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6
著不說話。
柳鳴羽微微斂著眉,細(xì)細(xì)地按了一回脈,又換過一只手。
謝如意在一旁十分緊張的模樣,問道:“太醫(yī),內(nèi)子身體究竟如何?”
柳鳴羽就看了顧瑟一眼。
顧瑟就起身轉(zhuǎn)到屏風(fēng)后面去避開了。
前室里柳鳴羽看見了桌上的酒壺和濕潤的杯子,先問道:“夫人今日飲過酒?”
丫鬟忙道:“不曾的,只是倒了出來,并沒有喝。”
柳鳴羽就微微點了點頭,聲音十分的和氣,又問道:“尊夫人此前滑過胎?”
謝如意郁聲道:“新婚時我與內(nèi)子都年少……后來太醫(yī)說傷了身子,幾年里都只是在調(diào)養(yǎng)?!?/p>
十分的懊悔自責(zé)。
他追問道:“可是有什么不妥當(dāng)么?還請先生只管開出方子來,缺什么藥材我去補(bǔ)?!?/p>
柳鳴羽就站起身,臉上重新帶上笑意,道:“恭喜夫人,恭喜將軍,尊夫人是有喜了。各人體質(zhì)不同,尊夫人脈象不顯,因此有些難辨,只是如今看著十分有力,想必這幾年養(yǎng)得十分精心,也沒有什么干礙?!?/p>
謝如意一時怔怔地看著白湘靈,竟有些說不出話來。
還是白湘靈推了他一把,又向柳鳴羽道了謝。
守在門口的侍女就手腳麻利地拆了預(yù)備好的賞封,又塞了兩張銀票進(jìn)去。
雅室里一時喜氣洋溢。
謝如意懵頭懵腦地送了柳鳴羽出門,一面追問著宜忌,高大俊朗、少年得意的年輕將軍,出門的時候竟然有些同手同腳的,像是不知道如何安放一般。
白湘靈就走過來握住了顧瑟的手,道:“瑟瑟,你真是我的小福星,都不知道怎樣感謝你。”
眼中竟有些濕潤。
顧瑟安撫地回握了,感受到她手心微微的潮濕和顫抖。
她拉著白湘靈,兩個人慢慢地走回了桌邊,重新坐了下來。
白湘靈還有些難以自抑的喜悅和后怕。
她道:“我和你姊夫成婚已經(jīng)三、四年了。他是武勛子弟,你不曉得,他們這樣駐扎邊關(guān),時刻要上戰(zhàn)場的門戶,最看重子嗣……前頭的太醫(yī)說我再難有了。你姊夫為了我,從府里搬了出來,如今單住在外頭?!?/p>
她這樣說著,聲音就有些哽咽。
謝如意待她如珠似寶,自立一門,她也確實過得自在又舒服。
可是有些事不過正是因為心里明白要看得開,因此不去想罷了。
顧瑟撫著她的背,溫聲道:“靈姐如今是雙身子的,正要高興才是,以前怎么樣都過去了!”
她如今再去回憶,也記得在那一世里,白湘靈與謝如意雖然夫妻情誼深厚,但始終不曾有子嗣。
她印象中的白湘靈,也始終是開朗又大方,像個女孩兒一樣。
想來有些事,不過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到后來宮城傾頹,謝如意戰(zhàn)死。
表姐還會有活下去的念想嗎?
會不會也像她一樣,就殉了一生。
顧瑟眼睫也有些濕潤。
白湘靈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她的命運(yùn)原本是什么。
她哽咽了一回,到底記得這是在還沒有出閣的表妹跟前,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眼淚,笑道:“原本是約你出來聚一聚、散散心,沒想到倒折騰了你!”
顧瑟笑盈盈地道:“哪有比這更值得我高興的事,回去若是同姑母說了我這個大功臣,姑母還不把半副家當(dāng)都貼給我???我可賺大了!”
今晚理歌單翻到一首以前單曲過相當(dāng)長一段時間的歌,旋律還是熟悉,但當(dāng)時的心境是如隔世了,查了一下發(fā)行日期,其實也就是五年前的事。人是真的老了。
再前數(shù)十幾年,那些男人們轟轟烈烈地搞“萬有引力向古風(fēng)”的時候,大概也沒有想過多年以后神隱的神隱,商業(yè)的商業(yè)吧。
歌是我當(dāng)年很鐘愛的搭配,河圖 EDIQ,有點年歲的古風(fēng)妹紙或許很熟悉(……忽然暴露年齡)雖然我被河圖五專鴿了四年,后來也幾乎不再聽古風(fēng),但其實還是很愛他,是個很溫柔很有人格魅力,歌還很好聽的男人(嘆氣。我喜歡的鴿手怎么都不發(fā)專了,嗚。
河圖版本,好聽的,聽古風(fēng)的寶貝兒可以試試。
“我熟悉桂花碾成的胭脂香,這迷藏注定有人傷。”
“若鑄成一生訣別,我也奉陪泯滅?!?/p>
“江湖人風(fēng)中葉,于情于愛短兵相接?!?/p>
第48章
※
因為白湘靈突如其來的喜訊, 一行人并沒有在酒樓中繼續(xù)停留太久。
李炎還沒有離開, 正安排帶出來的長隨幫謝如意的忙。
顧瑟下樓來的時候, 他隔著人群低調(diào)地向她行禮。
顧瑟敏銳地感覺到有一道似有似無的目光遙遙地投了過來。
她頷首還禮,同白湘靈又說了幾句話,約了下一回相見,就在使婢擁簇下上了自家的馬車。
車簾垂了下來, 遮住了外界窺探的視線。
顧瑟隔著窗子點了點街角:“去查一查是誰家的車?!?/p>
聞音應(yīng)了,就沿著她的目光望過去,長街轉(zhuǎn)角的地方,停著一架裝飾低調(diào)貴重的駟乘馬車,藕荷色的簾帷垂落著,讓人看不清里面的情形。
顧瑟已經(jīng)微微闔上了眼,好像只是隨意地吩咐了一聲。
車夫揚(yáng)起了鞭子, 馬車沿著寬闊的石板街道,又快又穩(wěn)地向城中駛?cè)ァ?/p>
※
楊直袖著一卷紙札, 快步往東宮的書房里去。
他在書房門口和走出來的白須老者碰了個對面。
桑簡臉上笑呵呵的,腳步十分的輕快, 像是與太子議事十分順利的模樣,楊直心里吁了口氣,住了腳,道:“桑公。”
桑簡看了他一眼, 也笑瞇瞇地回他:“楊總管。多日不見?!?/p>
楊直就錯到了一邊去,先讓出了路來。
他進(jìn)門的時候,太子負(fù)著手站在掛在壁上的大幅輿圖前, 不知道在想什么。
楊直眼觀鼻、鼻觀心地行了個禮。
夙延川“嗯”了一聲,問道:“怎么回事?”
楊直就從袖中取出那卷書札來,道:“殿下前日吩咐的,顧氏長女這些年的行跡、事務(wù),潛淵衛(wèi)先草擬了一封結(jié)果上來。另外,司左三衛(wèi)的衛(wèi)將軍越大人另有一封單獨的折子。”
潛淵衛(wèi)是歸騎十二衛(wèi)之一,專司情報、陰私之事,隸屬東營。越驚吾為歸騎左衛(wèi)將軍,即使是跟隨顧瑟遠(yuǎn)在開原的時候,也一直沒有卸任,始終為東宮遙領(lǐng)東營三衛(wèi)兵馬。
這樣的信重,讓楊直都不由大不敬地想,太子這簡直是在養(yǎng)兒子了。
也難怪身為宣國公府帳下嫡系、老宣國公義子的凌寄會對小越將軍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夙延川把呈上來的厚厚一疊都接在了手里。
他沒有急于翻看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