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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師傅借我兩塊錢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5

分卷閱讀25

    甲忽的暴漲,朝忘虛刺去,忘虛卻像是不為所動,又或者根本嚇呆了,直到那看來猶如鋼鐵的指甲將將要刺入忘虛的胸口,忘虛終于開口:“你所愛的那個人,究竟是誰?”

“呵呵,我所愛的人……就在那里,你要不要過去看看他?!蹦菆杂布氶L的指甲忽的不見,女子一瞬之間已然欺身到忘虛身旁,側(cè)頭對他耳語,模樣柔情萬分。

滕羽在一旁焦急,看和尚說的莫名其妙,卻也無可奈何,只盼是忘虛心中已有對策,只是他自個兒也知道,哪里真的有好對策呢?

“千年過去了,那你可還記得他的名字,可能描繪他的長相?”忘虛神色不變,即是天崩于前亦巍然不動,似在耳邊柔情低語的不過一瞬虛妄,那姣美的皮囊下,不曾裝著被負的癡情女子,也不曾裹著一顆嗜血殘忍的心。

只是這沒來由的兩聲詰問,竟讓女子面色一變,退了半步,表情也從陰冷變得有些茫然。她看起來是想張口反駁的,但卻沒有說話。

第20章月虛(二)

“之前的故事,我還聽說一個版本?!蓖摵鋈簧砩辖鸸獯蠓牛[隱有佛號經(jīng)文聲傳誦而出,忘虛本人掩在那片金光里,連聲音也讀上一層悲憫,“那花魁沒有等到心上人,便跑過去尋他,卻見書生倒在血泊里,原來妓院那頭早知他們要私奔,特來教訓,只是書生抵死不從,花魁趕到的時候,書生已經(jīng)咽氣了?!?/br>
那尸魁茫然中竟又露出十分慌亂的神情,施了粉黛的臉上憑空又白了幾分,忘虛繼續(xù)道,“她恨極,拿了刀子沖回去,拼了命的殺了老鴇,見人就砍,然后自盡于他們相約的井中……”女子臉上的表情已變成了痛苦,顫抖的唇間只問出一個“你”字,完全看不出她是在上一瞬打算磨牙飲血殘害人命的尸魁。

千年過去了,名字相貌早已歸于塵土,唯有那個故事,一遍一遍,重復在心里,似乎是支撐下去的全部動力,到最后,甚至,連自己的名姓也要丟棄了。然后故事重復了一千遍,回憶了一千遍,卻漸漸連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似乎腦子里有無數(shù)個版本,卻終于不敢確定,那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是這樣的故事。

她確實不記得那人的音容相貌,只記得那個人的好,在月明星稀的傍晚,柔聲為她披一件長衫,或是在清晨微光里,俯身為她綰一只發(fā)簪,她甚至能說出那件長衫的顏色,那發(fā)簪的紋路,這些回憶從未磨去痕跡,如亙古不變的月色,清晰的仿若昨日,而這些回憶,便也成了,她能守著的,全部。

于是她也終于無論如何,只想換一個“他”回來,許多事她都已經(jīng)忘記,關(guān)于他的卻愈發(fā)清晰,可她卻真的說不出那人的樣子來了,但如果真要她來形容,那一定會是這世上最好的面容。

忘虛嘆道:“你若想見他,便入輪回吧,他……也在等你?!?/br>
滕羽看他身上經(jīng)文流轉(zhuǎn),不由提醒:“她已成魁,入不了輪回了。”

“阿彌陀佛。”和尚語氣中似帶了一絲寬慰,細聽之下,可辯溫和笑意,“那便用我這九世修行來換吧?!?/br>
當金光裹住尸魁的時候,她沒有掙扎,呆愣愣的盯著忘虛,似是努力在想些什么,臉上是血色的淚痕,似看不到自己的陰氣修為一寸寸溶解在那金光里,茫然詰問:“為什么不愿等我?”

那過程該是痛苦的,因為待金光散盡,女子正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老去,可是女子沒有發(fā)出一聲哀叫,仍是牢牢只盯著忘虛,卻又像是看著另一個人,她終于步步后退坐倒在軟塌上,須臾間,似乎一切都未更改,她仍是坐在小樓上,在月色中等自己心上人的紅塵名妓,枯槁的臉上依稀是昔日的絕代風華,然后她抬頭,沖忘虛笑了笑:“這位公子,可能為奴家綰發(fā)?”

“好?!蓖撟哌^去,步履不穩(wěn),背也有些駝了下去,只是他很溫柔認真的,為女子梳著發(fā),然后從懷里顫抖著掏出一只金步搖。

那金步搖極美,以孔雀為雛形,顏色鮮艷奪目,墜下來的金線流蘇,一晃一動只間,如見孔雀開屏之景。

忘虛小心翼翼的將金釵插入女子已花白干枯的頭發(fā),聽女子沙啞的聲音傳來:“明日,還會見到你嗎?”

“會的,只要你在。”

“那……就好……”女子的頭終于垂了下去,不過片刻,紅顏枯骨,皮rou成灰,隱隱傳出兩個字:“我……等……”有什么東西,從鏤空的骨架中落在了地上,發(fā)出“啪”的一聲脆響,只是隔在了牡丹花裙之下,不辨面目。

絲毫不見對于眼前枯骨的懼意,忘虛在那頭上落下一吻:“忘了我罷。”然后,連那具白骨,也化為了飛灰,什么都沒剩下?;ㄈ箟嬄洌巧厦骢r艷的紅色迅速褪去,衣料也變得單薄發(fā)脆,那些千年前的東西,早該腐蝕成灰了。

滕羽有些驚訝,有些不忍:“你不是說,她入輪回,便能相見?”

“想來,他是以九世修為,洗她業(yè)債,不入苦海,又以自身輪回,換她輪回吧……”林望之緊緊盯著忘虛,“佛門講究因果循環(huán),善惡報應,一報還一報,果真公平。”

“林施主果然是明白人。”和尚的聲音一瞬間蒼老了許多,如同一個頭發(fā)斑白的老者,“只是二位可否留貧僧一人,與她獨處片刻?”

“自然?!绷滞敛华q豫的拉開房門,拉著滕羽合掩上這褪了色的木門,耳邊是和尚低沉的喃喃自語:“如此失去,方為得到,甚好甚好?!绷滞P(guān)門的動作便停了一瞬,但也僅僅只有一瞬。

說是獨處片刻,可滕羽和林望之都知曉,這扇門關(guān)上后,他們怕是再也不會見到,一個叫做忘虛的僧人了。

滕羽本以為會有場惡戰(zhàn),卻沒料到會是這般收場。他拉著林望之回握的手,又望向門邊掛著的木牌,只是上面痕跡斑斑,已再辨不出本來的字跡。

滕羽心間感嘆,只是拉著林望之的手又緊了幾分,想著剛剛才經(jīng)歷過那么一番驚世虐戀,怎么著也不該是心情愉悅的,可嘴角仍是忍不住的翹起來。

第21章林家酒廠(二)

兩人出來沒走幾步,便到了中庭,尸魁死后,這房屋也終于現(xiàn)出本來的面貌,以中庭向外延展出八條廊道,滕羽他們現(xiàn)在,就在其中一條與中庭的交界處,卻見前方一條廊道里忽然閃出一個身影,借著月光細細一看下,竟是林念宇!

這小孩也不知又怎么瞎躥到了這里,從四下背后冒出好些魑魅靈怪,他只得挑了一條沒有鬼怪的廊道鉆了進去,看那樣子,倒像是那些怪物在把他往更深處趕一樣。

而隨后從他沖出來的廊道里,另外四個小輩也跑了出來。

柳子漁停下喘了口氣,半是訝然半是慶幸道:“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