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膊:“于老師,我們……我們是,在一起了嗎?”磕磕巴巴地說完,自己臉就紅了。于朗大大方方地笑了,問:“你覺得呢?”我覺得——我覺得我們應(yīng)該領(lǐng)證,噢我國同性不能領(lǐng)證——那買對戒指戴無名指上也行。“我覺得我們是在一起了……于老師?”江天曉小心地問。“那就是啊。”于朗還是笑笑。江天曉一頭霧水,他有太多問題想問于朗,比如,你之前不是說你喜歡女人嗎?你不是讓我把說出的話收回去嗎?你昨天晚上這么突然——突然就,那啥了。回想起昨晚的一幕幕,江天曉的臉又開始熱氣騰騰。那樣的于朗讓他喘不過氣來。“對了,”于朗忽然扭頭說:“忘了告訴你,昨天晚上在停尸房,我之所以給你送氣,沒有立刻出手收拾那些東西,是因為我要看遲洋的反應(yīng)……我懷疑他和沉淵門有貓膩。”“???”“沉淵門跟得太緊了,”于朗垂著眼,微微皺眉:“如果這次的事情從一開始就是沉淵門做的局,像上次在柳州一樣,那么遲洋一定和沉淵門有聯(lián)系,昨晚在停尸房里的時候,我那樣做,是想給他出手的機會……但他沒有?!?/br>“所以……”江天曉問:“遲洋不是沉淵門的人?”“目前來說應(yīng)該不是。”“噢……”江天曉一口氣沒呼出來,猛地反應(yīng)過來:于朗給我說這些,意思是在停尸房里他不是故意吻我而是形勢所迫,是吧?是啊,昨晚我本人狗膽包天強吻于朗,不就是因為我覺得他吻我是故意的?我靠。江天曉尷尬地低著頭,沒話找話:“哎我褲子呢……”“你穿上了,”于朗淡淡地說:“你低頭,看看你的腿?!?/br>江天曉:“……”兩人出門時恰好碰見何盛站在走廊盡頭的窗前抽煙,何盛夾著煙沖兩人打招呼:“你們倆起得夠晚——??!”何盛低吼一聲,大步竄到于朗面前。速度之快,空氣中幾乎出現(xiàn)了殘影。“于朗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了?!”何盛夾著煙的手都哆嗦了,他彎下腰,一張黝黑的臉幾乎要貼到于朗脖子上。“我沒怎么?!庇诶屎笸艘徊?。“是什么東西能把你傷成這樣?!”何盛緊緊皺眉,面帶驚恐:“你脖子上那是什么東西弄的?這酒店不干凈?!可我昨晚怎么一點感覺也沒有?!”江天曉:“……”于朗沉默片刻,說:“狗咬的。”“難道是……”何盛壓低聲音:“食尸犬?可現(xiàn)在又沒到七月十五,這東西怎么會跑出來的?”于朗看樣子是懶得和何盛廢話了,他伸出食指指向自己背后:“江天曉?!?/br>說完就頭也不回地走了。“什么意思?”何盛問江天曉:“究竟怎么回事?!”“……”江天曉硬著頭皮說:“我們在一起了?!?/br>“你們?”何盛一臉找不著北的表情:“你和于朗?”“嗯?!?/br>“在一起?”“嗯,”怕何盛想不明白,江天曉又羞答答地補了一句:“就是我們……談戀愛了?!?/br>何盛沉默了。接下來的一上午,從吃早飯到開車上路,何盛全程都是沉默的。楊記開車,何盛抱著他的保溫杯坐在副駕,目光直直盯著前方。“哎,何老師,”楊記叫他:“咱倆說說話,我一個人開車開久了容易犯困?!?/br>“說話,”何盛面無表情:“說吧?!?/br>“你這是怎么了,”楊記語氣極其疑惑:“咋睡了一晚上睡癔癥了?”“……我沒事。”何盛幽幽道。江天曉相當(dāng)不好意思,他沒想到何盛這么不經(jīng)嚇——五大三粗一個漢子,怎么內(nèi)心如此脆弱呢?!偷偷瞄一眼坐在身旁的于朗,于朗圍了條圍巾在脖子上,把那紅印遮住了。圍巾還是江天曉的。哎于朗戴著這條圍巾真好看,顯得他真白……江天曉正美滋滋走神,忽然后座傳出“噼啪”的聲響。全車人,包括開著車的楊記也從后視鏡里,看向遲洋。“小恪……給我發(fā)郵件了?!?/br>急剎車。坐在遲洋身邊的小邱把他的筆記本從地上抱起來,遞給于朗。又是一封定時郵件。遲洋:我這人不信鬼,不信神,不信來世。我知道在此一別,我就再也見不到你了。你知道,我愛你。但是,親愛的,再見。周恪于馬頭鎮(zhèn)黃河邊“馬頭鎮(zhèn),”于朗皺眉,語速飛快地說:“楊記,導(dǎo)航去馬頭鎮(zhèn)!離這里很近!”“周恪……”江天曉看向遲洋:“他……”兩行淚從遲洋眼里落下。他說:“周恪死了?!?/br>他臉上的表情,像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天災(zāi),萬劫不復(fù),卻還沒從龐然的毀滅中反應(yīng)過來。“周恪很可能在那里……跳河,”于朗說:“希望沉淵門還沒找到那里?!?/br>一路飛馳,到達(dá)馬頭鎮(zhèn)的時候,恰好正午。這里看見的黃河和別處并沒有什么不同,西北充沛的陽光落在河面上,黃濁的河水也泛起粼粼波光。“現(xiàn)在不能招魂,”于朗沖楊記招手:“楊記你來看看。”“?。俊睏钣浭帜_并用地爬下土坡,來到于朗站立的河灘上:“看什么?”“看這里的痕跡……”于朗話音未落,卻猛地?fù)渖先ィ话讯笞钣浀暮韲担?/br>楊記本就是個圓潤的胖子,活動不大靈便,被于朗一撲,直接倒在小腿高的雜草從里。“你……呃……”他雙手扒住于朗的手,卻沒能把于朗的手推開:“你……干什……”這一切發(fā)生地太快,江天曉看傻了眼。“啊?。?!”一扭頭,卻又見何盛不知什么時候反剪了小邱的雙手,小邱發(fā)出一聲尖銳的嚎叫,哇哇大哭。“你們兩個,”何盛問:“是不是沉淵門的人?”“什——什么——”小邱拼死掙扎,卻掙不開于朗鐵鉗般的手:“你放開我嗚嗚嗚?。?!”“嘖,”何盛一手捏住小邱的淚水縱橫的臉:“你再哭我就動真格的了,到時候你別怪我。”小邱被他捏著臉哭不出來,胸口劇烈地起起伏伏。“我問你,你們是不是沉淵門的人?沉淵門為什么派你們來?”何盛沖那邊被于朗扼著喉嚨的楊記揚揚下巴:“你不說,也會像他那樣哦,掐一會兒,腦子缺氧,就成傻子了?!?/br>“我不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意思!”小邱嘶啞地說:“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另一邊,于朗面無表情,問:“有什么要說的?”楊記的臉已經(jīng)脹成豬肝色:“你……你放開……我們好好說……”“你覺得可能么,”于朗頓了頓,繼續(xù)說:“我們把你和小邱解決在這,也不是什么問題——只不過回頭,該是別人來黃河邊找你們了。”“我……”楊記說不出話了。何盛拖著楊記上前兩步,一把將他的頭摁到水面上:“我數(shù)到三,你不說,就死?!?/br>“我說?。?!”于朗挑眉,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