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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了何盛,走進屋來。江天曉完全懵了,不知這是什么情況。他不是沉淵門的人么?他怎么敢獨自來找我們?還是——他帶了人來?于朗坐在沙發(fā)上,見了少年,沖自己對面的沙發(fā)揚揚下巴:“你坐吧?!?/br>“你不能這樣,于朗,”少年不坐,語氣十分氣急敗壞:“你不能這樣?!?/br>“吳東德有罪,你不知道嗎?”于朗的聲音也冷下去:“可你幫他——明知故犯,按沉淵門的規(guī)矩,你該當何罪?”“別跟我說這套!”少年瞪著于朗:“你又有什么資格教訓我!”“……對,”于朗說:“那你就走吧?!?/br>“于朗,”少年緊緊皺眉:“你已經(jīng)破了規(guī)矩,你不要再一意孤行下去,現(xiàn)在還有回旋余地,你——你怎么能用那些力量,去對付普通人?于朗,你不能——”“如果你來就是說這些,”于朗打斷他:“你真的可以走了,吳東德的事情,你想繼續(xù)插手我也無所謂,事已至此。”“你!”少年咬牙:“你這是找死!”于朗不說話。良久,他低低地開口:“我找死不找死,你心里清楚,去好好做你的門主,不要再來了?!?/br>(累成狗的何盛求海星)第三十一章聽了于朗的話,少年沉默片刻,快步走了。江天曉跑到窗臺邊,眼看著少年的背影漸漸消失在車水馬龍的大街上。“我們……”江天曉問:“就這么讓他……走了?”“都回去睡覺吧,”于朗沖江天曉招手:“你過來?!?/br>韓滔回屋了,何盛打了個哈欠,也走了。江天曉坐到于朗身邊。“這個人,是沉淵門的門主,”于朗說:“剛剛17歲?!?/br>“噢……”“但就算我們綁了他也沒意義,你明白嗎?他不在,沉淵門自然有別的人出來主事?!?/br>“那剛剛,”江天曉咽了口唾沫,有些緊張:“為什么何盛好像,和那個人,很熟的樣子……”于朗微微皺了下眉,沉默了片刻,輕聲開口:“因為我和何盛,曾是沉淵門的人?!?/br>曾是沉淵門的人……沉淵門的人?!江天曉更懵了,他從沒聽于朗提起過這件事。“之前沒告訴你是因為時機不到,”于朗溫聲說:“說出來怕嚇著你?!?/br>“不是,我……我沒……那你們?yōu)槭裁船F(xiàn)在和沉淵門成了這樣?”“因為沉淵門做的事,是你無法想象的殘忍和可怕,”于朗目光飄忽:“你看剛才那孩子,好像和普通的小孩也沒什么區(qū)別,是不是?但他從生下來到現(xiàn)在,連自己的父母是誰都不知道。他是沉淵門的門主,有極高的天賦,他的父母是沉淵門千挑萬選出來的,也正因如此他無父無母。沉淵門不允許一個強大的人受感情的影響。”江天曉瞪圓了眼睛,愣著。“不要怕,”于朗拍拍江天曉的肩:“我會保護你?!?/br>第二天中午,何盛接到了吳東德的電話。他開了免提,四個人均是面色凝重。“我是吳東德,”電話里吳東德的聲音喑啞如老人:“你們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說,我們見個面行不行?求求你們……不要動我的家里人。他們娘倆什么都不知道,和那些事沒有關(guān)系。”“見面,”于朗開口:“可以,今天晚上十一點半,在曹戶村對面的三岔路口,那里有盞路燈,就在那?!?/br>“好……那你們能不能,不要再去找我家人的麻煩?”“可以,”于朗冷笑了一聲:“今天不去不代表明天不去,今晚你最好不要隱瞞,畢竟人在做天在看,是不是?”吳東德靜默片刻,低聲說:“是?!?/br>于朗干脆地掛掉電話。“何盛,今晚拿好錄音筆,他交待完之后把他抓住,直接送派出所?!庇诶式淮?。“好。”“不會是詐我們吧?”江天曉想起那個蠱,還有些后怕:“他不是還有沉淵門幫他……”“打蛇打七寸,”于朗云淡風輕地說:“他家人在我們手上,他拿我們沒辦法的?!?/br>“于老師……”江天曉的心七上八下:“他的家人……”“只是做做樣子,”何盛插話道:“我們可是遵紀守法好公民——我還是團員呢?!?/br>江天曉:“……”經(jīng)歷過這么些事,江天曉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于朗何盛,包括沉淵門,他們有著自己的一套方法來解決問題,就比如這次,雖然和警.察一樣是做著調(diào)查真相的事情,也需要查找各種各樣的蛛絲馬跡,但他們卻用著截然不同的方式。“你有什么想問的?”于朗挑眉。“嗯……”江天曉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可以問嗎?”“你,”于朗搖頭:“怕什么,問。”“為什么我們不直接報警呢?”江天曉小心地組織著語言:“目前,我們有證據(jù)證明劉小盼不是死于意外,比如我們能證明劉小盼和張承之間有矛盾,吳東德也從工地上盜竊,這些難道不足以證明他們的死不是意外事故嗎?”于朗點頭:“還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一并說出來?!?/br>“還有就是,”江天曉不知該不該說,咬咬牙還是說出了口:“我們用的這些手段,是有點……違法的,對嗎?”于朗抿著唇,勾起嘴角笑了一下:“你能問出來這些事情,這很好?!?/br>他接著說:“先回答你第一個問題,為什么我們不直接報警。很簡單,因為我不能保證別人調(diào)查出的是真相,我要對我的客人負責。第二個問題,違法不違法——你對法律怎么看?”江天曉被問了個猝不及防:“法律……就是法律啊,就……我們得遵守法律,對吧?”“遵守法律,沒錯,”于朗換了個坐姿,胳膊肘撐在沙發(fā)扶手上,手支著下巴:“這么說吧,劉小盼這件事,如果不是有韓滔堅持讓我們來調(diào)查,就永遠不會有人知道劉小盼不是死于意外,你懂嗎?你看,工地上需要負責任的人,被處理了;死在事故里的人,他們的家屬得到了足夠的賠償;受傷的邱國煒也拿到賠償來治病——那能不能說,劉小盼無論是死于意外還是他殺,都沒有區(qū)別?”“當然不是!”江天曉幾乎是喊了出來:“吳東德是有罪的!他不應該被放過。”“可劉小盼已經(jīng)死了,甚至,等我們把吳東德送到派出所,把事情的真相揭發(fā)出來,死者的家人拿到的賠償可能會被收回一部分……我的意思是,江天曉,”于朗頓了頓:“一件事情,人們要解釋它,總能找到合理合法的說辭,盡管這個說辭很可能并不是真相。你現(xiàn)在去質(zhì)問處理這次事故的人,為什么那天工地停電這些工人卻去了工地,為什么翻斗車就突然砸下來……他們一定能拿出一個理由說服你,盡管這不一定是真的?!?/br>江天曉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我不是質(zhì)疑什么,也不是在批判什么,而是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人就是這樣,法律的意義是什么?是追求一切真相嗎?是主持正義嗎?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