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得只能俯臥不能撐了。

到了超市門口，肖玄又猶猶豫豫地停住腳，“老師，好、好多人……”

歐陽看了蝗蟲般的人流一眼，不以為然：“走吧走吧，開業(yè)優(yōu)惠，再晚人就更多了?！?/br>
“還、還能更多？”

“唉，你以為中國人口都在哪里?。孔甙?，跟緊點，不要走丟了哦?！睔W陽邊念叨，邊擔(dān)心地緊緊牽住他的手。

肖玄倒也聽話，乖乖抓緊他的手，順從地跟了進(jìn)去。

歐陽對照著優(yōu)惠宣傳海報在超市各個區(qū)繞來繞去，肖玄便饒有趣味地推著車，跟著看歐陽挑東西。

特惠裝的保鮮膜，食品保鮮夾，特價的卷紙，買一送一的沐浴露，每人限量購買五斤的綠豆……

歐陽看他一路走過來臉上笑容不斷，正在疑心不知他在笑什么，剛好聽見廣播說“熟食區(qū)的XXX低價限時搶購，還剩最后五分鐘……”也顧不得問了，趕緊“快快快”地催促著推起車就跑，肖玄也笑容滿面地追上去。

最后買了小山一樣大堆的日用品，在購物車上滿滿地迭著，每個收銀臺前都排著不少人，兩人只能挑個稍微短點的排隊等付錢。

肖玄再怎么體力好，看到這種陣勢也忍不住，“老師，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啊……”

“因為這么多人都要過日子啊。”歐陽認(rèn)真回答：“雖然省不了多少錢，但那也是錢，省下來可以填補(bǔ)其它方面的開銷，普通人的生活就是這樣的啊。你還沒長大當(dāng)然不明白，你mama和大哥他們，一定就很懂的。”

肖玄笑著“哦”了一聲：“那我回去問問他們。”然后又好奇，“那，老師，這樣能省下多少錢呢？”

歐陽估算了一下，“七、八十塊也許有吧?！?/br>
“七，七、八十……”

“可能也沒這么多啦，我多算了?！?/br>
歐陽覺得身邊的人好像腿軟了一下。

第四章

硬是強(qiáng)忍住坐出租車的欲望，歐陽帶著肖玄，一手?jǐn)?shù)個袋子地提著東西再擠公交車回家，這一路自然又是千辛萬苦，不堪回首。

等回到公寓，把袋子先擺到墻邊待整理，兩人都?xì)獯跤醯?，有點一星期的運(yùn)動量都在這一天完成了的感覺。

歐陽擦著汗，跑去把電扇搬過來吹。想到肖玄今天累得夠嗆，還照樣一口一個“老師”地叫他，半句都沒埋怨，真是乖得很，就忍不住轉(zhuǎn)過頭去看。

肖玄熱得在卷自己的褲管，果然滿頭大汗，淌下來還掛在睫毛上，他睫毛長得很，又很濃密，汗滴居然沒有馬上落下來。樣子讓人心疼，卻也覺得很可愛，歐陽忍不住伸手幫他擦了一下，他立刻就回個露酒窩的笑容。

“很累吧？”

肖玄擦了把臉，笑得很可愛地?fù)u頭，“不會啊，跟老師一起買東西很開心。”

“要拎這么多東西……”

“我跟著去，本來就是為了幫忙老師啊?！?/br>
歐陽想著他陪小雅去哪都得坐出租車，鞋子沾了一點泥濘小雅都要發(fā)火。只有肖玄肯陪他這樣幾塊錢都要想辦法節(jié)省的窮教員擠公交車，大搶購，弄得又臟又累。

小雅不去高級的西餐廳就不肯吃飯，肖玄卻是他做什么就吃什么，還幫著洗菜、切菜，甚至也想學(xué)著做。

家境比較拮據(jù)的孩子果然就是懂事又乖巧、又能吃苦，想到這里又覺得胸口熱熱的，他抬手摸了摸少年有著柔軟黑發(fā)的頭。

“唉，肖玄你真是好孩子?！?/br>
小雅固然長得漂亮，壞脾氣什么的也算是魅力的一種吧，但相比起來，歐陽知道他心里真正喜歡的，其實果然還是肖玄。

相處越久，就越覺得，這小孩子真的無論從哪里看，都是他的理想型，沒有哪一點是他不喜歡的，連在一起聊天都那么投機(jī)融洽。

但比起“難追求”等級的小雅，肖玄干脆就是“癡心妄想”的級別。

小雅起碼還是同類，肖玄就不得而知，年紀(jì)又這么小，比他小了整整十二歲，小雅小他六歲，就一天到晚“大叔大叔”地叫他，搞不好肖玄還拿他這個老師當(dāng)父輩看呢。

而且還是他的學(xué)生，高中都沒畢業(yè)。染指這樣的小孩子，簡直就是犯罪。

“老師，我有點餓了。”

“啊，對、對哦?！眱扇吮緛砭蜎]吃中餐，拼殺到現(xiàn)在回來，連晚飯時間也都推遲了。

歐陽忙站起來往廚房走，“我馬上就做飯！對了，剛才有買烤雞的，等我拿出來熱一熱，你先吃……”

“我來幫忙?！?/br>
“你今天夠乖了，快去休息吧。”

肖玄手伸過來，歐陽才看到他兩個掌心都勒出發(fā)紫的痕跡，到現(xiàn)在都沒消?；叵胍幌伦约嚎焯岵粍拥臅r候他還多接了兩個袋子過去，也難怪手弄成這樣。雖然這再過一會兒自然便會消下去，沒什么大不了，歐陽還是很心疼。

肖玄長得那么白皙，手上更是沒有半點干活的痕跡，之前也聽他說他是最小的兒子，又是老來得子，這樣看來，即使家境不好，他在家也是最受疼愛的，恐怕連只碗都沒洗過，自己居然拿他當(dāng)苦力使喚。

“唉唉，你看，老師真是……”一下子覺得愧疚，不由得就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幫他揉搓，“唉……”

連連嘆氣著，聽得他說“沒關(guān)系啊，我喜歡老師嘛?！碧ь^對上肖玄大大乖巧的黑眼睛，歐陽心臟一瞬間不爭氣地就怦怦亂跳。

原本就為這個孩子心動不已，現(xiàn)在這么面對面的，被他小動物一樣濕漉漉的眼睛緊盯著，不知不覺就被催眠一般，有種含情脈脈的錯覺，直想親他可愛的嘴唇一下。

“咕……咕?！倍亲舆筮笸嵬岬慕新暱梢云平庖磺心Х?，歐陽忙從可恥的雜念清醒過來，頓時羞愧難當(dāng)，“你、你看，老師也餓了。我先做飯，你去洗澡吧，流這么多汗。”

“老師，你也流很多汗啊?！?/br>
“嗯?！睔W陽還沉浸在自我厭惡中。

“我們一起洗吧？”

歐陽的頭“咚”地往后敲在門板上。

“來吧來吧……”肖玄很可愛地湊過來，微微蹲下，做出要從下往上抱住歐陽的樣子，“一起洗比較熱鬧啊?！?/br>
“不要啦，”歐陽哈哈干笑地往后躲，腳上直發(fā)虛，“我先做飯，做飯?！?/br>
“老師……”肖玄一用力，真的攔腰抱住他，挺直背就把歐陽微微舉起來壓在門上，笑眼彎彎地，“一起吧，我?guī)湍愦瓯澈貌缓?？?/br>
歐陽被肖玄這么緊抱著，嚇出一身汗。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