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說著就壓過來。

歐陽“豁”地站起身，落荒而逃。林竟撲了個空。

“咦，希聞，你不要跑啊……不要怕?。　?/br>
歐陽連帳都忘記付，夾著書慌慌張張?zhí)映龅耆ァ?/br>
林竟就條件來講確實是非常不錯的男孩子，性格也可愛。但就算歐陽相信這家伙說的，什么現(xiàn)在當真是喜歡有點年紀的大叔，他一朝被蛇咬，這樣淘氣孩子氣的交往對象，也是萬萬不敢了。

“希聞，希聞……”

歐陽又是混亂又是尷尬，不知所措，很想趕緊回家去，但聽林竟在身后一連串喊他，又不好意思裝聾，只得停下來等著。

“你不要怕我嘛?！绷志棺飞纤?，一伸手就撲過來攔腰把他抱住。

他的樣子像小孩子撒嬌，倒也不覺得輕浮猥褻，要嚴厲起來讓人有點不忍心。歐陽不好真的動手，只能責備道：“不要鬧了?！?/br>
“我沒有在鬧啊，交往是很嚴肅的事情哩?！?/br>
“還胡說！”

兩人正在糾纏不清，忽然有個聲音硬生生插進來：“歐陽老師?！?/br>
歐陽一愣，背上驀然涼了，一時不敢回頭。反倒是林竟細看了來人一會兒，大奇道：“啊，你是肖玄？”

那人走到歐陽面前來，低頭看他，“老師，是遇到麻煩了？需要我?guī)兔γ?？?/br>
歐陽腿肚子突然有些哆嗦。

林竟的胡攪蠻纏他一點也不覺得怕，大不了罰林竟寫十篇論文，但對著這個“路見不平”的人，他一下子就覺得膽怯。

“沒、沒事?！睔W陽轉(zhuǎn)了頭，“我先走了?！?/br>
“咦？”林竟有些委屈，“我們事情還沒談完……”

歐陽把胳膊從他手里抽出來，“你啊，也快回家去吧?！?/br>
“但是但是……”林竟很不甘心，小狗一樣打轉(zhuǎn)，“你難道都不考慮一下嗎？”

“老師，”肖玄打斷對話，站到兩人中間，“我送你回去?！?/br>
歐陽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不用麻煩了，我自己走?！?/br>
肖玄看了林竟一眼，又對著歐陽，“沒關(guān)系，這樣免得你被人糾纏?！?/br>
林竟暴跳道：“喂，到底是誰在糾纏?。俊?/br>
“你再不走，我就報警了。”

“哇咧，馬路上聊天警察也管的嗎？警察局是你家開的?。俊?/br>
肖玄只笑了一下，心平氣和地，“你試試。”

“嚇！你以為只有你有本事嗎？我怕你啊！”

“好了好了?！睔W陽有點怕林竟吃虧，忙擋著他，“林竟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們明天到學校再說?！?/br>
肖玄微微一笑，“老師，那我送你回去?！?/br>
“不用了……”

“上車吧?！?/br>
肖玄抑在他手腕上的手指很有力，歐陽被箍得很痛，看林竟委屈又氣憤隨時都要暴走的模樣，不想在學生面前鬧得太難看，也怕這個不動聲色的青年的暴力，只好被扯著上了車。

這回是肖玄自己開車。歐陽坐在副座上，聽見車門關(guān)上的啪嗒聲，心口就緊了一下。

感覺到肖玄坐進來，面目如昔，卻多了層陰冷陌生的氣勢，嘴角還是慣性的微笑弧度，然而看不透心里在想什么。這人翻臉是毫無預兆可言。

歐陽已經(jīng)是驚弓之鳥，看他在這種時候露出并不愉快的微笑，止不住瑟瑟發(fā)抖。

車子沒有馬上發(fā)動，兩人靜坐了一會兒，靜謐之中更是分外惶惑，歐陽腿抖得厲害。

肖玄終于動了，卻是揚手朝他身上揮過來，歐陽直覺又要挨打，嚇了一跳，本能就用力護住頭。

肖玄手停了停，收回來，“我只是看你好像很冷?！?/br>
“……”

歐陽不知如何作答，肖玄也不再開口了。

一路無話，車子真的順利到了公寓樓下，歐陽出于禮貌本能，朝肖玄說聲“謝謝”，便趕緊推車門要下車。

肖玄卻回應了：“不客氣。老師，你上下課不方便，如果需要車的話，我?guī)湍惆才??！?/br>
歐陽想也不想就驚慌地，“不用！”

“是嗎，”肖玄頓了頓，放軟聲音，“老師，你不用緊張。以后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地方，盡管告訴我?！?/br>
“謝謝，”歐陽鎮(zhèn)定下來，“不過真的不需要。我現(xiàn)在過得很好?！?/br>
莫名其妙的慷慨，讓他無法理解這人的用意。也許這是對以前的一些彌補，也可能連那份善意都沒有，只是覺得耍弄他這樣一個老男人也挺有趣的吧。

無論是哪一種，他都不想接受。

過了幾天，歐陽在家突然收到一大箱的藥材，卻根本不是自己訂購的。

里面都是些昂貴的滋補品中藥材，整盞的燕窩，上好的冬蟲夏草，財大氣粗。包裝上只有歐陽的住址和姓名，沒有任何落款。

如此大手筆的不會有別人。盡管是他需要的東西，歐陽還是原樣封好，寫上肖氏公司的地址，寄了回去。

他怎么可能吃得下，難道要感謝肖玄送補品的好意？

打的時候如果發(fā)發(fā)善心，下手輕一點，比現(xiàn)在給他吃什么補藥都管用。

他身體一直好不起來，天氣濕了腿疼，干了就氣虛咳喘。但這種假惺惺的關(guān)切，他不需要，他有自己吃得起的中醫(yī)藥方。

肖玄的這么一點點人性，實在來得太遲，能治好的早就都治好了。治不好的，到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沒辦法。何必呢。

而林竟不管有課沒課，真的每天都笑咪咪來等歐陽下課，很像養(yǎng)熟了的寵物。

“我們交往好不好？好不好？”一天到晚把交往掛在嘴上，說得好像要顆糖吃那么簡單，眼睛還水汪汪的，不顧忌別人的側(cè)目，時常在學校里上演他追歐陽跑的戲碼。

這天下午上完前兩節(jié)課，歐陽又去了趟圖書館，離放學還有段不長的時間。歐陽為了省公交車的錢，能搭校車就盡量搭，便一個人在教師休息室長沙發(fā)上躺著，略作小憩。

睡了有那么一會兒，半夢半醒的，歐陽隱約覺得胸口發(fā)沉，透不過氣，便做起噩夢來。

魘了一陣子，他猛然驚醒過來，吃驚地發(fā)現(xiàn)那種壓迫感竟是真實的，胸口上沉甸甸地壓著個人。沒等他做出反應，嘴唇就被什么溫熱的東西貼了一下。

等歐陽完全明白過來，頓時氣得眼冒金星，“林竟！”

這家伙是吃了豹子膽，竟然這樣胡鬧！

“咦！希聞你醒啦。”林竟被逮了個正著，有些慌，訕訕地。

被小孩子玩弄的感覺把歐陽氣壞了，一用力將林竟推下來，起身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