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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格里已經(jīng)收拾好了心情,只是繼續(xù)溫婉恭順,當(dāng)昨晚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過一般,四爺有些別扭,可他習(xí)慣了板著臉,也沒說什么。
二人乘坐馬車匆匆去了宮里頭,今天萬歲爺要在乾清宮開筆,四爺?shù)迷缧┻^去。
如此早起晚歸了半個月下來,一開始還有人不長眼擠兌松格里,都是小打小鬧的,松格里狀似恭順卻滴水不漏的應(yīng)付了過去。
到了元宵節(jié)的時候,大家除了臉上掛著標(biāo)準(zhǔn)笑容,應(yīng)對人情往來,再無其他力氣想那些有的沒的,等晚上回到府里的時候,馬車又一次直接來到了正院門口,松格里再無力氣矯情,讓四爺直接給抱回了西廂房。
紫禁城雖說進(jìn)去后總覺得狹窄,可到底那么大個地方,真要走起來普通女眷都覺得很要命,這些天從永和宮到慈寧宮,再到奉先殿和乾清宮,松格里都數(shù)不清自己走了多少路。
所以今天晚上一上馬車她就起不來了,明言臉色憔悴的給她按摩了半天,松格里還是一步都邁不動,只能揪著四爺胸前的衣服躺回自己床上。
“可要請個太醫(yī)過來瞧瞧?”四爺有些猶豫,主要是今天還算年內(nèi),若是叫了太醫(yī)怕是宮里頭會不喜,可是松格里臉色確實不好看。
“不用了,臣妾就想趕緊睡覺,明兒個讓上次那個郎中過來瞧瞧吧?!彼筛窭锢鄣谜f話都有些含糊,像是沒睡醒時的呢喃。
四爺沒說別的,吩咐蘇培盛一大早去請那位老先生過來,在明心和明謹(jǐn)伺候下簡單洗漱了一下就躺下睡了,因為松格里先睡下了,他皺了皺眉頭也沒力氣講究,直接睡在了外側(cè)。
松格里醒過來的時候還不到寅時,主要是肚子大了,想要如廁的時候也就多,自入了臘月以來,就沒有一個晚上能一覺到天明的,她都習(xí)慣了。
半夢半醒松格里就要起床,可先是腿踢到了個yingying還帶著溫度的東西,挺著大肚子坐起身,慢慢往床邊挪的時候,手一撐,竟然是溫暖有力的觸感,松格里朦朧著想這床今兒個怎么質(zhì)感這么奇怪呢?
半睜開懵著的杏眸,低下頭就看到一雙帶著亮光的眼睛惺忪盯著她,一瞬間就被嚇醒了,感覺魂兒都要飛起來了,趕緊拿手捂住嘴巴里的尖叫。
“怎么了?”四爺也被她的觸碰弄醒,有些被吵醒的不高興,沙啞著聲音問了一句。
“臣妾……臣妾要更衣!”松格里摸著砰砰跳的心臟,咬牙切齒說完,臉頰都guntang起來,多少仇多少恨都擋不住臉皮不夠厚不是?這廝怎么又睡她這兒了?!
“更衣?哦?!彼臓敍]想明白,可是馬上就反應(yīng)過來了,他尷尬的坐起身,明微聽到動靜早已在旁邊伺候著。
等松格里如廁回來,四爺翻到里面蓋著松格里的被子又睡了過去,畢竟這段日子他也累了,今天不用進(jìn)宮,還沒到五更他自然是又睡過去了。
松格里站在床塌邊上運了會子氣,才緊抿著嘴唇,特別嫌棄的蓋上四爺?shù)谋蛔佑炙诉^去。夢里好像聞到了四爺身上似麝非麝的熏香味道,這讓她皺著眉頭,睡夢中都不安穩(wěn)。
等四爺醒過來的時候,有些沒反應(yīng)過來自己怎么從外側(cè)睡到了里面來,愣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半夜松格里起來的事兒,聞到被子上屬于松格里獨有的清冷香氣,他有些怔忪。
他記得松格里一向是喜歡濃郁的熏香,突然變成了這種清冷氣息,讓他心尖兒仿佛被羽毛掃了一下般,奇怪又別扭。
他不知道,松格里是在成為皇后幾年后,才開始喜歡這種清冷熏香,里面有佛香和松柏的氣息,那個時候松格里身體已經(jīng)有油盡燈枯之兆,她日日苦求佛祖,只盼望能叫她跟弘暉重聚。
四爺輕手輕腳的起來收拾好了自己,也沒叫醒松格里,得知西大街寶芝堂的老先生已經(jīng)在外面候著,就讓人帶他進(jìn)來,給松格里診脈,他端著一杯熱茶有一口每一口喝著,坐在外間軟榻上等著。
無論如何,作為他的第一個嫡子,他是不愿意叫松格里有任何不好的。
“回四阿哥,福晉的身子并無大概,只是畢竟肚子大了是有些辛苦的,水腫會厲害些,倒是不用喝藥,待老朽開幾樣藥膳吃一吃,這幾天需要靜躺著好好休養(yǎng)一下,等出了正月,還需多走動走動才好生產(chǎn)。”老先生診完脈,到了外間里頭,聲音溫和的跟四爺匯報。
“辛苦先生,蘇培盛,你伺候先生把藥膳寫下來,讓正院里安排一下?!彼臓旤c點頭,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來。
“常嬤嬤,你也是伺候福晉的老人了,平日里別總慣著她想吃用些什么就吃用什么,還要多管束幾分,這藥膳無論如何多吃幾天?!彼臓攪?yán)肅著俊臉,敲打常嬤嬤。
常嬤嬤知道四爺是關(guān)心福晉,歡喜還來不及,自然不會傷心害怕,沒口子的應(yīng)是,緊繃著快忍不住的笑規(guī)規(guī)矩矩出了門,就小跑到抱廈里頭,準(zhǔn)備等老先生寫完后,多問問可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西小院里的李氏知道四爺又在正院宿了一晚,還給正院請了大夫,就有些不高興,可到底前些時日四爺?shù)挠?xùn)斥是起了些作用的,她也不敢鬧妖,只在心里暗自詛咒松格里這胎生不下來或者生個格格。
南院里的宋氏聽了自己打丫鬟翠菊匯報后,只是頓了一下,就繼續(xù)低著頭繡起給小孩子的肚兜,臉上一片淡雅,只是低垂的眼睫陰影打在臉上,帶出幾分陰郁。
等松格里再醒過來,已經(jīng)快到了用午膳的時候,四爺早就走了。
她洗漱完先喝了一碗燕窩粥,才又窩到了軟榻上:
“嬤嬤,今兒個讓膳房上個鍋子吧,這都半個月沒怎么見著熱乎氣兒了,來個鴛鴦鍋,要麻辣鮮香的羊湯鍋子?!眲傉f完松格里就感覺自己饞的不行了。
“現(xiàn)在就去吧,今兒個午膳早點用?!?/p>
“主子,寶芝堂的李老先生今兒個一大早就過來給您診過脈了,說是您最近不宜多食辣,需要用幾天藥膳呢,不然怕是腿上腫脹會更厲害?!?/p>
“……郎中說的是不宜多食,那就藥膳和鍋子一起上不就得了?!彼筛窭锫勓阅樕ⅠR就落下來了,她想了想慢條斯理的吩咐。
“主子,要不咱下個月吃鍋子吧,也就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這羊rou您也不能沾呢?!背邒吲阒ψ谔み厓荷?,給松格里輕巧的按著腿。
“我不管,我要吃辣,沒辣的就餓死我吧。”松格里眼睛抬都不抬一下,輕描淡寫的耍無賴。
水腫于弘暉無礙,不過也就是辛苦些罷了,不讓一個孕婦痛快嘴,那是如何都沒辦法忍的。
好多年沒見著自家主子折麼無賴了,常嬤嬤還有些詭異的親切感,好像看到了當(dāng)年滿府老少爺們看著主子捂著腮幫子還哭鬧著要吃rou時,那欲哭無淚的表情,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