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教得不如你?。　?/br>
“讓你教就教?！庇诶世渲槪瑥街毕蛩呐P室走去。

留下江天曉和何盛在客廳面面相覷。

“你這家伙，”何盛壓低聲音：“你到底怎么得罪于朗了？我跟你說，于朗人是嚴肅了點，但絕對不干甩攤子的事兒??！”

“……”

“你快說！”何盛抓小雞似的捏住江天曉肩膀：“這氛圍太詭——呃，于老師。”

江天曉聞聲抬眼，見于朗面無表情地站在臥室的門口。

“江天曉，”于朗冷冷地看著他，目光冷硬如寒鐵：“你說的那些話，我就當(dāng)沒聽見，再有下次，你就滾蛋?！?/br>
說完看向何盛：“你也別問了?！?/br>
江天曉低著頭說不出話，何盛幽幽嘆了口氣，走了。

凌晨三點，江天曉翻來覆去地睡不著。他想就算于朗根本不喜歡我——那他為什么不能干脆拒絕我呢？為什么要以這么粗暴的方式，逼我把說出口的話收回去？

難道是，我連被拒絕的資格都沒有？

可能是吧。

許久未曾有過的nongnong的失落感又涌上心頭，以前江天曉想到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就會覺得失落，這個城市像扇冰冷的門，永遠對他關(guān)閉。后來和于朗重逢，也就是短短的個把月，他的生活發(fā)生了他想都想不到的巨大變化——他發(fā)現(xiàn)，他好像不再那兒，那么地孤單。

可他像只青蛙，在柔緩的溫水里漸漸頭昏腦漲，一時忍不住，就把自己軟綿綿的心腸剖開了來，剖開了來給于朗看看。這三天睡得恍恍惚惚的時候，江天曉甚至想，如果能像里那樣帶于朗鉆進我胸口就好了，我可以指著砰砰砰的心臟告訴他，你聽見了嗎，都是因為你它才跳這么快。

然而他連被拒絕的資格都沒有。

江天曉定定看著窗外的樹影，他想武漢這一點很好，秋天冬天了也有綠油油的樹葉，風(fēng)一吹嘩啦啦的，能給寂靜的深夜造出點聲響，恰好掩蓋掉，他胸口嘩啦啦的聲音。

——唉這么矯情做什么，不就是于朗說“再有下次你就滾蛋”嗎，現(xiàn)在不還沒讓我滾蛋嗎，以后我把那點兒小心思藏得隱蔽些就行了。

如此安慰著自己，江天曉又翻了個身。

“啊——于、于老師！”

江天曉嚇得直接從被窩里竄起來。

于朗穿著一身白色睡衣，筆直地站在房間門口。

淡淡的月光打在他臉上，卻被門框的陰影遮去一半，江天曉只能看清于朗筆直的鼻梁，和繃成一條線的嘴唇。

他那雙黑白分明的好看的眼睛，隱沒在黑暗中。

還好于朗空著手，否則他這副模樣再配上一把刀，基本就是案發(fā)現(xiàn)場。

“江天曉，”于朗緩緩走進屋，站在江天曉床邊：“我們談?wù)??！?/br>
“……好?！苯鞎员鞠朐偌右痪溆诶蠋熌阕桑肓艘幻?，覺得于朗大概不想坐他的床。

“先給你解釋接下來的安排，”于朗聲音很平靜：“何盛只是教你一段時間，短則幾天，長則半個月，因為我有一些事情需要處理。我的事情處理完了，就回來教你靈術(shù)?！?/br>
江天曉點點頭，心里竟覺得踏實了幾分。

于朗不是故意踢開我。

“然后，”于朗頓了頓，嘆了口氣：“說說那天你的……話。”

江天曉默默攥緊了手里的被子。

“第一，我沒有想過你會有那些想法，我不知道是不是我對你的照顧讓你產(chǎn)生了一些……錯覺，如果是的話，那我必須和你說清楚，現(xiàn)在我們一起對抗沉淵門，而我又比你年長，所以我照顧你是分內(nèi)之事，并沒有別的原因?！?/br>
“我——”

“你讓我說完，”于朗打斷江天曉：“第二，我必須明確告訴你，我不喜歡男人，所以更談不上對你有……任何和愛情有關(guān)的情感。所以無論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我們都不可能有任何結(jié)果。第三，至少對沉淵門對你徹底死心之前，我們都要并肩戰(zhàn)斗，而且還有何盛在，所以我不希望因為一些別的事情，阻礙了我們的……合作，你明白嗎？”

江天曉深深垂著頭，扯出一聲笑：“于老師，你之前不是說你站在我這邊，怎么現(xiàn)在就成——合作——了?！?/br>
于朗嘆了口氣：“你明白我的意思，我們是一個陣營的人，不要糾結(jié)這些。江天曉，我的話，你明不明白？”

“明白啊……”江天曉鼻子發(fā)酸，他想江天曉你他媽真是太沒出息了，但他忍不?。骸皩Σ黄穑夷翘煲粫r沖動，我以后不會再說那樣的話?！?/br>
可我不說，心里就不想嗎？

就算我一遍遍警告自己別想了，但我能忍住身體的本能反應(yīng)嗎？

你沖我笑我就心跳加速，你抓住我的手我就腦子里嗡嗡叫。

“好，”于朗點點頭：“那就這樣吧。明天我就出門，這段時間你好好跟著于朗學(xué)?！?/br>
“……好?！?/br>
第二天江天曉醒來的時候，于朗已經(jīng)走了。

他立在陽臺上的拉桿箱也不見了?？磥硎浅鲞h門。

何盛帶著幾件衣服住過來，這段時間就睡在書房。他一進屋，就把房子仔仔細細檢查了一遍，然后一聲“OK”，摟住江天曉脖子：“沒攝像頭——來，小江，偷偷告訴盛哥，你到底怎么你于老師了？”

何盛臉上是一副極其興奮的表情，江天曉默默推開他的胳膊：“也沒什么?！?/br>
“嘿你這孩子！”何盛一拍大腿：“你給我說說，有什么事兒，我還能給你出出主意，不是嗎？”

江天曉心想出什么主意，于朗已經(jīng)把話說到“我不喜歡男人”的份兒上了。

“真沒啥，盛哥，”江天曉深吸一口氣：“你教我靈術(shù)吧，謝了?！?/br>
何盛抱著手臂打量江天曉，江天曉一動不動任他看。

末了何盛大聲嘆一口氣：“小江怎么一下子就成熟了……”

江天曉開始學(xué)習(xí)靈術(shù)。

他還是每天堅持鍛煉身體，只是運動量比以前削減了一些?？粘鰜淼臅r間何盛教他靈術(shù)，從最基本的開始，識記不同符箓所需的不同紙張——竟然有相當(dāng)一部分簡單的符箓，用A4紙都可以畫。

“這個東西沒有你想的那么復(fù)雜和嚴格，”何盛解釋道：“我不是給你說過了，靈力來自自然，就像在工地上的時候于朗用菜刀做成玄鐵陣，他當(dāng)時就是運用了菜刀里的金屬的靈力——自然里的一切都能提供靈力，只看你能不能從中獲取，能獲取多少。”

何盛拿起A4紙：“一般的符箓用A4紙也可以，只不過么……為了在外人面前顯得專業(yè)一點，我們用宣紙。一般我們用的宣紙是硫磺熏過的，能增強靈力；有些更復(fù)雜的符箓所用的紙，甚至是以血液浸泡過再晾干……當(dāng)然了這種就很玄乎了，反正我沒見過?！?/br>
江天曉一愣：“血液？人……的嗎？”

“不然呢，”何盛撇撇嘴：“那是近乎陰邪的符箓了，我只聽說過有這種符箓的存在，但我不會畫，也沒見過別人畫——誒扯遠了，”何盛拿起桌上的毛筆：“毛筆你會用嗎？”

江天曉誠實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