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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花花世界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12

分卷閱讀112

    有形狀的短頭發(fā),穿粗布大褂,看著正是一名窮困潦倒而又能夠糊口的市民。車站與碼頭已經(jīng)成了禁區(qū),他犯不上過去冒險;況且根本也沒有要離開的打算,他已經(jīng)決定把一條命留在此地。

他通過隱秘的途徑來了解城內(nèi)情形,甚至已經(jīng)打探到了余至瑤的住址——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什么親人可惦念了,只是感覺自己愧對二爺。

那處公館四周森嚴壁壘,讓他完全無法靠近。他大著膽子從門前經(jīng)過了幾次,只有一次,他透過黑漆雕花欄桿的大門,看到了坐在樓前臺階上的余至瑤。

那天很暖,可是余至瑤穿得很多,坐在太陽下面一動不動。他記得馬維元說二爺瘋了,目不斜視的向前走去,他覺得二爺那模樣的確是異常。

宋逸臣的心中除了余至瑤,就是何殿英。

他要殺掉何殿英。無論是出于民族大義還是私人恩怨,他都要殺掉對方。

何殿英也一直記著宋逸臣。宋逸臣像一枚定時炸彈,不親眼看他炸開便不能安心??墒翘旖蛐l(wèi)這么大,宋逸臣如果真正要藏,那找起來也是極難。

何殿英沒有辦法,只能是永不松懈。幸而他仇家向來不少,正所謂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想要殺他的人,肯定不會只有宋逸臣一個,所以他警惕太久,也就慣了。

他上午忙碌,下午卻是清閑。乘車回到家中,他扯著兩個孩子耍了一頓。兩個孩子都生得胖壯,圍著爸爸嘰嘎大笑。等到孩子玩累了,爸爸也鬧夠了,mama走上前來,含羞帶笑的試探著問:“晚上在家吃飯不?”

何殿英擺了擺手:“不了?!?/br>
友美想要問他這些天都去了哪里——男人當然少不了要花天酒地,不過總不至于再不回家;可是話到嘴邊,她猶豫著沒敢出口。偷眼窺視著丈夫的西裝領(lǐng)帶,全是她沒見過的新貨。心思轉(zhuǎn)了一圈,她知道丈夫一定是在外面有小公館了。

這也仍舊是攔不住的事情——丈夫如此風(fēng)流倜儻,而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婦人。

“英雄很想你呢!”她強顏歡笑的躲到兒女后面,希望孩子的魅力可以遠遠大于自己:“還有桃子。桃子比英雄還要淘氣,我一管教她,她就大哭大鬧,說mama沒有爸爸好。”

何殿英笑起來,彎腰捉住桃子狠狠親了一口。抱起英雄又轉(zhuǎn)了一圈,他放下兒子說道:“我走了,如果有事,就給我的秘書打電話?!?/br>
友美靜靜的微笑著,笑得幾乎有些憨。她一直把何殿英送到公館門外,眼看何殿英坐上汽車了,她很留戀的鞠躬道別;及至汽車開遠了,她還站在原地目送著。

何殿英從日本館子里訂了一桌飯菜,順便買了一紙袋薄荷糖。趕在傍晚之前回到新公館,他進大門后直奔余至瑤:“二爺,小薄荷來了!”

余至瑤望著前方,不言不動。

何殿英把一粒薄荷糖塞進他的嘴里,自己卻是不吃——其實他看到薄荷糖會惡心。

余至瑤含著薄荷糖,忽然笑了一下。

余至瑤以為小薄荷就坐在自己的身邊。天色越來越黯淡了,他得回家去了;小薄荷給了他一粒薄荷糖,又笑嘻嘻的問他:“二爺,我甜不甜?”

他感覺這話很是曖昧,于是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拎起書包,他悶頭悶?zāi)X的轉(zhuǎn)身要走,哪知小薄荷放下玻璃箱子,縱身一躍竄上他的后背。他猝不及防的扔了書包背過手去,牢牢托住了對方的大腿。

這回他真是忍不住要笑了:“小薄荷,別鬧!”

小薄荷不鬧了,站在路邊向他揮手。他低著頭向前走,越走離家越近。真是不想回家,他寧愿和小薄荷一起去睡大雜院,去睡破窩棚;然而不回家是不行的,余朝政不肯放他出去野跑。

進了家門便是恐慌,須得立刻找個僻靜地方躲藏起來。何殿英在角落里和他擠著坐下了,一只手不老實,在他腿間掏來抓去。隔著一層褲子,手中之物漸漸硬了起來;他笑著湊上前去:“二爺,感覺如何?”

余至瑤面紅耳赤的垂下頭去,惶惑神情轉(zhuǎn)為茫然。忽然輕輕呻吟一聲,他閉上眼睛,歪著腦袋靠向墻壁。

何殿英這時卻是收回了手:“二爺,我們晚上再玩。等會兒你嘗嘗飯菜味道,如果喜歡,下次我?guī)闳ヰ^子里吃?!?/br>
說完這話,他的心思轉(zhuǎn)到了另一件事上——是不是應(yīng)該找位醫(yī)生,治一治余至瑤的瘋病了?

應(yīng)該治,他既需要對方的rou體,也需要對方的靈魂??墒且坏┱嬷魏昧?,他心里清楚,自己也可能同時將對方的rou體靈魂全部失去。

到底結(jié)果如何,誰知道呢?

第87章碧落黃泉

宋逸臣坐在光線昏暗的小閣樓上,專心致志的擦拭一把強力式手槍。終于等到了“上面”的命令,他把子彈一粒一粒壓入彈匣,心中有一種亟不可待的平靜。

這個,或許就叫做“視死如歸”。

其實“上面”也可以把他偷偷送去重慶,就像他當年送走張希誠那樣。不過他真是不想走了——去了重慶,白手起家,然后呢?

他從東北逃來天津,從個等死的叫花子混成瑤光飯店的宋經(jīng)理,鈔票也花夠了,福氣也享過了,風(fēng)頭也出足了。在隨從的簇擁下走過燈紅酒綠的租界地,他活得橫行而又肆意,當兵時都沒這么威風(fēng)過。

樓下響起一陣歡聲笑語,伴隨著嘩啦嘩啦的麻將牌聲。這是一家闊人的公館,樓下的賓客中便有幾位日本人。他在三教九流中都有同志,所以并不孤單。

這時,閣樓的房門開了,是有人給他送了晚飯上來。

宋逸臣狼吞虎咽的吃飽喝足,然后繼續(xù)擺弄手槍。何殿英現(xiàn)在已經(jīng)改乘防彈汽車,即便是強力式手槍,也未必有把握射穿汽車鋼板。

何殿英聯(lián)系了一位精神科的日本醫(yī)生,雙方約定明天下午見面,屆時何殿英會帶上余至瑤。

他思來想去,最后決定還是要給對方治病。自言自語的滋味太苦澀,他不想唱一輩子獨角戲。余至瑤瘋了,他沒瘋。在對著余至瑤眉飛色舞長篇大論的時候,他心里時常會難過的想哭。

他為余至瑤演出一場唱念做打的大戲,可是余至瑤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他已經(jīng)打定主意——等到余至瑤真康復(fù)了,他會使出渾身解數(shù)去哄去寵。他曾經(jīng)那么多次傷害過余至瑤,余至瑤不是都沒有計較過嗎?余至瑤愛他,這次也一定會原諒他。不原諒也沒有關(guān)系,他在余至瑤面前又不講身份面子,大不了就抱著對方撒野耍賴,反正他小時候也經(jīng)常這樣糾纏揉搓余至瑤。

余至瑤一定抵擋不住他的攻勢,他有信心,因為他愛余至瑤,余至瑤也愛他。

到了夜里,他照例又趴在了余至瑤的胸膛上。這個姿勢真是舒服,他想如果余至瑤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