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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教這茶苦得甜言蜜語都聽不進心坎里,嗔怒道:“少油嘴滑舌的說些假話哄我,誰知道你以后會不會摟著新女朋友說,岑纓有什么好的,一個大男人,沒你香軟,也沒你嬌俏?!?/br>陸子瞻被他刺得進退維谷,繼續(xù)哄也不是,駁斥他也不是,只敢在心里暗暗的解釋:我從不在外人面前說你是非,她們恐怕都不曉得我認識你。剝了一粒酥心糖丟嘴里,泄火似的狠命咬碎,差點把牙給崩了。過一會,陳奶奶又留他們吃晚飯,她將小兒子小兒媳送的干咸魚拿酒糟、糖還有辣椒腌制入味,開壇的時候把他們兩個被香得直吞口水,不情愿同桌,倒很情愿留下來吃飯。陳奶奶見岑纓端著碗坐回沙發(fā)上,帶來的旅行包擱在腳邊寸步不離,問他包里裝了什么金銀珠寶,吃飯都要緊盯著?嘮嘮叨叨的念他:“吃飯就專心吃,東西擱旁邊不會長腳跑了。一碗飯吃得慢騰騰的,越吃越冷,多容易得胃病啊。你們這些年輕人別不聽老人家勸,年紀大了一身的毛病后悔都來不及……”岑纓連忙扒了兩口飯,訕笑道:“包里裝的演出服,我們開學(xué)要演話劇,是院里的比賽不能馬虎。正好電視上播小品,我想多看看,學(xué)點演技。”陸子瞻當(dāng)他在哄騙老人家,吐著魚刺問:“你們又不是表演系的,還要會演話劇才給發(fā)畢業(yè)證?”岑纓卻認真道:“是啊,全程俄語臺詞,我們老師說表現(xiàn)好壞直接跟期末的口語成績掛鉤。若是表現(xiàn)的像你學(xué)高數(shù)一樣差勁,假期還得提前回校補考專業(yè)課,想拿畢業(yè)證就懸了?!?/br>“我補考過了,憑什么不發(fā)畢業(yè)證?你還是擔(dān)心擔(dān)心你自己吧,別到時候上臺怯場,中文都忘干凈了?!标懽诱捌ばou不笑的譏誚回去,可看岑纓八風(fēng)不動,吃得香甜,又咬著牙添上一句,“你們下周五開學(xué)對不對?需要彩排多久?正式開演了我去捧你的場。”岑纓抬起頭望他,非但不出言阻止,還笑瞇瞇地放軟了語氣說:“彩排三周,你能來就盡量來吧。”——話劇比賽是他們學(xué)院的傳統(tǒng)項目之一,法語系和俄語系一貫爭得很兇,即使聽不懂臺上演什么,光看他們一群人卯足了勁別苗頭亦精彩得不得了,且因為只在校內(nèi)小范圍公演,一票難求,本校的學(xué)生都不一定能搶到座,更遑論陸子瞻一個外校學(xué)生。接下來的日子異常清凈,陸子瞻的高數(shù)還是沒考過,開學(xué)后成天關(guān)寢室里苦苦補習(xí),只有晚上做兼職的時候才出門。他依舊在大學(xué)城內(nèi)送外賣,有些是岑纓學(xué)校的訂單,有些是附近師范大學(xué)的訂單,掙夠了新手機的錢卻沒把這份工作辭掉,便是為了合理合法的拿到各所大學(xué)里漂亮女生的電話。但說來也怪,陸子瞻接過幾次送到岑纓學(xué)校劇場的訂單,不意外的碰到岑纓跟他同學(xué)彩排。幾個人邊念臺詞,邊在臺上走來走去,鎂光燈投射下的光束白得刺眼,將眾人照映得輪廓都模糊了,唯剩岑纓側(cè)坐在椅子上,半張臉沉浸于陰翳中,額頭到鼻尖,鼻尖到下巴的弧度被光亮與灰暗勾勒分明。他在臺下僅匆匆一瞥,隨后拎著其余快餐趕往師范大學(xué),像往常一樣騎著自行車與諸多年輕女生擦肩而過,卻再提不起打量她們是美是丑的心思了。物色新女友的勁頭,也逐漸在期盼岑纓的話劇公演中消磨殆盡。俄語系選的劇目是契科夫的獨幕喜劇,演出那天岑纓起了個大早去劇場后臺化妝做造型。他原定的角色演了不到兩天就被替換掉了,從飾演父親變成飾演女兒——因為飾演女兒的演員總記不熟她那部分的臺詞,臨時臨刻又找不到其他適合的女生代替,班長只得央求岑纓跟她換換。誰叫班上男生歪瓜裂棗占了多數(shù),只有岑纓的相貌化妝穿裙子不至于被臺下觀眾喝倒彩。陸子瞻來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戲演了大半,三個角色在舞臺上爭吵不休。他沒有座位,跟院長的女兒擠在過道里看,視線不太好,聽得也不太清楚,委實辨認不出哪個角色是岑纓演的。小姑娘坐臺階上托著下巴倒看得津津有味,陸子瞻問她:“你看懂了劇情嗎?給我簡略概括一下,下回給你帶兩盒櫻桃糖。”小姑娘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說:“我爸是管著他們的,又不教他們,我怎么會懂這么復(fù)雜的語言。不過演女主角的jiejie長得好漂亮啊,她身上的裙子也好漂亮?!蹦坎晦D(zhuǎn)睛地盯著岑纓,看他與父親爭執(zhí)時搖曳拖地的裙擺。陸子瞻經(jīng)她一提醒,才發(fā)現(xiàn)舞臺中央那個身材高挑的女人長相頗艷麗,冷著臉不講臺詞時能把人凍成冰,蹙起眉發(fā)脾氣時卻又十分嬌蠻可愛。他越看越喜歡,越看越心動,厚著臉皮同旁邊座位的人套近乎,勾著人家的肩膀道:“兄弟,問你個事兒。女主角是你們系里哪個班的呀?”被拍醒了瞌睡的正是岑纓室友,看也不認真看就懨懨的說:“我班上的。你干嘛?想泡他???一杯熱可可,一份炸雞排,我就幫你帶個話?!?/br>陸子瞻伸出一根指頭:“再加一頓海鮮燴飯,你把她手機號給我?!?/br>岑纓室友這才留心打量了他一番,暗忖道這不是方婉琳的前男友,隔壁理工大學(xué)的陸子瞻嗎?原先兩人談戀愛的時候,學(xué)校論壇和貼吧天天有人發(fā)帖罵他。他自個兒暗戀過的女生,也很愛把陸子瞻掛嘴邊,夸他英俊大方,是個極富魅力的多情種。想到這里,他就恨得牙癢,深深呼吸一口氣,撒謊不眨眼道:“一頓海鮮燴飯就想買通我?我說兄弟,你未免也太小氣了吧?你知道她是我什么人嗎?她是我meimei!”陸子瞻目光逡巡過眼前人的黑皮膚、單眼皮、闊嘴和方臉,一半驚詫一半懷疑的說:“你meimei?怎么從頭到腳都跟你反著長???還念同一屆大學(xué)?”室友瞥一眼臺上曼麗裊娜的岑纓,雖然濃妝艷抹,將平時一寸秋波、黑白分明的杏眼硬生生化成了凌厲的上挑目,加深眼窩,使其更像五官深邃的白種人,但怎么裝扮岑纓和他都是天壤之別,除了鼻尖上的一顆痣勉強算相似點。他便指著鼻尖牽強附會道:“她是我表妹,比我小兩個月。你看這顆痣,我有,我媽有,我舅舅有,她也有!”第九章(下)陸子瞻定定覷著他,仍舊不太相信。僅靠一顆痣做血緣證明,恐怕全國十?dāng)?shù)億人無不血濃于水,沾親帶故了。他想這學(xué)生存心戲弄他,但顧念著臺下除了他與身邊的小姑娘都是岑纓院里的同學(xué),若生出事端傳進岑纓耳朵里可就大跌臉面,教岑纓看他不起。只敷衍的笑了笑,揶揄道:“我發(fā)小鼻尖上也有這樣一顆痣,正好也是豆沙色,泛了點紅。你是幾月份出生的?如果是秋季十月,那我發(fā)小碰巧比你小兩個月,他是八月份天氣最炎熱的時候出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