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jīng)疾馳而去，她怔怔站在原地，然后邁步朝小區(qū)走去。

    第16章 

    燒烤大院，撐了雨棚，熱鬧依舊。

    男生們在玩游戲，兩只小蜜蜂啊，飛在花叢中，嗯啊，啪啪，虛空中兩個耳光；出錯的人罰酒。

    陳澤渡和陳小軍兩個陳家軍戰(zhàn)斗力爆表，喝趴了好幾個，周昆也喝了不少，面色通紅，說話大舌頭，同樣被當作敗兵拉下臺。

    游戲又開始一輪。

    陳澤渡對陣李思源。

    誰yin~蕩啊你yin~蕩，誰yin~蕩啊你yin~蕩。

    兩人拼命指著對方，聲嘶力竭，臉紅脖子粗，仿佛有不共戴天之仇。

    程明耀在旁觀戰(zhàn)，仰天大笑，手邊啤酒灑在桌上。

    周昆猛灌礦泉水，抹一把臉，瞥見司迦南渾身濕漉漉，蔫頭耷腦地回來了，立馬來了精神，“南哥，快來，你跟他們干?！?/br>
    “干個屁?！彼惧饶贤弦话岩巫硬黹_腿坐下，撩起T恤下擺往下擰水，露出勁瘦腰線，腹部線條緊實，隱約起伏，如遠山梯田。

    周昆意識到他情緒不對，像個受氣小媳婦：“怎么了？跟咱們江同學(xué)鬧別扭了？人家是女孩子嘛，你讓著點不就完了?！?/br>
    “你懂個屁。以后哥們不跟女的玩兒了?！彼麅A身端過來一杯酒，仰頭一飲而盡。

    他耳邊回蕩她的話——神經(jīng)?。徽腥藷?。

    特么的，你待人家如明月，人家看你是溝渠。一腔好心喂了狗。

    周昆瞧著他，忽然噗嗤笑了：“哥們，你莫不是看上人家了吧，不然干嘛一副失戀的慫樣?！?/br>
    “滾蛋?！?/br>
    周昆笑得更歡了：“你確定不理她了嗎，我堵你會被打臉，pia……pia……pia……”

    司迦南把雞骨頭一扔，撂下一句狠話：“不信走著瞧，老子再理她，我管你叫爸爸?！?/br>
    正熱鬧的人突然停下，全場安靜如雞，越發(fā)凸顯了司迦南這句話的力度和分量。

    大家都用興奮期待的眼神看著周昆，誒呦，千年老二，終于翻身農(nóng)奴把歌唱，搖身一變成了司迦南他干爹。

    程明耀拎起瓶子給周昆倒了一杯酒：“兄弟，恭喜你，終于站起來了，這些年你受苦了?！?/br>
    周昆激動地撩起短袖抹抹眼角：“下周一，一起來見證這偉大的時刻吧。”

    司迦南：“……”

    *

    江小滿頂著那個肥大的雨衣，幽靈一樣，慢慢晃悠到自己家樓下，抬頭，家里的窗戶黑漆一片，像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映照出她內(nèi)心空茫。

    在雨中站了一會兒，上樓，開門，進屋，走進臥室，坐在寫字臺前，坐在黑暗里。

    外面有動靜，門被打開，mama的大嗓門打破夜的寧靜。

    “你拿吧，你看這屋里還有什么東西能拿，鍋碗瓢盆要不要？反正早晚要餓死，不如都早點死?！?/br>
    “誰要你什么，我說了我來找找我的駕駛證?！卑职值穆曇羯w過mama的。

    “你也就能找找你的駕駛證，難不成還找金銀財寶？也得有那個命?！?/br>
    “我是沒有金銀財寶，你有，你本事大，干什么還找我要錢？”

    ……

    語言是最冷的箭，你刺我一下，我要更狠地還擊，你死我活。

    怒火到達頂峰，無處宣泄，門板成了替罪羊，一腳下去，發(fā)出一聲巨響，江小滿在黑暗中驚得雙肩一抖。

    “今天不是周末嗎，大晚上她不回家跑哪兒去了？”

    “腿長在她身上，我怎么知道?！?/br>
    “看你能教出什么有出息的?！?/br>
    “你有本事你教，最好你閨女學(xué)你賭博□□無惡不作?！?/br>
    ……

    江小滿一陣陣心悸，想起身找個地方躲起來，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再說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就這么坐著吧，到地老天荒，到世界毀滅。

    不知過了多久，世界大概真的毀滅了，房間里恢復(fù)寧靜，如墳?zāi)埂?/br>
    沒來由的，她想到今晚打的那一架，想到那些肆無忌憚、恣意張揚的少年，想到司迦南，他們就像陽光那樣耀眼，豐盛的令人嫉妒。

    她想，她以后都不會再和他們來往了，她和他們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離得太近，一不小心就會被灼傷。

    *

    周一早上，周昆踏進教室便目光如炬搜尋江小滿的身影，落了個空，司迦南也還沒來，本來期待著一場好戲上演，結(jié)果男女主角遲遲不上場，真是令人期待呢。

    后腦勺被敲了一下。他憤憤回頭，看到司迦南，“鬼鬼祟祟干什么呢？”

    周昆理所當然又得意：“捉~jian啊。一旦發(fā)現(xiàn)jian~情，就要承擔起一個父親的責任，對你進行適當?shù)墓芙??！?/br>
    司迦南抬腳一勾，周昆單膝著地，差點跌個狗吃屎。

    “一大早行什么大禮啊，跪安吧?！?/br>
    司迦南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翻出第一節(jié) 課要用的書擺在桌子上。

    那晚淋了雨，回家就有點感冒，喝了一包感冒沖劑，休息了兩天，好多了，只是還有點鼻塞，乏力，倚在椅背上，慵懶平靜又有些空茫，像沐浴在陽光里的牧羊少年。

    江小滿走進教室，一眼就看到司迦南。

    晨曦越過窗臺，躍上他肩頭，他整個人都在發(fā)光。

    他不經(jīng)意抬眸，視線掃過她，未作停留，掠過黑板和窗臺，又回到課本上。

    周昆密切觀察他的反應(yīng)，看他一副冷漠臉，確定他們真的鬧翻了，心里納悶，他們倆能有什么矛盾，該不會互相看對眼了吧，所以一點點風(fēng)浪就會引發(fā)內(nèi)心的一場海嘯。唔，他不由打個哆嗦，愛情真可怕。

    江小滿在座位坐下，從書包里掏出兩本筆記，在桌子上擺整齊，轉(zhuǎn)身遞給司迦南，“謝謝你的筆記，我周末復(fù)習(xí)了很多，受益匪淺?！?/br>
    司迦南看也不看她，接過來撂在一邊。

    江小滿眼睫顫了顫，又道：“雨衣和那本書都在寢室，等放學(xué)給你吧?！?/br>
    司迦南不語，眼皮也不抬一下。

    江小滿看他一眼，默默轉(zhuǎn)回身。

    周昆側(cè)身悄悄對他比個贊，有定力，在下佩服。

    司迦南漫不經(jīng)心抬腳踢一下他的凳子，趴在桌子上，睡覺。

    *

    上午最后一節(jié)下課，田淇淇拉著江小滿去廁所，出了教室，田淇淇問：“周五晚上聚會都誰去了？”

    江小滿不甚在意道：“牛鬼蛇神都去了。”

    田淇淇推她一下：“跟你說認真的呢，都誰呀？”

    見她真的很想知道，江小滿便掰著指頭數(shù)：“咱們班有司迦南周昆李思源王一博，外班有齊丹丹程茉程明耀，還有倆女生不認識，另外還有外校的幾個男的，也不認識?！?/br>
    田淇淇若有所思：“程明耀好像跟女生都挺熟的。”

    江小滿瞬間抓住重點：“你直說看上程明耀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