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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抓了,我爸曾經(jīng)說,這個人是他的伯樂。老師,您說,我爸有沒有賄賂過他?如果有,我爸會不會也被抓起來?他……會不會被判刑坐牢?”“露露?!鼻f澤的聲音溫和有力,語速略慢,“這都是大人的事情,大人會處理的,你不要害怕,我一會兒就去找你爸?!?/br>康露潔屏著呼吸,整個人繃成一張弓,她聽起來不害怕,倒是有點冷硬:“老師,如果我爸出事兒,您會不會離開他?”莊澤頓了一下,回答:“不會的?!闭f罷,又柔聲安慰了幾句,便掛了電話。康露潔就著耳塞呆了一會兒,才取下它們。爾后,她默然抬腿縮進了沙發(fā)里,靠住一邊扶手躺下去,凝眉緊緊盯著天花板。腦子里想象的畫面跟滾滾長江水似的,不停歇地閃過,一幀接一幀,最后停留在那天她和同學(xué)聚會后就近回家,遇到她爸一個人在門前路邊咳嗽的樣子。像是拿到了通關(guān)密語,她一下子就想通了那天晚上她爸提出那個問題背后的用意——對象才談不到三個月,就要把人弄回家來同居,這不是康司祺的節(jié)奏;即便是動了心,要把一個人納為一家人,他也不會這么草率的——他是在給她做打算。莊澤身在一個說重要不重要,說不重要又好像總該出席的沙龍上,沒什么了不得的,就是一種社交。掛了康露潔的電話,他就離開沙龍現(xiàn)場,一面給康司祺去電,一面去開車。結(jié)果正如康露潔所說,電話一直處于正在通話狀態(tài)。他驅(qū)車前往鎏金頤庭,路途不不遠,很快就到那附近,他放慢速度,觀察路邊,同時繼續(xù)打電話。不知是第幾次撥出后,聽筒中終于傳出正常打通的響聲。三聲之后,電話接通了,康司祺口氣平常地說:“完事兒了?”莊澤“嗯”一聲,抿抿嘴角,沒提康露潔說的事情,只問道:“你在哪兒?我去找你?!?/br>康司祺輕笑:“這么主動?”一把年紀了,總像個小孩兒似的為這些小便宜洋洋得意……莊澤已經(jīng)聽了許多回這種口氣,可今次才感到被扣住了心弦,血液都莫名發(fā)燙,眼角忽而濕熱,順著他柔聲回答:“是,想你了?!?/br>康司祺笑得開心:“思賢公園,靠近園心路這邊的河。”十分鐘后,莊澤的車停在了園心路邊。他徒步沿著河找康司祺,最后在一道拱橋上找到了。那人靠在橋欄桿上,一手握著手機,一手拿一只面包,邊啃面包邊專注地在手機上翻看什么,看上去一點也不像一個大集團的掌舵者,像一個……普通的中年人。一個無暇顧及生活質(zhì)量,時時刻刻為生活奔波,也許身后還擔負著一個家庭的普通人。也許是看慣了他高高在上、揮喝決策的樣子,此刻看他像個凡人,竟被刺得心頭凹下去一個窟窿,疼得很。莊澤深吸了一口氣,掖好心里翻邊的疼痛,放慢腳步,走到康司祺身邊。“這么快?”康司祺朝他看了一眼,很快又專注于手機,上面正是夏志成的新聞,“我正想跟你說件事兒,老夏這次可能會進去,他到C市那幾年我跟他來往密切。我估計,最遲下個星期,我就要去配合調(diào)查的。很難說安不安全,你那個meimei,我打算辭了,免得麻煩找到她身上?!?/br>莊澤淡淡地點點頭,回答:“嗯,你決定?!?/br>康司祺聽了,停下滑動新聞的動作,直起身,咬了一口面包,盯著莊澤:“這么淡定?你不怕我也進去十年八年的?”莊澤回視他:“你會嗎?”康司祺凝眉嘆氣:“不是沒有可能。接你電話之前,我在跟尤梓沂通話,這么多年,我很少直接跟老夏接觸,都是通過她,她有我和老夏來往的所有證據(jù)。這半年,她很少給我老夏的消息,現(xiàn)在自己謀求脫殼攀上柏清源,這事兒,她事先一點也沒有告訴我——我和她之間……”“我明白?!鼻f澤接道,“你們很明顯?!?/br>康司祺呵呵笑笑:“你懂就好。我們這種關(guān)系,她換了人沒給我吱聲兒,我心里就不是那么自信了。萬一有點什么不得不的情況,她會怎么對我呢?”“你搞不定一個女人?”莊澤挑了挑眉梢。康司祺“嘿”一聲,手里剩下的面包他一口嚼了,手背拍拍莊澤的肩膀:“不是你……你還有心情笑我,怎么想的?是不是我進去了,我們倆就完了?莊澤,你可別想得美,我還想把露露托付給你呢,我女兒把你當后媽呢!”呸。此人的不要臉,在任何時候都能發(fā)揮相當高的水平。莊澤懶得接這話,一把抓住他的手,熟悉的十指自然交握在一起。他拉他面向河面,再次靠在欄桿上,目視夜色降臨下的思賢河。莊澤的拇指捻著康司祺的食指磨了磨,輕聲說:“康,我再告訴你一個秘密。”康司祺故作驚訝:“你秘密還挺多?!?/br>莊澤沒理他,繼續(xù)道:“那年我來C市看學(xué)校,在你喜歡的那個魚池邊上,見過你。你也見過我的,但你忘記了。”聽了這話,康司祺的驚訝變得真實起來:“怎么可能,你這樣的,我見過怎么會忘記?”莊澤點點頭:“是啊,我也希望這樣。但你確實忘記我了,在岑佳墓前的時候,我就知道你一點點也不記得我,可我最早認識你,還是因為她?!?/br>康司祺:“你認識岑佳?”莊澤:“不認識。你還記得嗎?有一天岑佳追著你要給你一瓶汽水,你沒要,丟了汽水還推了她,她跌倒了。當時,有個人當著你的面撿了那瓶汽水,非要塞給你,逼你收下,你對他罵了一句神經(jīng)病,就跟自己的兄弟們揚長而去了。”康司祺恍然:“……是你。我想起來了——”他抽出手,側(cè)身倚欄桿,上下打量莊澤,看著看著就笑了:“還真是你,還真是你,你……你知不知道,你當時太不給我面子了,我好幾天都在記罵你,還說再讓我看到你就揍你。但是,后來再也沒有見過你?!?/br>莊澤抿唇:“我只是路過。”康司祺:“路過你那么多管閑事?!?/br>莊澤:“路見不平一聲吼?!?/br>康司祺無話。兩人沉默了一會兒,這一會兒,他們都沉浸在一種叫做“緣分”的感染里,拋開了眼前將要來的麻煩。夜色很好,讓人心里柔軟地不像話。“哎,其實你也忘記了吧?是不是我在你們學(xué)校清池苑說起過去的時候,你才想起來的?”半晌過后,康司祺開口問。莊澤默然不語,不知道算不算默認。康司祺又道:“既然我們這么有緣,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莊澤再次接話:“你要是進去了,我會幫你照顧露露的。”“不是。”康司祺盯緊他的眼睛,剛剛相握的那只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