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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不好?”“逃出來?”于娟的聲音明顯頓了頓?!澳恪?/br>“見面再說吧,娟兒?!鄙蚯缈粗娫捝嫌嫊r不斷地跳,只想跟于娟再多談兩句情?!熬陜?,這一陣我想你快想瘋了?!彼诶锩娲袅税肽辏绻皇窍胫诰?,她覺得自己可能根本熬不過來。“阿晴……你現(xiàn)在在哪?”于娟問。沈晴問了店員地址,復述給了于娟:“娟兒,你路上別著急,坐火車小心點——”于娟支支吾吾應了一聲,讓她在原地等著,沈晴忽然覺得電話另一頭女生的腔調(diào)有些說不出的陌生,平時的于娟根本不是這樣的。沈晴說:“娟兒,我喜歡你?!?/br>于娟“嗯”了一聲。沈晴逼問她:“你喜歡我么?”于娟又“嗯”了一聲。沈晴放下電話,買了一個一元一包的面包,幾口吞進了肚子,不顧店員的目光蹲在了門口。直到兩個小時后,她等來了一輛面包車,下來的兩個男人身上的迷彩服無比眼熟,只是因為她在便利店里才沒有動手。沈晴從頭涼到了腳:她從聽到于娟的聲音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在胸口埋下了一根引線,明知道危險,卻依然期待它炸開的是一朵絢爛的煙火。而它只引爆了一個炸彈,毀掉了她所有的希望和深愛。她把另兩枚硬幣扔在柜臺上,瘋狂地按著“重撥”鍵,手指都在顫抖,直到電話那一頭響起了于娟哽咽的聲音,顯然剛才她是一直在哭著的:“喂……”“娟兒,我喜歡你?!鄙蚯绾鋈皇チ似饺涨缮嗳缁傻哪芰?,只會不停地重復著這句話。“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我知道……”于娟再開口已經(jīng)不再哽咽,只帶著鼻音?!吧蚯?,你還不明白么?我們不可能了。”“沈晴,今年你二十了,我二十一了,我們都該長大了?!?/br>“你能在別人歧視的目光下過一輩子么?你愿意把你全部的青春都消磨在跟家人抗爭上么?就算你能不在意別人的目光,可我做不到?!?/br>“這半年沒人比我想的更清楚了,阿晴,是我對不起你,我也喜歡你,可喜歡不是生活的全部。阿姨為了咱倆的事情,已經(jīng)進過一次醫(yī)院了——我mama年紀也大了,她跟阿姨一樣,根本接受不了……你能明白么?”說到最后,于娟還是泣不成聲了:“剛才我給阿姨打電話……她說只要你明白,她立刻就接你走?!?/br>沈晴的一雙眼睛黑得空洞,里面曾經(jīng)有過什么,可現(xiàn)在已經(jīng)消失了,只剩下淚水肆意地流淌。“那我呢?于娟,我怎么辦?”“我喜歡你。”我喜歡你。喜歡到只剩下你。為了你,為了你的父母,為了我的父母,為了別人的目光。那么,我怎么辦?我的喜歡怎么辦?☆、第三十八章絕望沈晴的雙膝跪得一片青紫,雙手也是被戒尺打得血rou模糊,秦默甚至擔心這雙手以后還能不能再用。她額頭的溫度燙人,臉上淚痕縱橫,因為高燒不退而紅的發(fā)紫,哪怕已經(jīng)吃過藥,可現(xiàn)在依舊意識不清,迷迷糊糊囈語著什么。從沒見過這樣的沈晴,在秦默的記憶里,她就算是被關了幾天的禁閉,甚至是被教官一巴掌扇落兩顆牙齒,也還是那副中氣十足、堅不可摧的模樣,滿腹怨氣地吐槽著教官的虐待。可現(xiàn)在的沈晴,狼狽到可憐。為了原本的計劃,秦默幾乎已經(jīng)要去找莫念幫忙了,這時沈晴卻忽然被抓了回來,打了戒尺,又在外面罰跪了一天,再送進醫(yī)務室,已經(jīng)是這么一副模樣了。秦默給她量了一下體溫,41度,秦默都害怕她把腦子燒壞,硬是給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吳校醫(yī)打了好幾通電話,請他過來給沈晴掛上吊瓶。一直折騰到傍晚,吳校醫(yī)抬腳就走,臨走前跟楊方宏打了招呼,安排秦默留在醫(yī)務室看著。九點鐘,秦默放下手里的紙張,揉了揉眼睛消除困乏的感覺,提起電水壺,把涼水倒進了搪瓷茶缸,又擰開水龍頭,聽著自來水灌進水壺里發(fā)出悶悶的聲響。一轉頭,卻發(fā)現(xiàn)沈晴已經(jīng)醒了,正麻木地盯著天花板,秦默看著她,只看到了一片死灰和無盡的絕望。耳邊的水聲提示秦默水壺已經(jīng)快灌滿了,秦默把視線移回來,把水龍頭擰緊,水壺放回底座上,按下了開關。“你好點了么?”秦默把搪瓷茶缸里的涼白開倒進紙杯遞到沈晴嘴邊,她手上還有傷,只能就著秦默的手喝完。“嗯?!鄙蚯鐒偝雎暰涂人詡€沒完,秦默就又倒了一杯水。沈晴一連喝了三杯水,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沈卓云知道一定會殺了我的?!?/br>還有精力開玩笑,那就還好。沉默了一會,沈晴的肚子忽然發(fā)出了“咕——”的一聲。這個點哪還有吃的?秦默把糖塊遞過去,沈晴搖了搖頭。“秦默,我什么都沒了?!鄙蚯缪劾镆廊豢帐幨幰黄?,明明沒什么特別的表情,秦默卻感覺她像是把淚水都哭干了一樣。他想,他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了。“我堅持了三年,受了這大半年的折磨,只要有她在我就撐得下去。”沈晴說,“工作也好,夢想也好,甚至父母……我為了她能放棄一切,只要有她……可最后我連她都沒有了?!?/br>開水沸騰的聲音越來越大,一連串的氣泡前仆后繼從水面下冒出,在水面破碎。“我對不起所有人,換來了她跟我說的一句對不起?!?/br>沈晴把臉埋進了被子里,雙肩一抖一抖的,發(fā)出的聲音又像是笑,又像是哭。熱氣升騰,“啪”的一聲,熱水壺開關跳了回來。秦默找出塑料盆,接了涼水,倒進開水時,蒸騰的霧氣把他的眼鏡片熏得一片氤氳。“我什么都沒有了?!鄙蚯缰貜椭@句話。她的一切,從來都只有于娟,于娟就是她的所有——而現(xiàn)在,她什么都沒有了。“抬頭?!鼻啬衙韽臏厮袚瞥鰜恚瑪Q干。沈晴抬起頭來,鼻涕眼淚全都混合在臉上,被秦默一點點擦干凈。“然后呢?”秦默問。沈晴麻木地搖了搖頭:“沒有然后了。”秦默說:“那你的以后呢?”沈晴沉默半晌,最終慘淡一笑:“只能……就這樣了。”她妥協(xié)了。不妥協(xié)還能怎么樣呢?難道要死要活,去拿生命威脅自己心愛的人么?還是死纏爛打,讓對方最后一點眷戀都消失在現(xiàn)實的冷酷中呢?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無路可走。秦默眼神淡淡,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茫然,卻又轉瞬即逝。“那我們來談談,你愿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