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逶迤險峻。第一峰山道兩側(cè)種滿了翠竹,風(fēng)一來,吹得竹葉沙沙作響,竹林起伏延綿,好似碧蕓濤濤。景岳走在山道上,見到了不少修士,有男有女,年齡不一,其中有些人甚至已是一頭白發(fā),滿面滄桑。“咦?他又來了?!?/br>景岳隨著王長老的目光看去,見是位須發(fā)皆白的老者,問道:“他是誰?”“是一位散修,我上次、上上次帶弟子上山,都見到了他。聽說他壽數(shù)將近,但一直沒找到結(jié)丹機(jī)緣,便想來九天書院試一試??纱巳艘芽剂似甙嘶兀褪峭ú贿^,也不知他哪兒來那么多薦函?”景岳有些驚訝,不禁想到了凡人的科舉,有多少學(xué)子從年少考到垂垂老矣卻依舊心愿難償?他搖頭道:“此人執(zhí)念已成心魔,怕是難成?!?/br>等到了半山腰,便見到一座界石,上面刻有九天書院四個大字,邊上還有一行小字。“書山有路勤為徑,學(xué)海無涯苦作舟。”景岳跟著念道,心里贊了句好。王長老笑道:“此句乃九天書院創(chuàng)始人洛真君所作,如今倒成了凡人學(xué)子的治學(xué)名言?!?/br>“嘰嘰個呸!”藍(lán)鳳不滿地哼哼:“這句話明明是抄的,原作者是某小界一個叫韓愈的文人,全篇可長了。”它頓了頓,又道:“但嘰嘰過目不忘,景景要是、要是答應(yīng)說出你的七個習(xí)慣,我就背給你聽?!?/br>“不聽?!?/br>藍(lán)鳳:“……”過了界石,就算是進(jìn)入了九天書院的結(jié)界。單看風(fēng)景與方才似乎沒什么兩樣,山峰還是那座山峰,竹林還是那片竹林,但與景岳同行的不少人都發(fā)出了驚嘆聲。只見一條長階延伸至極目盡頭,仿佛接云引日,高不可攀。有清清流水順著石階而下,好似從天上來,零星幾片竹葉悠悠漂浮水面,盈滿了詩意。有人驚道:“這石階怎么自行往上移動?”“我之前就聽說九天書院的石階與眾不同,好像是某種用靈石維持的機(jī)關(guān),人只要站在上頭,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抵達(dá)山頂?!?/br>“我上次來過,有師兄說這條石階是有名字的,叫做登天梯,也有送你青云直上,扶搖萬里的意思?!?/br>“那怎么下山呢?”“下山的路在另一座峰,也似這般,只是換了移動的方向?!?/br>……眾人聊得熱火朝天,藍(lán)鳳不屑地啄啄毛,不就是電梯嗎?沒見識,看我們景景就很淡然。然而下一刻,它就聽見景岳興味盎然地贊道:“九天書院可真有意思!”藍(lán)鳳:“……”登天梯將眾人送入峰頂山門前。一進(jìn)山門,眼前豁然開朗,廣闊的平臺一眼望不見邊界,視野統(tǒng)統(tǒng)被云霧所阻。平臺中央有一汪池水,池子里立了尊石像,看上去是個長相俊美的青年,他左手佛塵,右手寶瓶,寶瓶口略微傾斜,汩汩清水從瓶口瀉下,落入池中,濺起顆顆晶瑩透亮的水珠。這尊石像,多半就是創(chuàng)始人洛真君了。……很臭美啊,景岳暗道。“哇!好威風(fēng)?。?!”藍(lán)鳳一下子來了勁,“景景!景景!叫你們寒云宗也立一個好不好?造型就是景元道祖站在一只藍(lán)鳳背上!不,不要了,嘰嘰還沒有長大,別人看不出來是我,就、就改成景元道祖抱著小藍(lán)鳳,或者小藍(lán)鳳站在他頭上好了!”“不好?!?/br>“為什么?!”“景元道祖那時可沒有什么藍(lán)鳳?!?/br>“可你現(xiàn)在有了嘰嘰?。 ?/br>“我不喜歡被人圍觀,哪怕是石像。”藍(lán)鳳不高興道:“既然如此,我也不勉強(qiáng)你,那你給嘰嘰立一個好了!”“我不,寒云宗不是獸堡?!?/br>藍(lán)鳳氣哭。此時平臺上已聚集了不少人,一部分圍在左邊空地上,那里布置了兩張三尺長案,案幾后各有金丹真人坐鎮(zhèn);另一部分人則在水池邊盤膝而坐,不知是何意?景岳:“池邊的人也是在考核?”王長老:“正是。九天書院不看靈根,只考悟性和心境,那些修士正在測試心境?!?/br>“要怎么測試?”話音一落,景岳就見一名修者往池中扔了什么,緊接著也如旁人一般坐下來,口中喃喃有詞。景岳驚訝道:“他在干嘛?”王長老:“傳聞洛真君故鄉(xiāng)有一種習(xí)俗,只要往池中投一枚靈石許下心愿,多半能心想事成?!?/br>景岳忍不住笑道:“修者無非求長生超脫天道,若真能如此簡單便心想事成,你我還修什么?”王長老也笑了,卻道:“但那修士投的并不是靈石,而是一枚蓮種?!?/br>他手指向池邊某處,景岳看見了一位金丹真人正給修士們發(fā)放錦囊。“錦囊里裝的是蓮種?”“對。蓮種上刻有九天書院的獨門法陣,修者將它投入池中,若是能讓這顆蓮種開出花來,便算過了心境一關(guān)。”王長老拈須一笑:“蓮花色澤越純,則意味著心境越高?!?/br>忽然,池中一朵粉蓮綻放,伴隨著蓮香四溢,一名坐在池邊的女修睜開了眼睛。“啊!花開了!”女修難掩激動,其他等著取蓮子的修士皆是羨慕地看著她。景岳輕拍手掌,贊道:“好一個洛真君,好一個九天書院。”過了會兒他又問道:“那悟性又是如何考核?”“可以找左面那幾位金丹真人申請簽牌,每張簽牌上都刻有字,修者投入神識感應(yīng)簽牌上的字跡,若是能悟出人階功法便有希望過關(guān),能悟出黃階功法必是優(yōu)秀,能悟出玄階以上的功法那就是天才之輩了,不過幾千年來,悟出玄階功法者寥寥?!?/br>王長老語氣忽有些激動,“八百多年前,萬銘劍宗的秦真君便是在這里悟出了天階功法道一劍法的雛形,從此聲名大振,一飛沖天?!?/br>景岳若有所思地點頭,“秦真君確實厲害。”此時,有一高瘦修者來到景岳身前,恭敬道:“弟子何漢,拜見老祖?!?/br>景岳先是一怔,隨即反應(yīng)過來,“你是寒云宗弟子?正在書院中求學(xué)?”何漢應(yīng)道:“是,弟子特來迎接老祖、王長老以及諸位同門?!?/br>王長老:“此次寒云宗需要入院考核的弟子一共有七位,何漢你帶他們過去吧?!?/br>他又對其他有舉薦名額的弟子道:“你們這便跟我走吧?!?/br>說罷,他向景岳拱了拱手:“老祖,請。”景岳本想留下來看看寒云宗弟子考核的情況,但想著之后也能打聽到,便沒有反對。沒料到他們剛走沒兩步,就聽有人吵鬧。“明明蓮花已開,功法已悟,為何不讓我入書院?”景岳駐足看去,見個年輕修士正與位金丹真人對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