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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的小鬼,哪知曲飛一眼就認出來這是他哥。要說曲聽秋的模樣,他其實有些記不清了,只記得曲聽秋甜膩膩地叫著“沈哥哥”時發(fā)出的音調,尾音稍稍上翹,像是舌尖俏皮地打了個卷兒。“你哥不是叫曲聽秋么?”沒記錯的話,應是臉蛋粉嘟嘟、眼睛水汪汪的才對。且不說這人不叫這名,就這彪悍體型、眼角歪歪扭扭的疤,實在沒法和記憶中的瓷娃娃聯(lián)系在一起。“他叫曲霆,長得五大三粗的?!鄙蝽樓逖a充。曲飛急得跳腳:“這就是我哥!他就是改叫曲奇餅干、長成一頭熊也是我哥!”好了好了你別激動,等會我家燈泡又保不住了。沈順清心里念道,輕撫著小鬼的背,順勢彎腰撿起手機,一句“確定么”還沒問出口就發(fā)現(xiàn)屏幕漆黑,重啟幾次依舊沒法開機,分不清是他摔壞的還是曲飛電壞的,無奈的看了曲飛一眼。“對不起?!鼻w小聲地說。沈順清揉了揉曲飛的頭表示沒事兒,又開電腦讓陳燦把照片再傳了一次。這次比較清楚了,圖片放大后連右眼角的傷疤縫了幾針都看的一清二楚。沈順清拿著鼠標晃了會兒,見曲飛不吵不鬧站在旁邊,伸手一撈把“人”抱在胸前。雖說一人一鬼擠在一張凳子上有些驚悚,但在他心里曲飛不一樣,曲飛更像是他的家人,他甚至很排斥用鬼來稱呼曲飛。“還記得你哥長什么樣么?”沈順清試探著問。“嗯?!鼻w一臉認真:“是我哥,不會錯?!?/br>沈順清看著照片,試圖把眼前的人和記憶中小小的人兒重疊。第五章里面的靈魂換人了?得知曲霆就是當年的曲聽秋,沈順清少了許多顧慮,心想有什么疑問不必拐彎抹角,當面問清楚就好。但眼下征收工作進入關鍵期,為首的程大爺差點丟了孫女正驚魂未定,開發(fā)商對輿論正敏感,沈順清這個記者身份怕是不好切入。思前想后,他決定通過區(qū)政府牽線,讓王有孝幫忙約個時間。王有孝是個人精,深知混官場最忌多事,那天曲霆的眼神他看得清楚,雖不知兩人有何淵源,也明白不蹚渾水為好,磕磕巴巴的找理由:“曲總不是留了電話?”沈順清聽出話中婉拒之意,干脆問了昌盛駐林城分公司的地址,帶著陳燦直接找上門。同一時間的曲霆正坐在辦公室里對著名片發(fā)呆。名片上工整地印著沈順清三個大字,那天他瞧得仔細,對方眉宇間確實還保留著幾分當年模樣,尤其是沈順清從小喜歡說話完抿一下嘴,這小動作也還保留著。怎么看都是從前的“沈哥哥”。可是自己——手機里映出一張皮糙rou厚的臉,膚色再黑一點可以媲美意式咖啡,眼角還有條猙獰的疤。難怪對方?jīng)]認出來。王海推開門,見平時一板一眼的老大正拿著手機45度角擺出自拍的姿勢,一時左腳邁出右腳忘了跟上,像半截木頭一樣杵在那兒。“怎么不敲門?”曲霆平靜地關了前置攝像頭。王海痞笑:“這不趕著匯報進展給忘了嘛?!闭f完就往前湊,卻看到桌上的名片——這名字好像很眼熟?此時下屬敲門,說了句“有記者來訪”,曲霆趕緊把名片揣進口袋。-----------------沈順清進屋后發(fā)現(xiàn)王海居然在,不由得和陳燦對視一眼,很快又恢復職業(yè)笑容,笑瞇瞇地伸出手:“曲總,又見面了?!?/br>曲霆僵了一秒,回握過去。開場客套了幾句,自從知道曲霆身份后,沈順清說話總是下意識地盯著對方,只要曲霆看向他,他就能敏銳的捕捉到并回以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交鋒幾次,曲霆竟不動聲色的把目光移開了。“曲總是第一次到林城吧?”沈順清裝作漫不經(jīng)心地問。正在添茶的王海聞言一頓,把水斟滿推到兩人面前,站到曲霆身后。曲霆略微低著頭,手指在茶杯上摩挲了一圈,輕輕地說:“是啊,聽說這次征收遇到了點麻煩,總部臨時派我來的?!?/br>曲霆身形高大,這話倒是說得溫和,也沒了初次見面的冰冷,沈順清越聽越覺得像小時候的曲聽秋。見試探未果,沈順清笑了笑:“林城這幾年變化挺大,就這環(huán)城片區(qū)往東不到100米的地方,別看現(xiàn)在是高樓大廈,以前就一水坑,一群初高中娃子在那兒排隊打水漂?!?/br>曲霆身體微微前傾,似乎想說什么又咽了回去。沈順清繼續(xù)說道:“我有個鄰居,或者說是弟弟吧,還在那兒劃破過手?!?/br>沈順清一張嘴皮子油滑,裝深情都顯得特別情真意切,幾句話勾得王海都想問一句“后來呢?”曲霆卻輕輕皺起眉。這一動作沒漏半分全被沈順清看在眼里,他不咸不淡地啖了口茶。正當曲霆內心翻涌的時候,沈順清卻把話題引到了片區(qū)征收上。這讓他松了一口氣,又好像某種呼之將出的情緒被硬生生的壓回去。“從目前來看,征收還算順利,具體工作是王海在做?!鼻疽?,王海趕緊接上說:“我們主要以勸說為主,不會亂來的,沈記您放心?!?/br>沈順清心說原來此人叫王海,便多看了兩眼,又說:“搶孩子這事兒,不知道警方查得怎么樣了。”曲霆接過話題:“民警正在想辦法聯(lián)系流浪漢家屬。”搬遷一事本是痼疾,區(qū)里急得火燎,曲霆來了不到一個月,靠著兩起如同雞肋的案子就推進了大半,誰也說不清是巧合還是有貓膩。但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沈順清總不能硬把臟水往人身上潑。他沒接著往下問,曲霆也端坐著,房間突然陷入無聲的尷尬。沈順清工作老練,拐彎抹角套話本該爐火純青,但眼前人卻讓他為難——捏得輕了怕是撬不開嘴,想捏得重些,腦海里又總是鉆出當年曲聽秋喚他沈哥哥的乖巧模樣,怎么都開不了口。此刻他一顆心已經(jīng)被曲霆牽著走,自知是問不出什么了,內心嘆了口氣,起身拍拍陳燦的肩膀:“走吧?!?/br>曲霆也猛地站起,脫口而出:“怎么?要走?”幾次刻意回避,這句卻問得異常真誠。沈順清微怔,隨即露出一個笑容,伸出手客氣地說:“是啊,其實也就是來拜訪,耽誤曲總了?!?/br>曲霆也敏銳地發(fā)現(xiàn)自己有點慌亂,故作鎮(zhèn)定地握手化解尷尬。誰知,這一伸手竟被對方抓住,沈順清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用指尖撓了下他的手心,一陣奇異的酥麻感從掌心蔓延到全身,像是勾人地撩撥,曲霆差點沒發(fā)出一聲悶哼。他不解地抬頭,卻見沈順清輕描淡寫地笑了下,大概是自己有些心猿意馬,總覺得那笑容也散發(fā)著荷爾蒙。曲霆呆立當場,竟忘了送客。————王海機靈地把人送到門外,沈順清走了幾步突然停下,示意陳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