他身體攬入懷中,這才從枕頭下面摸出一本山海經(jīng),啞聲詢問,“上回我說到哪兒了?”“說到,雷澤中有雷神,龍身而人頭?!庇墟爸X袋往主子臂彎里鉆,這是他變成狗時的招牌動作。七皇子再次嘆息,卻還是翻開書頁,慢慢講故事,待把人哄睡了才急忙下榻,轉(zhuǎn)到屏風后兀自忙碌。------景帝聽說有人帶著一只狗上門領(lǐng)賞,原以為再過不久老七就該上朝了,卻沒料那只狗是假的,送狗的人也被他抓了起來,如今不知是死是活。鄧朝山幾次入宮覲見,對端親王不吃不喝、憂思過重的情況表示擔憂,又說自己年紀大了,精力有限,讓小徒弟代替自己去端王府守著。景帝召見了鄧朝山的關(guān)門弟子,見對方是個俊秀無雙的少年,不但醫(yī)術(shù)好,目光也極為澄澈,便順勢答應(yīng)下來。他原本想稱病,逼-迫老七入朝輔政,卻又顧忌虎視眈眈的眾位皇子,不得不打消主意。然而旁人到底不如老七可靠,他剛讓貼身內(nèi)侍念了幾天奏折,“皇上患有眼疾”的流言就傳了出去,令眾位皇子蠢-蠢-欲-動。眼疾不似別的病癥,可以慢慢將養(yǎng)調(diào)理,同時還能抓著皇權(quán)不放。一旦患上眼疾,無論你身體多強壯,都得從高處跌落。景帝十分焦躁,所幸鄧朝山又施了一次金針拔障之術(shù),令他視力恢復如常。但這只是暫時的,若無法徹底剝離眼中的白障,過一陣它還會重新長出來,換一句話說,景帝的時間不多了。一個雄心勃勃的帝王,轉(zhuǎn)眼卻淪為籠子里的困獸,而他的兒子、妃子、朝臣,一個個圍在籠邊,用血紅的,滿是侵略意圖的雙眼窺視,這感覺糟糕透頂,也令景帝恨之欲狂。每熬過一天,他就深深懷念老七陪伴在側(cè)的日子。老七忠誠、可靠、孝順,對他的病情守口如瓶。他不圖任何回報,只不過想與他的小狗安安穩(wěn)穩(wěn)活著罷了,然而連這點小小的愿望,別人也要打碎。景帝對承恩公府的怨氣不斷加深,也對步步緊逼的眾位皇子充滿戒備反感。思量了好些天,他終于放出消息,說自己準備考校眾位皇子,然后找出最優(yōu)秀的繼任者。眾皇子群情激動,明面上對父皇萬般恭順,背地里卻斗個你死我活。不等景帝動手,大皇子、三皇子、五皇子便先后落馬,或被貶為庶人,或被圈禁終身;四皇子看出苗頭,自請去了封地;六皇子將所有勢力歸入九皇子麾下,全力助他奪嫡。幾番較量之后,在次年三月,景帝頒下圣旨,正式冊立九皇子為儲君。九皇子的禮親王府重新?lián)Q了匾額,成為太子府,一時間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而一街之隔的端王府卻徹底沉寂下去。當然,這所謂的沉寂不過是在外人看來而已,眾位閣老卻絕不敢輕忽端王,時不時便要拿著政務(wù)前去征詢意見。說實話,他們對太子的表現(xiàn)極其不滿,對方能斗敗眾兄弟,自然也是有本事的,但說句大不敬的話:他的才能頂多用來治小國,不似端王,乃是平天下的不世之材。用“明珠在前”來形容二者之間的差距還有些不夠,換上“螢蟲之火安敢與日月爭輝”才算是妥帖了。端王在時,無論多具有爭議的朝政,一天之內(nèi)必能解決。他先是讓眾位閣老發(fā)表意見,將意見不同之人分成幾派,互相辯駁,哪一方取得優(yōu)勝就采用哪一方的辦法,叫大家心服口服。倘若他自己的想法與大多數(shù)人相左,便會親自站出來駁斥,其口舌之利宛如劍戟,可令所有人惟命是從,再無二心。他不但擁有超凡的人格魅力,還深諳制衡之道,每有政令頒布,令海內(nèi)之勢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制從。反觀九皇子,入閣之后的作為只能用“一塌糊涂”來形容。每有閣老意見相左,他便會猶疑不定,難以決斷,然后佯裝頭疼把眾人遣散,回去之后招來幕僚商討。偏偏那些幕僚見識不足,替他奪得儲君之位已是極限,再來裁決國家大事竟腦袋發(fā)暈,不知所謂,接連弄出許多笑話。這還罷了,為了鞏固太子的地位,他們排除異己、殘害忠良,用不光彩的手段換掉兩位閣老,把自己的人頂上去。景帝本還冷眼旁觀,直至此時方對九皇子徹底寒了心。未曾冊立儲君之前,九皇子做足了孝順兒子的架勢,然而一入朝就開始拔除景帝心腹,還借口說為了避免父皇眼疾加重,把奏折全拿去批閱,這是擺明了要□□啊。老七在時哪里會這樣干!兩相對比之下,景帝越發(fā)覺出老七的好來,心道老七若是雙-腿健全,這儲君之位非他莫屬!直到此時,七皇子才覺得時機到了,準備重新出山。這些天,被罷免的閣老陸續(xù)找上門來訴苦,言辭間頗多試探。他們受夠了九皇子的□□□□與排除異己,七皇子雖然能力超凡,卻極為反對君主集權(quán),甚至還曾說過:閣臣制才是更為健康的政體,閣臣的人數(shù)可以增加,卻絕不能刪減。反觀九皇子,竟打算把所有閣臣換成他的心腹,從而達到君主專權(quán)的目的。權(quán)利一旦下放,再要收回去就難了。眾位閣老在朝中經(jīng)營一輩子,即便落馬,勢力卻已根深蒂固,哪里是九皇子動得了的?即使七皇子雙-腿殘障,他們也愿意拱他上臺,但前提是七皇子本人要有那個意愿。雙方略一接洽,便已對各自的打算心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