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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看著樹下葉棲華期待的神情,心中猛地泛起一陣酸澀。他飛身躍到院墻外的梧桐樹枝上,抬劍削下十幾朵花,內力做風推向了葉棲華。馨香的花瓣隨風飛舞,落在葉棲華臉頰和掌心上。葉棲華心滿意足地笑起來,抓了一把花瓣湊在鼻尖深深嗅了一口。余一命抱著他的藥筐走進后院,就看到宣王殿下坐在樹枝上,一劍接一劍地削著滿樹繁花,枯樹下的葉棲華笑盈盈地在風中抓著花瓣。跟著余一命身后的顧云深也愣了一下,看著裴揚風騎在樹枝上揮舞掌風的傻樣,一時不知道該不該打個招呼。余一命把葉棲華從那片人造花雨里拽出來:“趕緊回去喝藥?!?/br>喝了一碗苦得天怒人怨的藥,葉棲華吐出被苦麻的舌頭大口呼氣。余一命一邊給他診脈一邊問:“這幾天覺得怎么樣?!?/br>葉棲華神情低落,在紙上寫:“忘記的事情越來越多了。”余一命說:“老頭子我和一個小友給你研究出一個法子,這味藥叫洗塵蠱。名字取奈何橋旁洗塵池之意,你……你能聽明白吧?”葉棲華似懂非懂。余一命嘆了一聲:“就是說,這味藥能治愈你身上所有的傷毒病痛,就像魂魄從洗塵池中出來之后那樣完完整整,干干凈凈。但前塵往事,你就一點都不記得了?!?/br>葉棲華微怔。前塵往事……會全都忘記嗎……會忘記父皇,會忘記母后,會……忘記舅舅……記憶里將軍府里的桃花開得絢爛奪目,樹下……樹下纏綿的那兩個人,究竟是誰?葉棲華頭痛欲裂,痛楚順著喉嚨一直疼到胸口里。他眼前一陣陣地模糊,他看到粉艷桃花像大雪一樣紛紛揚揚,他看到樹下凌亂堆積的酒壇。那個被裴揚風壓在身下的人,究竟是痛苦不堪的他,還是另一個笑靨如花的人。那些被遺忘的痛楚凌亂地涌上心頭,他記起來了。現(xiàn)在不是景昌二十年,已經……已經是景初四年了。他費盡心機和一個鮫奴搶奪的那人,親手把他送進了無間地獄。他記起了碧海青天水入眼后讓他幾乎死掉的痛楚,他記起了無數(shù)個日夜里裴揚風一聲又一聲溫柔的月白。他記起了戰(zhàn)俘營里的那場看不見盡頭的折磨,諸般痛苦,諸般不堪。老人慈祥的聲音響在耳邊:“你好好想想,這味藥,你到底要不要吃下去?!?/br>葉棲華的臉上緩緩浮現(xiàn)出了冰涼的嘲諷之色,再不是那個天真跋扈的囂張少年。他在紙上寫:“現(xiàn)在就吃藥?!?/br>全部,全部都要忘得干干凈凈的。洗塵蠱的味道一點都不苦,帶著深冬寒雪那股清冽的冷香,咽下之后,舌尖還泛著微甜。葉棲華在那一絲柔軟的清甜中沉沉睡去,他有一次看到了鬼霧彌漫的陰曹地府。鬼差領他來到一方清澈無波的湖水邊,輕輕地把他推進了水中。小小的醫(yī)館里今天沒有病人,謝春行拎了兩壺酒一只雞推門進來:“余半死,余半死?”余一命懶洋洋地躺在院子里曬太陽:“謝瘋子你吵什么吵?小裴還睡著呢?!?/br>謝春行在廂房門口探頭探腦:“他怎么樣了?”余一命漫不經心地說:“剛吃了洗塵蠱,再過半個時辰你就知道他是死是活了?!?/br>謝春行驚得手中酒壺掉在了地上,沉默半晌后忽然咆哮:“這么大的事余半死你居然不告訴我?。?!”余一命捂著耳朵吼:“人小裴不是你兒子也不是你媳婦兒,吃不吃洗塵蠱關你屁事!”謝春行氣得臉色鐵青:“那你就故意瞞著我不說!??!”余一命翻個白眼給他:“別自作多情,老頭子只想瞞著那位住在獅子大門里的?!?/br>謝春行一腳踹在院里的老樹上。枯死多年是老樹晃了晃光禿禿的樹枝,依然堅強地立在原處。謝春行瞪著余一命,思考這老頭如果被他踹一腳還有幾分活著的可能。思考到最后的結果是這老混蛋半點武功也不會,挨他一下窩心腳十成十要當場暴斃。謝春行又氣又急又委屈,拎著一只燒雞在小院里心煩意亂地轉圈。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昏睡的人終于醒來了。謝春行忙一屁股坐在床邊:“裴顥,裴顥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謝大哥?。 ?/br>醒來的人眨著一雙湖藍色的眸,茫然地看著表情過于歡喜的謝春行,長眉微蹙:“謝……謝大哥,我是誰?”謝春行表情有點僵硬,但又確實十分歡喜:“你看得到我嗎?真的看得到我嗎?”謝春行伸出兩根手指晃來晃去,“這是幾?”葉棲華為難地說:“看……看不清……”謝春行心窩一涼,回頭怒瞪余一命。葉棲華接著說:“你晃的太快了,我……我頭暈……”余一命得意洋洋地回瞪謝春行,掏出自己的煙斗狠狠抽了一口。裴揚風剛從宮中出來打算去杏花巷,卻看到顧云深一個人若有所思地站在了宮門口。裴揚風走過去,問:“云深,你有急事找本王的話,為什么不讓太監(jiān)直接通報?”“也不算特別急?!鳖櫾粕钚揲L白皙的手指捏著扇骨反復摩擦,這是他心中不安時的小動作。裴揚風挑眉:“究竟是何事?!?/br>顧云深說:“陛下的毒,已經解了?!?/br>第十五章裴揚風面上不見喜色,他靜靜地看著顧云深,問:“出什么事了?”顧云深輕聲說:“陛下失憶了?!?/br>入夜之后的杏花巷,是京城中最熱鬧的地方。謝春行今天難得收拾了一下自己,那一頭亂七八糟的頭毛也理順了,一張棱角分明的臉倒是頗有幾分瀟灑不羈的英俊。只是下半邊臉上長短不一的胡茬卻怎么都不肯刮干凈,看得葉棲華十分不適。本朝男子以面容潔凈為美,凡是有些身份的人,都斷不會讓自己出門時臉上有一根胡茬。葉棲華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謝春行的下巴:“大哥,你這樣好像一個乞丐。”花街上燈火闌珊,所有人的臉都在燈下映出溫暖又模糊的樣子。謝春行那顆半死不活了十幾年的心忽然像揣了一窩兔子,撲騰撲騰一陣亂跳。他心里那根弦使勁崩了一下。不成不成,自己年紀都快能做小美人的爹了,怎么還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呢?心如鼓擂的謝春行狼狽地向后退了幾步,真是幸好胡子沒刮干凈,才掩飾住了一些不自然的神情。在謝春行自己掙扎的時候,葉棲華跑到了街頭一個賣雜物的小攤前挑挑揀揀。他對這些廉價玉石充滿興趣,拿起一塊對著光源仔細地看起了紋路。街頭的柳樹下,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