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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手忙腳亂地開門。咔嚓一聲,防盜門被打開。果然,大爺一般嘚瑟的王行云,提著一兜子早點,戴著墨鏡,滿臉不耐煩地單手扶在他家門框上。拓麻連忙招呼他進來。“昨天的事兒,你琢磨的怎樣了?來龍去脈,我都在你上樓前,說清楚了。你可別告訴我,睡一宿覺,全忘光了?!蓖跣性埔贿M來,還沒站穩(wěn)腳,就問道。拓麻沒想到王行云對這事兒這么上心,大早上就特地過來,連忙答道:“沒忘沒忘,我也大概想了一下,這件事其實不麻煩。我們一會兒給名片上的胖子打個電話,就全明白了?!?/br>“給他打個電話,就全明白了?這么簡單,還用得著三個胖子堵你一整天?”王行云口氣頗為不善,嚇得拓麻趕緊解釋道:“其實他們找我們,不是為了當(dāng)大偵探,調(diào)查研究一張房卡。而是為了讓我們確認(rèn)一下他們不方便確認(rèn)的事。作為家長和長輩?!?/br>王行云有點跟不上拓麻的思路,但他相信這小子的直覺,于是連帶那張銀行卡和名片一起,遞給了拓麻。拓麻只拿了名片,銀行卡卻并未接手。他搖了搖手上的名片,“這個先給我,那個你留著。你這班上的,有一天沒一天的,沒少被老板扣錢和叨逼叨吧?”王行云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渾不吝的拓麻也有心細(xì)如麻的時候。于是他也沒跟他客套,收起了銀行卡,說道:“那我先幫你收著。你這花錢如流水的,估計沒攢下一分錢?!?/br>“嘿,瞧你說的,我有人包養(yǎng)?!蓖芈檫吥弥催吔釉挕?/br>“你那不叫被人包養(yǎng),你那叫啃老。”王行云又好氣又好笑道。拓麻一副被戳到痛處的糾結(jié)樣子,跟王行云又斗了幾句嘴,隨后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電話響了兩聲,便被很快接起。“唉,對對是我。您昨天留話,說有什么問題都可以咨詢您。對對,我想問的大概以下幾點。您家老板女兒的姓名、年齡、所在單位……在上大學(xué)?那就所在學(xué)校的名稱、地址,還有念哪個系,具體到班級。還有身份證號。不方便給?那沒事,幫我查一下她近半年內(nèi)在本市的所有開房記錄,還有跟她一起開房的人。還有她關(guān)系比較密的人聯(lián)系方式。不太清楚,她平時都不談?wù)撨@些?沒關(guān)系,把她手機偷拿出來,看看最近聯(lián)系人。別說不方便,我知道這難不倒您。暫時沒有其他的問題了,我就等您消息了?!?/br>拓麻一口氣說完后,麻利地掛了電話。他抬頭見王行云正一動不動盯著他,頓時有點不好意思。撓了撓腦袋,趕緊解釋道:“我猜既然是張房卡,那就和開房有關(guān)。既然是大學(xué)生,那更有理由開房了。誰的青春不迷茫嘛。咱們就靜候佳音。不出意外,這件事很快就能解決。咱們終于進入日進斗金的時代了!”“日進斗金?”王行云不屑道,“你以為這張銀行卡里,存了多少錢?”拓麻懶洋洋地從王行云撂在茶幾上的袋子里翻出了一杯豆?jié){,插上吸管嘬了幾口,才慢悠悠答道:“我猜,不會少于5萬。要是老板特別在意他這個女兒,10萬也肯定有了。”王行云盯著他的興趣缺缺、渾然不在意的表情,覺得有點頭疼。“沒錯。早上我在你家樓下的ATM剛查過,不多不少剛好10萬整。”他邊說邊嘆氣,“你這腦子,要是放在正道上,早就功成名就了。”“沒興趣,能長生不老還是能成仙?”拓麻放下了豆?jié){,繼續(xù)在袋子里翻來翻去,拿出了一袋包子,掏出一個,直接一口半個。又掏出一個,遞給了坐在轉(zhuǎn)角沙發(fā)斜對面的王行云。王行云從茶幾上抽了一張面巾紙,墊著手接了包子,也一口半個。“賺錢還需要興趣?”王行云把一口包子慢慢咀嚼,咽下,才慢條斯理說道。“賺那么多錢干嘛用?生帶不來死帶不走的,那句話怎么說來的,‘君子愛財取之以道’?”拓麻嘴里含著包子,說話間嘴里還嚼著。“……這句成語不是這么用的,你語文是數(shù)學(xué)老師教的吧?!蓖跣性聘杏X頭更疼了。跟拓麻說話就是費腦子。聊著聊著,就歪樓了,不知侃到哪里去了,也忘了跟他一開始說話的初衷是要討論什么。胡攪蠻纏的功力,王行云感嘆,摔倒的老奶奶誰都不扶,就服他!第11章試探早上的時間飛逝而過,茶幾上的早餐很快被兩個饑餓的老爺們消滅干凈。拓麻把桌上殘留的紙杯和塑料袋,收拾了一番裝進了廚房的垃圾袋,王行云套著一次性塑料手套,拿著抹布把茶幾上鋪的透明隔熱塑料墊擦拭干凈,然后去廚房洗了幾遍手。收拾完畢,兩人坐在沙發(fā)上,守著手機,各自發(fā)愣。“哎呦,糟糕!”拓麻滿臉的懊惱,從沙發(fā)上直接蹦了起來。王行云抬起下巴,瞇了瞇眼,頗為配合地問了句:“怎么?”“我吃完早飯才想起來,剛才慌忙起床開門,還沒洗臉?biāo)⒀??!彼钪跣性频臐嶑迸c日俱增,有點接近病態(tài)。雖面上不顯,但拓麻對于他人的態(tài)度,敏感而持有負(fù)面不樂觀情緒。兩人現(xiàn)在的關(guān)系雖然微妙,但保持在一個相對穩(wěn)定的平衡點上。他不想回避,卻亦不想有所改變,比如:惹他不快。并王行云未說什么類似嫌棄他的話,只說了句“吃都吃了?!边@讓拓麻緊繃的那根線松了些許,他嘆了口氣,連忙撈起浴巾,大步走向衛(wèi)生間,‘砰’一下關(guān)上門,刷牙洗臉,洗頭洗澡。關(guān)上了一扇門,世界仿佛安靜了許多。從小到大,拓麻一直認(rèn)為,衛(wèi)生間是特別適合獨立思考的空間。真是人賤無敵,自作多情。拓麻有點傷心地自我厭惡。他并不懼怕坊間傳聞中,王行云那被吹破天特別邪乎的能力,也并不在意那被周圍人廣為詬病的潔癖。那該怎么形容自己這種既卑微,又討好,還TM特糾結(jié)的情緒?好像是……自慚形穢?我擦,也不對!誰配不上他了,你大爺!果然我的語文是數(shù)學(xué)老師教的么?拓麻邊洗澡,邊傷心地自言自語,胡思亂想。他覺得自己的心情,大清早的就low爆了。“沒事沒事,我本來就有神經(jīng)病,重度心理創(chuàng)傷,密集恐懼癥,輕微鼻炎和恐高癥,心情陰晴不定,時好時壞,才是正常的。哪兒那么多天天好心情!”他自我安慰著,總算覺得心里不那么堵得慌了。才擦干了身體,把毛巾往洗衣機里一扔,對著鏡子開始刮胡子。都收拾好了,關(guān)上了浴霸,準(zhǔn)備穿衣服出衛(wèi)生間。然后,再一次悲劇了。臥槽!沒拿換洗的衣服,尤其是內(nèi)褲。麻蛋可以救急的浴巾和毛巾,還TM扔洗衣機里轉(zhuǎn)上了。情何以堪!何以解憂!難道讓他舔著臉,把門打開一道縫,對著客廳的王行云吶喊:“王員外,幫我拿一下內(nèi)褲么?”他萬分糾結(jié)。華夏民族的成語真是世之瑰寶。萬分糾結(jié)就是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