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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聽著十一公主這樣天真的話,大半是覺得不可能的,畢竟不說她年紀(jì)大了,就說日后十一公主如果開府成親,誰家駙馬會容忍公主的外祖母也跟著公主住呢?
只是十一公主有這份心就是好的,王老夫人摩挲著十一公主的手背含淚說道,“公主和娘娘只要好好的,我心里就高興了?!彼D(zhuǎn)身叫人把一個(gè)紅木匣子放在十一公主的手上含淚說道,“雖然有貴妃娘娘與王爺?shù)木S護(hù),可是你們在宮里只怕也不寬裕。王家沒什么能給你們的,多帶著些銀子吧?!彼犑还鲿r(shí)常說起楚王,說起李貴妃,卻唯獨(dú)沒聽過十一公主說起王美人被皇帝如何心疼庇護(hù),就知道,王美人是真的不被皇帝放在心上。
她們母女不得寵,在宮中不僅行事進(jìn)退都得小心翼翼,那手里頭只怕也不寬裕。
王家靠著王美人的風(fēng)光在蜀中好生興旺,這些銀錢都是王美人母女應(yīng)該拿走的。
“多謝外祖母?!笔还饕娡趵戏蛉擞洅焱趺廊?,也知道拿走這些才能按老人家的心,便答應(yīng)了一聲,收了這個(gè)匣子。
“日后也請阿寧多多照顧公主?!蓖趵戏蛉四隁q長,自然看出楚王對燕寧更加庇護(hù)一些,又想到燕寧養(yǎng)在理國公府,那理國公府是就算王家遠(yuǎn)在蜀中也曾經(jīng)聽過姓名的世族豪門,她便拉著燕寧的手請求說道。
這樣的老人家對自己露出請求的樣子,燕寧頓時(shí)慌了手腳,忙擺手說道,“您說的這是哪兒的話。我和公主要好,以后自然是親近的。更何況往后我還得公主多照顧呢。”她十分羞澀,王老夫人見她真心與十一公主親近,不由松了一口氣。
她和十一公主又一同哭了起來。
等哭了這一回,十一公主才戀戀不舍地和燕寧回去了軍營里。
太子已經(jīng)決定回京了。
他這段日子在蜀中并未見外頭求見自己的蜀中官宦還有世家的人,安安心心地躲在軍營之中。
因楚王的威懾,因此就算無數(shù)的蜀中官宦想要巴結(jié)太子,可是卻都沒有人敢闖到軍營之中,也沒有人能見到太子一面。這樣安安分分地過了這些天,太子就算即將離開蜀中,也沒有去見誰,倒是知道十一公主和燕寧回來了,他便笑著親自把這兩個(gè)女孩兒給接過來。
見十一公主和燕寧都在王家養(yǎng)得不錯(cuò),少了幾分剛剛到達(dá)蜀中的疲憊還有憔悴虛弱,太子終于松了一口氣。
“后日就回去,怎么樣?”他對十一公主和燕寧問道。
“這樣的事,太子決斷就是了。我們都已經(jīng)在蜀中過了好些日子,都很滿足了?!笔还骷泵φf道。
燕寧抿了抿嘴角,也輕輕點(diǎn)頭。
“那就后日啟程?!碧右娛还骱脱鄬幧砗蟮娜藥Щ亓嗽S多的箱籠,也知道楚王之前陪了這兩個(gè)小丫頭一整天的事,不由微笑起來。倒是十一公主急忙把那天用剩下的銀票遞給太子,因?yàn)楫?dāng)天大多都是楚王把帳都給結(jié)了,因此她手里的銀票剩下了好些,自然是要?dú)w還太子的。然而太子不過是看了一眼就擺手說道,“給你以后用吧?!彼统鋈サ你y子哪兒有收回去的道理,而且十一公主是他的meimei,雖然素日里不親近,到底也是親的,太子自然不會吝嗇。
十一公主這才道了謝,把銀票收好了。
燕寧卻四處看了看。
“太子殿下,王爺呢?”她怯生生地問道。
“叔祖在主賬看書呢。”太子見燕寧猶豫著看著自己,便笑著說道,“叔祖眼下沒有公務(wù),你去了不會打攪他。”他笑容溫和,燕寧頓時(shí)眼睛就亮了,急急忙忙跟太子道了謝,這才往楚王的帳子去了。
她也知道自己在蜀中的時(shí)間不多,因此也想要和楚王多說說話,只是楚王平時(shí)很忙,她就乖乖地不去楚王的面前轉(zhuǎn)悠,睡了兩天硬得腰疼的軍營的床,仿佛一眨眼的時(shí)光,她就要離開蜀中了。
燕寧覺得十分舍不得。
她坐在馬車上,看著太子和楚王道別,又看見楚王夾著一個(gè)一臉滿足的大皇孫到了自己的車子的前頭,不由急忙挑了簾子叫大皇孫爬到了車上,關(guān)心地問道,“這是怎么了?”
她見大皇孫臉上云淡風(fēng)輕,身上的貴氣足足的,可是被楚王夾米袋一樣夾著過來,看起來似乎是出了什么事的樣子。大皇孫斜靠在馬車?yán)锏能泬|上,擺出了貴公子一般優(yōu)雅慵懶的姿態(tài),目光落在楚王的身上,仿佛帶著幾分央求。
“練劍的時(shí)候腰擰了?!背鯕埧岬卣f出了這件事。
大皇孫端貴慵懶的姿態(tài)微微斜了斜,繃緊了漂亮的小臉,沒說什么。
他依舊從容。
“原來是這樣啊。”燕寧用同情的目光看了一眼大皇孫。
腰擰了其實(shí)真的特別疼。
怪不得都不能坐著,要靠在墊子上了。
“其實(shí)……練劍的時(shí)候可容易擰了腰了,王爺也要小心啊?!币姵跤帽涞难凵窨粗约?,仿佛覺得她很懷疑他的能力似的,燕寧覺得自己似乎在離別的時(shí)候說這些傻話真的很蠢,忍不住擰著手指對楚王小聲問道,“王爺,我還可以給您寫信么?”楚王要明年才能回來,燕寧不會因?yàn)樽约簨煽v就不懂事地鬧著楚王回京都……當(dāng)然,楚王也不可能因?yàn)樗[騰起來就回到京都,因此她就是想跟楚王繼續(xù)通信。
楚王淡淡地應(yīng)了。
燕寧頓時(shí)松了一口氣。
她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扒著車窗往外看,心里開心了好些。
此刻,一個(gè)英俊的青年正帶著兩隊(duì)精兵站在太子的身邊,似乎和太子說些什么。見他們似乎也要同行的樣子,燕寧一愣急忙對楚王問道,“王爺,沈副將也要回京都么?”
她見那似乎在和太子還有跟隨太子而來的侍衛(wèi)首領(lǐng)說話的正是沈言江,不由想到了之前自己跟楚王說的事,越發(fā)壓低了聲音對楚王問道,“您……您把長公主的事跟他說了么?”雖然長平長公主在李貴妃的面前碰了釘子,可是她想要作惡真的太簡單了,總是要給沈言江提個(gè)醒兒才好。
楚王見她就要離開蜀中,不知道跟自己哭唧唧地道別,反而在關(guān)注沈言江,微微皺眉。
燕寧對沈言江是不是太關(guān)注了一些?
燕寧雖然性子軟,可是楚王從未見過她對外人這樣在意。
而且不僅僅是沈言江,燕寧仿佛對長平長公主的態(tài)度也很奇怪。
“你很在意端陽伯府的家事么?”楚王突然問道。
燕寧正看著沈言江呢,聞言就下意識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之后身子一僵,脖子都硬了,慢慢地,慢慢地看向瞇起眼睛的楚王。
“就是,就是路見不平而已?!彼奶摰乜粗酢?/p>
只是她一向單純,此刻努力擠出的笑容半點(diǎn)都不誠心,楚王就看著她,半晌之后在燕寧有些堅(jiān)持不下去的笑容里轉(zhuǎn)移開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