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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悄悄地請了太子妃來,不要驚動旁的人。”
這樣把夙延庚當(dāng)作空氣似的態(tài)度激怒了年輕氣盛的秦王。
他眼睛泛起大片的赤紅色,攥緊了拳頭猛地沖上前去。
太子面色沉的像水一樣,一腳就踹在了他的小腹上。
夙延川力氣極大,夙延庚受了他一腳,整個人向后倒飛出去,撞在實木的亭柱上,發(fā)出一生令人牙酸的巨響。
夙延川輕描淡寫地?fù)哿藫叟劢?,抖去了不存在的灰塵,才緩緩地向前走了幾步,一只腳踏在了落在地上掙扎著想要站起來的夙延庚身上。
夙延庚怒吼著掙動了幾回,都沒能掀開胸膛上的壓力。
他躺在地上看著頭頂上的男人,目光陰鷙地道:“大哥,你也看上了這個女人?你早說?。∽龅艿艿?,難道還會同你搶不成?”
他說著暢快,就感覺到踏在身上的力道又重了幾分,胸廓的骨骼傳出了劇烈的痛楚,讓他說到最后聲音都有些變形。
夙延川垂著眼,俯視著他,聲音冰涼地道:“我看你不僅需要重新學(xué)學(xué)什么叫廉恥,連說人話都要回爐重造。”
他身上還穿著朝會時的太子冕服,風(fēng)儀端重,神態(tài)睥睨,看著腳下的王弟,宛如看著一坨扶不上墻的垃圾。
他的居高臨下和冉貴妃的失望在夙延庚眼前漸漸重合,從回到宮中就累積而未曾得到過紓解的怒火,讓他不知從何處爆出一股沖動,忽然從靴筒中抽出一柄匕首,對著面前的腿狠狠地刺了出去。
鑌鐵的匕首跌落在地上,發(fā)出“當(dāng)啷”一聲悶響。
堅硬的牛皮靴尖踢在脆弱的腕間,當(dāng)即就讓夙延庚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哀嚎。
在宮人的引路下快步走過來的顧瑟進(jìn)了亭中就見到這樣一幕,也不由得驚呼了一聲。
夙延川一腳碾在了夙延庚的手腕上,不帶情緒地道:“攜兇器入后宮,二弟,你長進(jìn)了?!?/p>
失控地拔出刀的夙延庚此時面色也有些灰白,疼痛讓他額角沁出豆大的冷汗,喘息著發(fā)不出聲音來。
一旁低眉順目的楊直前趨了幾步,將那柄還在顫抖的匕首撿了起來,放進(jìn)盒子里。
夙延川回過頭來,溫聲道:“瑟瑟,你帶你jiejie離開。”
顧瑟有剎那的猶豫。
但顧笙像是被嚇呆了似的,顧瑟走到她身邊去,她就柔順地依偎了過來。
顧瑟將她微微攬在懷里,感受到她單薄的肩膀劇烈的顫抖。
“jiejie,jiejie?!鳖櫳湃崃寺曇?,喚了兩聲。
姐妹之間的那一點(diǎn)嫌隙,在這個時候早就顧不上了。
兩世為人,顧瑟第一次看到顧笙這樣脆弱的樣子。
她鬢發(fā)有些散亂,釵子半墜了下來,面頰和臂腕柔白細(xì)膩的肌膚上都有大片的紅痕,好在夙延川趕到及時,并沒有受到不可挽回的傷害。
顧瑟將她攏在了懷里,摘了自己鬢邊的插梳,不太熟練地替她攏了攏頭發(fā),重新插好了發(fā)簪。
顧笙抖著手握住了她的衣袖,輕輕地拉了拉。
顧瑟心中痛楚難言。
夙延川微微斂眉,溫聲道:“瑟瑟?!?/p>
顧瑟與他對視了一眼,看到他眼中的溫柔和包容。
秦王強(qiáng)迫貴女不成在先,攜利器入宮、行刺儲君在后,前者毀清譽(yù),后者定罪責(zé),只要今天的事撕了開來,夙延庚決然討不到好處。
但被強(qiáng)迫的顧氏女,難免要受到丑聞的影響。
夙延川催促顧瑟先走,就是要把顧笙從這件事里摘了出去。
顧瑟眼眶一紅。
她垂下眼去,將顧笙的手臂搭在了自己的肩頭,低聲道:“jiejie,我們先走吧?!?/p>
之前一路跟在顧笙身邊服侍、后來果斷地去傳信給太子的宮女走了上來,在另一側(cè)扶住了顧笙。
顧笙身子軟軟的,在meimei和宮人的托舉里輕飄飄地站了起來,一言不發(fā)地向外走去。
走了七、八步遠(yuǎn),她忍不住回過頭去向亭中張望。
顧瑟眼中一酸,像是沒有看到似的別過了頭。
顧笙一面被人扶著向前走,扭著頭看了片刻,回廊路轉(zhuǎn),那亭子很快就消失在了湖石、水榭的后面。
※
當(dāng)天的事因為夙延川的及時趕到和控制,加之又是皇室丑聞,被嚴(yán)嚴(yán)實實地瞞住了,并沒有一點(diǎn)風(fēng)聲傳出去。
白太后握著顧瑟的手,滿臉都是歉意,只是道:“委屈了你!”
她承諾似地道:“瑟瑟,你放心。哀家不會讓冉氏做出丑事來?!?/p>
白太后的行事和手段素為顧瑟所深知,得了這樣的許諾,她心中稍稍地舒了口氣。
厚厚的賞賜流水似的送到永昌坊的顧府。
在當(dāng)天回程之后才得知事情來龍去脈的云弗鎮(zhèn)定地安撫著顧笙,轉(zhuǎn)頭抱著顧瑟痛哭了一場。
第二天起來,心口就有些痛。
顧瑟請了柳鳴羽來為云弗看過診,抓了藥,壓著云弗在房中休息,獨(dú)自去向鐘老夫人問安、告假。
二叔顧九枚正在樵蔭堂上房喝茶。
顧瑟進(jìn)門的時候,鐘老夫人陰翳的面色才勉強(qiáng)地好了些,招手叫她過去。
顧瑟心中一緊。
鐘老夫人是顧家內(nèi)宅的定海針,出了這樣的大事,顧瑟自然沒有隱瞞的道理,昨日里就宛轉(zhuǎn)地向老夫人說過其中因果。
她看著顧九枚面上掩不住的激動和躍躍欲試,加上鐘老夫人的神色,心中對顧九枚的來意已經(jīng)有了幾分猜測。
她溫順地坐到了鐘老夫人的身邊,先問了安,又說了說云弗的病情,道:“依太醫(yī)的囑托,母親這幾日都不好勞心力,孫女做主請母親在房中多休息些時日了,還請祖母恕我自作主張才是?!?/p>
鐘老夫人撫了撫她的手,示意自己并不生氣,又細(xì)細(xì)地關(guān)切了幾句病情細(xì)節(jié)。
顧瑟記了脈案,就耐心地一句一句回應(yīng)。
顧九枚對她突如其來的造訪似乎有些不滿,聽她們說話暫告了一段落,坐在椅子上動了動身子,不大自然地道:“瑟姐兒,大人在談?wù)?,你問過安就早些回去吧?!?/p>
第67章
※
顧瑟眼睫微微一撩, 淡淡地看了顧九枚一眼。
鐘老夫人已經(jīng)道:“瑟姐兒眼看著就要出閣, 也是立事的大人了。你大哥不在家, 瑟姐兒就是大房的主事,你來談大房的事,她在這里聽著,也沒有什么不好!”
顧九枚卻道:“母親此言差矣, 便是大哥、大嫂都不在場,如今璟哥兒回了京,也該由璟哥兒來議事,瑟姐兒不過是個小娘子,她懂得什么?”
鐘老夫人已經(jīng)拍了桌子,指著顧九枚道:“你也知道你大哥不在家,你大嫂生了病, 你一個做叔叔的,一個侄女眼看就要嫁給太子爺, 你卻來這里給另一個說媒做聘,要把她嫁給皇子。”
她少有這樣的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