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莫德爾”的，黑彌撒

那扇門，終于還是打開了。

莫蒂感應(yīng)般地抬起頭，看著那個走到他面前的人，正是把他帶來的人。

那個人抓著他的胳膊把他拉出來，莫蒂沒有反抗，在被提出那間屋子的時候他一直回頭看著，原來那間屋子長得是這樣的模樣，原來是鋼鐵的模樣。外面的天空和窗戶里的天空是一樣的，根本沒有什么值得期待的東西啊。

莫蒂有些失望，臨死前，他想看一眼過去曾欣喜不已的景色——夢一般的湖，四周是層層疊疊的白樺林，深秋的季節(jié)，播下一朵朵金色的云。

原來死亡就是從一個房子里被拉倒另一間房子里。莫蒂忽然明白了。

他被蒙著眼睛堵住嘴，雙腿被捆著，雙手被捆到背后，他們把他剝光了在他身上寫上咒語，胸口處畫上六芒星的符號。房間里豎立著一架倒立的十字架。地板上也畫著六芒星，十幾個穿著斗篷的人在房間里圍著沒有點(diǎn)火的盆子跳舞，他們大喝一聲，火盆里點(diǎn)燃了紫色的火焰。

“嗯！”莫蒂忽然悶哼一聲，身體里忽然有種很脹的感覺。

“有反應(yīng)，第七十三次實(shí)驗開始?！?/br>
莫蒂被扔在石臺上，雙手被打開，手腕處被割開口子放血，領(lǐng)頭的人口中念著晦澀的咒語，神情滿是狂熱。

莫蒂的血染紅了石臺，但是卻沒有流下來，但是莫蒂的生機(jī)卻逐漸變得虛弱，火盆之中火勢越發(fā)旺盛。

“滅世的火焰，將席卷世間的一切腐朽，我等恭迎誕生于深淵中的君主降臨！”

“愿你火焰不歇、愿你靈魂不滅、愿你現(xiàn)身此界三千七百二十二夜，塵埃散盡，血流成河，天空降下血雨，河流流淌骨灰，巍峨的宮殿拔地而起，不死的國度睜開罪惡的眼睛！”所有黑衣人大呼著，見到莫蒂的模樣，他們非常開心，“獻(xiàn)上年輕的孩童，降下您的一點(diǎn)神威！”

這是黑彌撒，流傳于民間的邪術(shù)，他們憎恨教會，憎恨世人，于是舉行這種邪惡的儀式褻瀆神靈，殺戮幼小的孩子和侮辱清純的處女，但是召喚的時候不會有絲毫反應(yīng)。異族軍團(tuán)的惡魔體研究會基本就是這些人，西德里拜蒙給他們準(zhǔn)備“生rou”供他們使用，雖然成果微乎其微，但西德里拜蒙依然還是堅持著研究會的運(yùn)轉(zhuǎn)。

莫蒂，本就是研究會的“生rou”之一，本該死在黑彌撒之下的他在威沃夫的庇護(hù)下活了這么多年，但是研究會這群人渣還是趁著威沃夫和西德里拜蒙不在把他“使用”了。他們是雞蛋里挑骨頭的人，認(rèn)為毫無成果就是沒有莫蒂的緣故，但是西德里拜蒙沒有理會他們的要求。

“看吧，我們是正確的！”他們看著火盆里的火焰成了腦海中惡魔的形象，激動地幾乎要跳起來。

“??！”虛弱的莫蒂痛苦地大叫著，他的身體冷了，被割破的雙腕已經(jīng)沒有血流出來了，他感到有什么東西要破開他的身體噴瀉出來被他的身體擋住了，于是在他身體里亂竄。

“啊啊——！”在少年的大叫聲中，火焰點(diǎn)著了房子，將房子連同黑衣人們一同吞噬。

火焰不歇——

火焰吞噬了黑衣人，吞噬了倒立的十字，吞噬了石臺，吞噬了石臺上的血液，唯獨(dú)吞噬不了莫蒂。莫蒂坐起來，手腕莫名其妙的愈合了，身體的不適感也逐漸退散，但是他失神地看著眼前紫色的熊熊燃燒著的大火，聽著火焰燃燒的聲音，眼睛竟然逐漸濕潤起來。

他看著眼前的紫火漸漸模糊，模糊成了水波，有什么東西落在了他的腿上，順著臉頰還有一道痕跡。

他身下的石臺碎裂，他脫力地跪在地上蜷縮成了一團(tuán)。

“嗚嗚嗚……嗚…”他大哭著，心疼得像是要裂開，他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死了的，但是很顯然，并沒有。身體沒有力氣，那些失去的血真的是回不來的。

火焰將歇，有液體被潑灑到了他的身上，那是刺骨的疼痛，仿佛自己的身體都燒著了。

“啊，不要?。　蹦偻吹膸缀跏チ死碇?，他狂亂的揮舞著拳頭要?dú)蛉鏊娜耍呛茱@然這是根本沒用的。

“圣水有效，快拿銀釘來！”有人喊道

“銀釘！”

有什么東西釘進(jìn)了他的身體，他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一瓶圣水灑到了他的臉上，他的眼睛忽然就變得黑暗了，什么都看不到。

現(xiàn)在，他連拂去臉上的圣水都做不到，這些受過祝福的水沒有給他帶來祝福，反而帶來了苦難。

他曾以為黑暗里是安全的，因為黑夜里誰都不看見他，但是他終于知道黑暗也是讓人感到恐懼和絕望的。

莫蒂身上被釘了好幾把銀釘，痛得動彈不得，他的四肢幾乎是痙攣得顫抖著。

“殺掉嗎？”寂靜之中，他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

“……威沃夫？”幾乎要虛脫的莫蒂鬼使神差地喚了一個名字。除了這個名字，他真的什么都說不出來了。

威沃夫就在他面前，他們?nèi)蝿?wù)完成后就回來了，因為這并不是困難的任務(wù)。然后他回來了，然后就看到莫蒂在這里，在紫色的火焰中放聲哭泣，在圣水的作用下被腐蝕。

西德里拜蒙已經(jīng)在趕回來的路上，什么都完了，無論是逃跑的計劃還是什么。

威沃夫認(rèn)為自己沒有什么害怕的，但是他就是有，只是他不愿意承認(rèn)。就顯現(xiàn)在，他害怕了，就在莫蒂叫出他的名字的時候，就在莫蒂現(xiàn)在瀕臨死亡的時候。

如果我要死了威沃夫回來救我嗎？

那個問題，回蕩在他耳邊，一遍又一遍，這是在質(zhì)問他，又是在反復(fù)地鞭打著他。

接著，一個相同的聲音打破了威沃夫內(nèi)心的爭斗，卻又讓他整顆心都碎了。

“如果能死掉就好了。”

那個聲音的主人，莫蒂，輕輕地說道，就像在呢喃著一首歌曲的調(diào)子。

他孤零零地在那里躺著，就像在等著威沃夫回來，威沃夫回來了，卻沒有救他。

沒了那間鋼鐵的屋子，少年的身體幾乎被身下的黑色大地吞并了，也許下一刻，就視而不見了。

在那只銀劍刺入他心臟之前，唯一能救他的人是不變的沉默和旁觀，知道黑色的血液迸濺到臉上，仿佛無數(shù)個日夜小心翼翼地觸碰。

嘈雜的聲音停止，世界將是一片死寂，不過這正是異族軍團(tuán)的駐地慣有的風(fēng)格。每個人都在這里迎接死亡的命運(yùn)。

第16章第六章（總第十五章），“莫德爾”的，一半

第六章，“莫德爾”的，一半

當(dāng)看到他的時候，我仿佛看見了希望。

一直以來，一直以來，我都在捕捉自己，捕捉命運(yùn)帶來的軌跡，來自血脈的繩子將把我?guī)ツ睦铩?/br>
命運(yùn)是輪子，它滾動著滾動著，壓過每一個人，當(dāng)它從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