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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鬼火如燈秋似海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31

分卷閱讀31

    “他走了嗎?”

“在電梯口抽煙呢?!鼻w聞言又飛出去,很快又從門外鉆進半個腦袋:“現(xiàn)在走了,進電梯了。”

沈順清起身,慢悠悠地走到陽臺,月光如水般傾瀉下來,照得圍欄透亮。

他倚著欄桿,看著曲霆的路虎從地下車庫駛出,越走越遠,車燈漸漸縮成一個圓點,消失在視線中。

這樣一個人,即使爭吵的時候,都沒在他面前抽煙。

走的時候也沒忘記把垃圾帶走。

“我哥是不是做錯事了?”曲飛的聲音幽幽傳來,他雖然聽不懂爭吵的內(nèi)容,但也能感覺到緊張的氣氛。

沈順清望著空蕩的街:“起了點爭執(zhí),別太擔心?!?/br>
“嚴重么?會和好么?”

沈順清翻了個身,仰著頭,月光灑在他臉上,像鍍了層霜。

會和好嗎?他也想知道。

曲飛坐在欄桿上,和沈順清一起看月亮:“你們吵架之前,我哥問我有什么愿望來著?!?/br>
沈順清聞言一凜,見曲飛仰著腦袋,眼神空蕩。

“我還沒說?!鼻w低著頭:“我不太確定,我要想一想……”

沈順清看向曲飛,這小鬼的心愿埋了這么多年,怕是很嚴重的心結(jié)。他伸手把飄在半空的人牽下來:“好好想想,別怕,有什么說什么?!?/br>
曲飛順勢飄到沈順清面前:“那下次我哥來的時候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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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世界是有苦衷的

夜涼如水,沈順清躺在床上,毫無睡意。

次日,他頂著黑眼圈,拎著兩盒上好的黃山毛尖直奔環(huán)城片區(qū)派出所,臨走前見曲飛蹲在沙發(fā)前,默默地翻著和曲霆聊天的采訪本。自從曲霆到家里來后,這小鬼倒是沒再去過紅房子。

本想從老所長口中找點線索,沈順清卻陰差陽錯得知了真相,讓這場拜訪變得嚼然無味。

“我們查過,這人沒有前科,也沒有犯罪意圖。就是以前丟過一個孩子,犯這事兒說不準是腦瓜子懵了?!崩纤L為人和善,對沈順清也不擺架子,有一說一。

沈順清:“一個流浪漢,從G市流浪到1500多公里外的林城,不是很奇怪嗎?”

“當然不是直接過來的,他四處乞討,在其他地方也短暫待過?!崩纤L啜了口茶:“你們這些記者就喜歡過度揣測,凡事非要有個合理的解釋。我看那流浪漢就是犯渾,遣回去讓家里人好好看著就行?!?/br>
“那盜竊那事……”

“小沈啊,”老所長突然開口,打斷他。

“我在這兒工作了30多年了,就搬遷區(qū)那筒子樓前的樟樹,剛種下那會兒就這么高?!崩纤L比劃著:“我看著它發(fā)新芽,著它長高又看它枯萎,成了樓里老太太們掛臘rou的地方。巷子口那條路,年年補年年裂,軋開的縫都能鉆進老鼠了,后來區(qū)里也不管了……”

沈順清盯著老所長的手,那蜷起的手指有很深的紋路,手背皺皺巴巴的,顯然是上了年紀。

“今兒早我在那片兒巡視遇到個老爺子,他問我‘警察同志,這兒以后會有診所嗎?’,那老爺子說他快80了,落下個風濕的毛病,可市醫(yī)院又遠,就盼著這附近能開個診所?!?/br>
老所長瞇著眼,向窗外看去,窗外幾棵梧桐樹,已經(jīng)變成了深紅色,秋風一吹,樹葉顫顫巍巍地往下落。

“我說,會有的。等這塊兒發(fā)展起來,一切都會有的……”

老所長放下茶杯,慢悠悠地說:“若是這片黃土地能發(fā)新芽,我覺得也好。”

話說至此,沈順清縱有千言萬語也被堵在腹中,悶著一肚子氣,心煩得很。不一會兒接到趙博文的電話,說是有人找,讓他趕緊回報社,沈順清只得先告辭。

等候著的是一男一女,兩人看上去不過二十四五歲,女子挽著男人的手臂,像是情侶。

見沈順清前來,男子局促地站了起來,沈順清打量了一番,把人引到接待室,在腦海里過濾著相熟的人。以他的能力,見過面的大多能叫得上名字,可這對小情侶實在面生。

接待室是個小房間,只有一張圓桌、幾把椅子和一臺多天不換水的飲水機。

沈順清見是年輕人,省了客套,叫報社的小年輕買了兩聽可樂送來,問:“找我?”

男子神色慌張地站起來,從背包里翻出一疊舊信封遞給沈順清。

沈順清狐疑著接過,見是三個舊信封,信封有些年頭了,郵戳已經(jīng)糊成一片,信封上被畫得慘不忍睹,滿是飛機坦克和看不出是貓還是狗的動物,還有用水彩筆寫得歪歪扭扭的字,在一堆花里胡哨的涂鴉里隱隱能看見「沈順清收」四個字。

“我姓陳,是個開畫室的,這是我女朋友,她是幼師,經(jīng)常在報紙上看到您的名字?!蹦凶泳兄?shù)卣局骸澳赡懿徽J識我,不過我小時候住在您家,我是說您家對外出租的那套房子?!?/br>
沈順清拖長聲調(diào)哦了聲,當年從紅房子搬出時,沈順清還是學生,房屋出租由父母一手cao辦,看樣子是租給眼前這戶人了。

“我們住進去沒多久,就有信寄過來了。說來也巧,上小學的時候父母幫我訂了牛奶,我們就把報箱拆了換成了牛奶箱,信是放在牛奶箱里的?!蹦凶蛹毤氄f著:“我小時候不懂事,喜歡亂涂亂畫,就把這信當畫紙了?!?/br>
男子羞紅了臉,身邊的女生倒是大方地握住他的手,示意他繼續(xù)說。

“后來我們也搬走了,這些信夾在我小學課本里一并帶走了。本來這事兒我也忘了,直到前些天收拾屋子……”男子面帶羞澀,聲音越來越小。

女子接過話大方地說:“是這樣,我和我男朋友要結(jié)婚了,這些天收拾些東西搬到新房去,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幾封信?!?/br>
“我本來是要扔的,但我女朋友說萬一是很重要的信呢?信已經(jīng)被我涂得看不清內(nèi)容了……”男子繼續(xù)道:“不過這上面有您的名字,我很少看報,聽女朋友說您是名人,后來我也問過父母,當時租的就是您家的房子,我想這信應該是寄給您的?!?/br>
沈順清狐疑地接過信封,三封信都被拆開過,內(nèi)里的信紙因為年代久遠變得暗沉,紙的背頁被畫滿了奇形怪狀的圖案,正面也是五彩斑斕,沈順清只能隱約從涂鴉中找出一些原先的字跡。那字跡十分幼稚,首行「沈順清哥哥」五個字幾乎擠在一塊兒,紙張的末尾倒是工工整整地寫著「曲聽秋」和日期。

王海曾透露過曲霆有寫信給他,但他一心想著兩兄弟見面,又當王海酒后胡言,倒把這事兒給忘了。

想來沈順清搬走后,曲霆按照紅房子的地址寫了信,這男子把信當畫紙留了下來,時隔多年才意識到是信件,在女朋友的鼓勵下找到了他。

“印象中不止這三封,我只找得到這些了?!蹦凶觾?nèi)疚的說。

沈順清揮揮手表示不在意,失而復得已是意外之喜。

情侶走后,沈順清試著從滿是涂鴉的信紙中拼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