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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樂呵呵地應(yīng)道:“那敢情好,我就跟在隊伍后頭慢悠悠晃,跟得上呢,便是咱們主仆緣分未斷,若是跟不上,便權(quán)當(dāng)主子您放我自由身了。”
齊景殷聞言笑罵道:“你小子想得倒挺美!”
里里外外幫著拎熱水的婆子聽了這主仆二人的對話,不可思議的眼神在他們倆之間游移,心里暗暗咂舌:這京城權(quán)貴人家,難不成流行跟奴才當(dāng)平輩兄弟處?
使喚下人都是他們來了冀州在當(dāng)?shù)噩F(xiàn)找的本地人,這婆子對京城來的這些大官本就滿是好奇,眼下見了這不同于以往見過的情形,心里驚訝的同時,回去之后還不忘跟街坊鄰居宣揚,說京城人就是不一樣,待奴仆也和善得很,說笑打鬧都是常事。
惹得冀州本地鄉(xiāng)紳一時之間都跟風(fēng)效仿,不說待奴仆下人親如兄弟,但起碼也不似往常一般苛責(zé)了。
不過這都是后話,暫且不提。
齊景殷可不知道他與茂源的互動會造成粗使婆子對京城高門大戶的誤會,打發(fā)走茂源之后,他便屏退了下人,泡在桶里舒適地喟嘆一聲:還是這種輕松時候舒坦,風(fēng)里來雨里去壓根就不適合他這個懶散嬌慣的大少爺。
熱水帶來的暖意直沖他的腦門,在四肢上游走,驅(qū)走了風(fēng)雨帶來的寒氣,也讓他開始昏昏欲睡了。
腦子陷入混沌之中時,他還不忘想想已經(jīng)許久沒有見著的蕭皓月:也不知道小郡主在京中近況如何,有沒有被欺負,以及,有沒有想他……
若不是手腳麻利的茂源洗完熱水澡換了衣裳之后端著姜湯來了,他八成要直接在浴桶里睡過去。
茂源一邊幫他拭干頭發(fā),一邊嘟囔道:“就您這德性,還說要丟下我呢!要真離了我,今兒你就能把自己造得風(fēng)邪入體……”
齊景殷自覺理虧,被小廝念叨了也不敢吱聲,只能強裝聽不見。
然而,命運并不會因為他的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而對他手下留情。
“您也別閑著,喏,姜湯剛盛出來,正熱乎著呢,您吶趕緊喝,發(fā)發(fā)汗去去寒。”茂源朝著桌子的方向努了努嘴,催促少爺趕緊把姜湯給趁熱喝了。
齊景殷滿臉都寫著不情愿,苦哈哈地申請道:“……能不能不喝?”
茂源嘴角掛著標(biāo)準(zhǔn)的微笑:“您說呢?”
非常善于察言觀色的齊七少爺發(fā)誓,他從此刻的茂源身上看到了幾個重如泰山的字:不喝也得喝!不然就告訴夫人和郡主!
“……喝就喝!”
他自認(rèn)是個識時務(wù)的俊杰,不情不愿地端起桌上的姜湯仰脖灌下,一飲而盡,努力擺出一副無所謂的架勢,卻被口中的碎姜末給打敗了。
他滿臉苦色,立馬就要把碎姜末往外吐。
茂源連忙制止道:“千萬不能吐!這回您淋雨淋的時間長,光喝姜湯防治效果怕是有限,還是嚼點姜末的好?!?/p>
齊景殷苦著臉咽下了口中的姜,沒有直接吐出來已經(jīng)是他給茂源面子了,讓他嚼是不可能的,打死也不可能!
“……我合理懷疑你是在報復(fù)我剛才要扔掉你的話!”他被姜湯辣得眼淚都下來了,眼含淚花地指責(zé)道。
茂源語重心長地回道:“少爺啊,你都是要成親的人了,該成熟穩(wěn)重些了,可不能再這么害怕姜湯了。讓郡主知道,該以為你不是良人……”
齊景殷忍不住打斷他的話道:“我不是害怕姜湯,是討厭!而且俏俏知道我討厭姜湯!再說了,喝不喝姜湯跟是不是良人有什么干系!你盡瞎扯!”
“……良人怎么能被一碗小小的姜湯打敗呢?”茂源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模樣,微微搖頭道,“你自己好好想想?!?/p>
主仆二人又你來我往插科打諢了一陣子,待姜湯帶來的那陣辛辣勁兒過去,齊景殷才含著一小塊飴糖開始看賬本。
這回他被安排進太子表兄帶領(lǐng)的賑災(zāi)隊伍,太子可不會放他閑著做個吉祥物,可又不放心他去賑災(zāi)前線去幫忙,便索性依蕭元尚的提議將他安排在后勤隊伍中,負責(zé)賑災(zāi)物資的進出和管理。
安全的同時,這又是一個重要的位子,若不是自己人,太子還真不放心。
按蕭元尚的說法,齊景殷地位高,壓得住那些牛鬼蛇神,為人也算得上精明,不會輕易被人陰了,恰好可以鎮(zhèn)在大后方當(dāng)個鎮(zhèn)宅神獸。
齊景殷雖然不滿“鎮(zhèn)宅神獸”的說法,但對于這個職位還是滿意的,便沒有跟未來大舅哥沒完沒了了,而是乖乖領(lǐng)了賬本,日日核賬和去糧倉清點物資。
他前世便靠著自己敏銳的判斷力和直覺成了京城頂尖的富商,對賬本的敏感度自然不低,故而看起賬本來還算駕輕就熟,倒讓太子和蕭元尚二人暗地里吃了一驚。
他們雖說達成了一致,將這個重要的任務(wù)交給了齊景殷,但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給齊景殷安排了好幾個靠譜能干的副手不說,在百忙之中他們還會時不時關(guān)注一下后勤隊伍的狀況。
本以為沒怎么經(jīng)過事的齊景殷會手忙腳亂,沒想到他竟然做得很好,完全不輸老手,太子和蕭元尚二人在刮目相看的同時,也更放心地將大后方交予了他。
任務(wù)越來越多,擔(dān)子越來越重,他每日都奔波于糧倉和賬房之間,忙得不亦樂乎。
不同于太子等人所想,忙碌的日子非但沒有讓齊景殷退卻,反而讓他自重生以來一直有些隱隱慌亂的心漸漸安穩(wěn)了下來,每日不再惶惶于能不能改變未來,而是充實、踏實地做好每一件事、過好每一天。
忙碌對現(xiàn)在的他來說并不是什么壞事,但下雨是!
聽著外面稀里嘩啦、連綿不絕的雨聲,齊景殷看著賬上日漸減少的糧食和藥材,悵然一嘆:雨再這么下下去,地主家也要沒余糧啦……
第60章
苦惱之下,齊景殷索性拎著賬本就往太子處去了,想著尋他們說說話拿拿主意。
太子此時正在與蕭元尚、尉遲將軍等人商議安頓災(zāi)民事宜,聽說表弟來了,連忙叫他進來。
“阿殷今天不是去糧倉那邊么?怎么來了孤這?出事了?”太子起身迎道。
看著眾人皆在,齊景殷微微皺起的眉頭松了開來,行了個不倫不類的禮,笑道:“難不成不能不是我想表兄了才來看看?”
面對他的油嘴滑舌,太子不以為忤,倦色濃重的臉上滿是溫和的笑意:“阿殷還是這么活潑。各位見笑了?!?/p>
后一句話是對屋內(nèi)眾人說的,護犢之意溢于言表。
眾人自是七嘴八舌笑道:“齊公子年歲尚小,活潑一些是常事?!?/p>
待齊景殷乖乖坐下,太子坐回上首的位置,對這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表弟問道:“說吧,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災(zāi)民安頓是個長久事情,得周全穩(wěn)妥才行,一時半會也急不得,故而,太子直接暫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