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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是……你到底是什么東西!”“應(yīng)周”從草地上扶著衣服坐起來,他的身上臉上長出了棕紅色毛發(fā),一張臉半是人半是狐,瞇著眼媚媚笑道:“我是應(yīng)周呀?!?/br>“你是怪物……是、是妖怪……你是妖怪!”“應(yīng)周”舔了舔唇,“我是妖怪,你就不想要我了么?”“不……不不不……”許璃瘋狂搖頭,“離孤遠點!滾開!給孤滾開!”“真?zhèn)诵摹?/br>“應(yīng)周”面露遺憾,站了起來,許璃以為他要放過自己,卻見“應(yīng)周”身上的毛發(fā)越來越密,五指化成了野獸利爪,粉嫩舌尖自鋒利如刃的尖銳指甲上舔過,“既然不想要我,那留著你也沒什么用了?!?/br>他居高臨下望著許璃,黑瞳逐漸縮成一道窄窄一道,顏色褪為淺棕,表情似笑非笑,那張嘴早已超過了正常大小,露出底下的虎牙尖銳犀利。許璃抖得篩糠一般,“你、你說……什么……”“我說啊……”“應(yīng)周”蹲在許璃身前,指甲在許璃頸上輕輕一劃,嵌入血rou中,立刻見了血,細細長長一道,自鎖骨至喉結(jié),目光中笑意全部褪去,只剩下冰冷,“你可以去死了?!?/br>——許璃兩眼一翻,嚇暈了。威嚴虎嘯聲自天邊外而來,“應(yīng)周”動作一頓,身型倏然縮小化為一只紅狐,正是許璃先前所見的那一只。周遭景物如同倒影浮光隨水面波紋扭曲,片刻后又恢復(fù)正常,枯黃草地上幾十人橫縱躺著,赫然是跟隨許璃的侍衛(wèi)們!術(shù)法被強行破開,狐貍毫不猶豫拔足向林地中飛奔,然而白虎比它更快,虛空踏步落地擋住狐貍?cè)ヂ?,?yīng)周手中化古扇輕揮,扇出席卷草地的颶風,直將那狐貍掀至了空中——狐貍摔在地上打了一個滾,正想再跑,卻被追上來的白虎一口咬住后頸,又叼回了應(yīng)周面前。化古扇收攏在狐貍腦袋上敲了一把,應(yīng)周問:“為何傷人?”狐貍低低唔咽兩聲,忽而睜開了瞇成縫的雙眼。許璃恍惚覺得自己是做了個夢,夢的前半段美好的不行,他抱著應(yīng)周席地幕天在開闊草原上,應(yīng)周乖巧配合,任由他動作,就差那么臨門一腳,結(jié)果……許璃又打了個噴嚏,醒了過來。頭痛得好像被人打過,許璃捂著后腦坐起來,一睜眼就看到應(yīng)周站在距離他不到二十步的地方,身旁是一只巨大無比的純色白虎,白虎嘴里還叼著只紅毛狐貍。大概是聽到了動靜,應(yīng)周轉(zhuǎn)過頭來,“唔,你醒了啊。”“……”許璃茫然看了看周圍,是他夢境中的草地,侍衛(wèi)們?nèi)蓟杳栽谝慌?,馬匹都不知去了何處,他打了個哆嗦,目光重新回到應(yīng)周身上,忽然想起了夢的后半段。“啊——啊啊啊——!”許璃忽然爆出驚恐叫聲。應(yīng)周被他嚇了一跳,他叫得實在太過嘹亮,周圍的侍衛(wèi)們竟也陸續(xù)醒了過來,自地上坐起,一臉迷茫,尚不知狀況。許璃頓時有了底氣,立即指著應(yīng)周怒道:“快!把這個妖物給孤抓起來!抓起來!”其中一名侍衛(wèi)最先清醒,他順著許璃所指看向應(yīng)周,眼里立刻布滿可怕懼意,先是站了起來,后又抖著腿跌倒在地,大喊道:“妖怪!是妖怪??!”其余人本來還在狀況之外,被他這一喊回了神,齊齊向應(yīng)周看去,頃刻間幾十人亂做一團,“??!啊啊!妖怪!狐妖!”“救命……救命!”“別過來……妖怪滾開!”“妖……妖啊……”叫聲此起彼伏,有人瑟瑟發(fā)抖,恐懼至極點,竟然重新暈了過去。許璃本又慌又怒,然被他們叫得頭大,一時竟不知該做何反應(yīng)。應(yīng)周則與小白茫然對望,根本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許璃看起來已經(jīng)沒事,應(yīng)周記掛著許博淵不欲多做停留,拍了拍小白的背,“我們走罷?!?/br>“不許走!”許璃怒喝道,“孤叫你們把他抓起來,都聾了嗎!抓住他!孤賞萬兩黃金!”若是應(yīng)周一個也就罷了,偏偏他身后還有一只白虎。這白虎體型較一般虎類還大了一圈,且毛色潔白無瑕,金目威嚴,實在不尋常,侍衛(wèi)們面露駭色,誰也不敢上前,反而爭先驚慌向后退去。小白顯然沒有將這些人放在眼里,悠然甩了甩尾巴。應(yīng)周跨上虎背,到底顧忌著眾多凡人在場沒有讓小白飛起來。白虎四肢健壯有力,奔跑速度極快,嘴里依舊叼著那只狐貍,一眨眼已經(jīng)闖入另一側(cè)密林里去。許璃咬牙切齒,對侍衛(wèi)們訓(xùn)斥道:“廢物!都是廢物!”侍衛(wèi)們打顫低頭不敢說話,心中卻齊齊松了口氣——幸好那妖物無意傷人,不然別說抓住它們,只怕連太子在內(nèi)都已經(jīng)被咬死了。“孤留你們何用!???何用?!”許璃氣急敗壞,提腳踢在距離他最近的侍衛(wèi)腿上,將那人踢倒在地,其余人立刻都跪下了,連聲告罪求太子饒命。許璃急躁地在原地踱步,侍衛(wèi)們面面相覷,有人人遲疑道:“殿下……”“說!”“那妖似乎是……似乎是往世子所在的地方去了……”其實侍衛(wèi)本來的意思是世子說不定會有危險,是不是該過去增援,但許璃忽得眼睛一亮。——應(yīng)周是許博淵帶來的人,這豈不是一個收拾許博淵的絕佳機會?“回營帳!”他喊道,“立刻回去,孤有要事稟報父皇!”.浮霜被一只狐貍咬住后腿,瘋狂掙扎。許博淵自馬背上摔下,就地滾了一圈躲開緊隨而來的利爪,順勢拔出途徑尸體上的羽箭,對朝著他張開的狐嘴狠狠扎去。狐貍發(fā)出痛苦尖銳的叫聲,許博淵趁機站起,橫掃一腳將它踢飛了出去。背后又有風襲來,他側(cè)身避開,徒手抓住狐貍長尾,手臂緊繃蓄力,朝著粗壯樹干上猛地扔了過去,“咚”得一聲悶響!足尖踢起落在地上的長劍,許博淵旋身而上,將攀在浮霜腿上的狐貍擊殺。浮霜哀嚎著跪地,后腿流出鮮血染紅了馬蹄上的雪白毛發(fā),已經(jīng)無法再行走。許博淵守在它身旁,將試圖靠近的狐貍?cè)繐敉恕?/br>方才看不過幾十只,然而殺了這許久,數(shù)量卻半只都沒有減少,反而有愈來愈多的趨勢。許博淵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再次中了迷魂術(shù),眼前的狐貍都是所見幻象,他雖未清點,但依稀已經(jīng)殺了有近半百,若不是幻術(shù),這秋水山上究竟有多少狐貍?!他的手臂被咬傷,傷口很深,后背、腿上、腰腹,皆有利爪抓痕,不算深卻十分影響動作,隨便拉扯便疼得厲害。林間地面濕滑,每走一步都要用兩倍的小心,每落一腳都要踩至實處方不至于打滑,精力體力如同水桶漏洞般洶涌外泄,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