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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所刻,他說在劍道上有了新的領(lǐng)悟?!?/br>景岳迅速取過手札,粗粗翻看,發(fā)現(xiàn)一忘似乎想自創(chuàng)一種劍法,并且隱隱有了雛形。通常而言,一把劍不管再寶貴,開始都只是死物。但隨著劍與修士不斷融合、煉化、成長,它會漸漸生出劍識,之后則是劍靈,最終進(jìn)化為劍魂。而凝練出劍魂的劍,萬年也難找出一把,擁有它們的人一定是劍道宗師級人物,若無意外,大道可期。一忘的想法是種全新的劍道思路——修者到了紫府大圓滿境,只需斬破紫府、重塑rou身,將劍靈與天地靈氣交融煉化于丹田,在此基礎(chǔ)上從頭修煉,就能毫無阻礙地開辟洞天,喚醒劍魂。“好!”景岳忍不住贊道。一忘不愧是劍道上萬年難遇的天才,能夠不襲前人,獨(dú)出蹊徑,為后來人呈現(xiàn)另一種可能!只可惜,劍法未成,卻已物是人非……景岳仿佛又看到了他抱回來那個被毀了容的小孩,又看到那一雙孤僻冷漠的眼睛,心中乍然一酸,強(qiáng)自按捺。手札最后一頁,寫著八個字:劍之一道,沒有終極。他合上手札,妥帖地收好。景岳:“走吧,時間不早了?!?/br>一葉:“師尊啊,您知道,咱們宗門除非緊要事件,平時都禁止飛遁??山裉斓娜胱诖蟮淠遣粡奶於?,顯得多沒氣勢啊,所以……”他手一抹,半空中出現(xiàn)了一堆飛行法器。一葉:“您選一個吧?”景岳:“……”——掃帚、抹布、木桶、扁擔(dān)、骰子……??想象一下他乘著這樣的法器入場,畫面太美不敢看。景岳知道一葉不是故意的,因?yàn)橐蝗~自己的飛行法器就是個搓板,只是在外頭他大多御劍,勉強(qiáng)維持了高人做派。可一葉的美意他真的無福消受,或許只有藍(lán)鳳才懂。“要掃帚?。【熬翱爝x掃帚!那是魔法師的坐騎!嘰嘰要坐掃帚嘛?。 ?/br>景岳:“……多謝好意,我自己來?!?/br>一葉:“可師尊您現(xiàn)在還無法御劍啊?”景岳給他一個“你是不是傻”的表情,默默抬頭望天。天空碧藍(lán)如洗,靈禽平張著翅膀翱翔,劃過一道道白霧般的痕跡。景岳吹了聲口哨,天上的靈禽頓時像受到感召,成群結(jié)隊(duì)朝白霧峰而來,乖巧地落在他腳邊,微微伏下身。已恢復(fù)“姿色”的藍(lán)鳳此時站在景岳肩頭,驕傲揚(yáng)起雞頭。它雖不滿景景放棄了掃帚,但此刻靈禽都對自己臣服,它還是可以接受的。見藍(lán)鳳自作多情的傻樣,一葉眼角抽了抽。景岳最后選了只離他最近的仙鶴,坐上了它的背,摸了摸它的頭。仙鶴引頸長鳴,扇動羽翅一飛沖天,其余靈禽緊隨而上。而此時,寒云宗山門前忽然迎來十余個道人,為首的約莫二十出頭,姿容驚艷,天質(zhì)自然,只面上凜若冰霜,讓人不敢逼視。守在山門兩側(cè)的寒云宗弟子看清他的樣貌,頓時倒抽一口冷氣,面色潮紅,激動得舌頭打結(jié)。“秦、秦真君有請!”青年微微頷首,領(lǐng)著一眾同門入了寒云宗。這一行人正是天下第一劍宗,萬銘劍宗的弟子。他們其實(shí)很早就上路了,畢竟寒云宗有了新老祖可是震驚修界的大事,于公于私萬銘劍宗都十分重視,豈會有心遲到?只是路上他們得到了魔修的消息,因此耽誤了時間。隊(duì)伍中,有些弟子還是初來此地,一入山門便被寒云宗如夢似幻的景色震驚了。“聽說寒云宗乃修界第一景,果真名不虛傳?!?/br>“宗門那座界石,傳聞就是景元道祖刻下的,我早就想來瞻仰一番,剛剛一見,差點(diǎn)兒讓我魂魄出竅魂。”“也不知那新道祖是何等驚世之才,聽說今日大典,連早不理俗世的三位老祖都會出面呢。”“畢竟是得了景元道祖的傳承,走到哪宗哪派,誰不當(dāng)成寶貝?”弟子們興奮地議論,青年冷聲制止道:“慎言!”幾人一哆嗦,立馬安靜。忽聞一聲鶴唳,眾人下意識抬頭,就見一人乘著仙鶴從他們頭頂飛過。那人是誰?他們心中不免疑惑,為何有人敢在寒云宗飛行?莫非就是那位新老祖?水琴島廣場上,瓊香繚繞,仙樂輕揚(yáng)。久不露面的寒云宗老祖?zhèn)円灰滑F(xiàn)身,引來賓客驚詫連連,興奮不已。不過仔細(xì)想想,這又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此次入宗大典點(diǎn)算起來,應(yīng)該是景元道祖收徒,一葉作為景元道祖的弟子當(dāng)然要在場。而新老祖從輩分論直接成了流云流風(fēng)的師叔,他們?nèi)舨粊恚韧谄蹘煖缱妗?/br>突然,幾位老祖同時起身,望向天空。極目之處,遙見一只仙鶴穿云而來,上面載著個十一二歲的少年郎。少年生得鐘靈毓秀,好似天上仙童踏祥云入人間。那是寒云宗新老祖?賓客們都怔住了,隨即又笑自己的猜想實(shí)在荒謬,天下第一法宗怎么會認(rèn)個孩子做老祖?可在見到魏天離與一眾長老都躬身拜迎后,每個人都被震得頭腦空白。真是他?!竟然這般年幼?難道一年多前,寒云宗要找的大利宗門之人也是他?“寒云宗瘋了嗎?那孩子僅僅煉氣三重,縱然他得了景元道祖的傳承,也不必現(xiàn)在就捧上位吧,難道不知樹大招風(fēng)?”“是啊,如此眾星拱月,萬一他心志不堅(jiān),被迷了眼,豈不是反害了他?若是他修煉不順,大道難成,寒云宗又該如何自處?”一片質(zhì)疑聲中也有人幸災(zāi)樂禍。紫霞派弟子暗中使眼色,他們的長老心道:寒云宗行事愈發(fā)無狀,如此正合心意。景岳一落地,就被魏天離請入上座。而后,一葉坐于景岳身旁,流云流風(fēng)則分立兩側(cè)。魏天離面向眾人,朗聲道:“此乃我寒云宗祖師景元道祖座下第四徒,景岳,亦是大利我宗門之人。今日,寒云宗昭告天下,景岳即為寒云宗新任老祖,凡辱者,必誅!”他話音一落,場中所有人都感覺到三股殺意凜然的威壓當(dāng)頭降下,有如萬山壓頂。紫霞派長老只覺得眼前一花,恍惚中見到個鮮紅的“殺”字,鼻尖嗅到了一股血腥的惡臭,耳邊更是連綿不絕的咆哮聲,時而尖銳,時而粗獷,時而高亢,時而低沉,一聲又一聲——“殺!”“殺!”“殺!”那聲音有如九天落雷,震得他氣血翻涌,幾欲跪倒。他心中震怒,自己率門中弟子前來拜賀,為何受此侮辱?他卻不知,幾道威壓只針對不敬寒云宗的人,其他賓客雖也感到了壓力,但并不會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