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廚房趕緊做幾個熱菜,又喊了水房燒水伺候陸庭沐浴。陸庭并未拒絕,只在楚衡唇上留下輕輕一個吻,便進(jìn)屋去了。半個時辰后,他帶著一身水汽,出現(xiàn)在楚衡的房中。三位主子雖然不在,但還住著公主及身份特殊的楚大夫,管事們絲毫不敢怠慢。這會兒做了一桌的菜,正端到陸庭的房門外,卻被他直接帶著拐了個彎,送到楚衡處。一壺酒,幾盤菜,一張桌案,兩個人。陸庭喝過幾盅酒,又吃了半碗飯,這才抬頭去看楚衡。楚衡坐在一旁,面前的碗里盛著乳白的魚湯,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笑意,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怎么這么看著我?”陸庭夾了一筷子魚rou,剔了刺,放進(jìn)楚衡的勺子里。魚是河魚,混著泥沙,有些腥。楚衡平時很少碰,這回卻是毫不猶豫地送進(jìn)嘴里:“我?guī)湍闾旰影?。?/br>陸庭嗯了聲,喝了口酒。因?yàn)槌饽樐郏H吻時容易被他的胡子蹭到發(fā)紅,過去一直是他自己在打理。出征后,忙于戰(zhàn)事,隊伍里的男人們沒幾個有空閑打理胡子的,個個胡子拉碴,十天半月才想起來胡亂刮一次。等吃過飯,楚衡果真搜羅出工具,還仔細(xì)給打了水,拿了胰子,像模像樣的卷起衣袖。楚衡天生毛發(fā)稀疏,唇上只有淺淺的一層,不細(xì)看甚至瞧不出胡子的痕跡。給人刮胡子,還是他兩輩子以來頭一遭,他一時心血來潮,真上手的時候難免有些膽怯。只是,靠著萬花谷的那些行針的本事,手下的功夫就不顯得那么弱了。雖然有些生疏,但依舊好好地剔完了陸庭的胡子。大延沒有好須發(fā)的風(fēng)俗,男子是留胡還是不留,皆是個人習(xí)慣。陸庭擦過臉后,看著銅鏡里微微發(fā)紅的下巴,笑著拉過長長舒了口氣的楚衡,略低下頭,吻了吻他的唇。“手藝不錯?!?/br>“沒刮破就好?!?/br>楚衡低笑,藏在身后的手被拉出,一時不慎劃拉開一道淺淺口子的手指,被男人含進(jìn)嘴里。“我回來了?!?/br>“我知道……”楚衡笑著想要收回手,指尖被發(fā)燙的舌頭勾過,他忽然覺得有些困了,窗外的鳥鳴聲也變得不真實(shí)起來。他的另一條胳膊,不由自主地拽住陸庭的衣袋,輕輕一拉,外袍就散開了:“陸成檀,我想你了?!?/br>陸庭張嘴,由著那根手指從嘴里逃走。他伸手摸進(jìn)楚衡的衣服里,幾下就摸得楚衡咬唇呻吟。不到片刻,該解開的衣袍都已經(jīng)凌亂地落在了地上。陸庭赤身貼著楚衡,健壯的胸膛上,是新添的,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刀口。見楚衡雙眼微紅,陸庭湊到他的耳邊,輕輕咬住耳垂道:“楚大夫。”楚衡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他的雙眼,利索地舔了舔他的唇角:“陸將軍。”倆人從前在床上就一貫和諧,到后面,有時還會玩點(diǎn)小花樣,如今一聲“楚大夫”,一句“陸將軍”,別有一番小情趣。半年多的分離,有的不光是思念,還有渴望。窗外的鳥鳴聲啾啾不斷,鳥雀在枝頭熱鬧的跳躍著。再遠(yuǎn)點(diǎn),還能聽見下人說話的聲音,江離似乎要朝這邊過來,卻是被白術(shù)喊住,帶著去了別處。內(nèi)室的床榻上,喘息不斷。陸庭的氣息guntang,落在楚衡脖子上的親吻,強(qiáng)勢地讓人膽顫。做得有些狠了,楚衡只好扣著人肩膀喊疼,末了忍不住咬他的耳朵,身下卻仍下意識絞著。直到事罷,楚衡這才仰面躺在床榻上,大口喘氣。身旁的男人起身試了試盆子里的水溫。好在天涼,水也干凈,倒是不妨簡單擦試一把。只是楚衡被這涼水擦得打了個顫,后頭的東西淌了下來。“慶王何時回來?”楚衡終于平靜下來,想起身,卻還是被收拾好狼藉的陸庭摟著在床上躺下。“過幾日就到了。大鉞氏此番大敗,沒有二三十年,只怕難以東山再起?!?/br>他們這一次出征,是抱著重挫大鉞氏的目的。赫連氏的混亂為他們開辟了許多方便的大門。到最后攻打王城烏吞時,只用三日,就攻破了這座被最多士兵保護(hù)的城市。赫連渾被陸庭親手砍掉了一條胳膊,最后作為俘虜,被慶王帶著,準(zhǔn)備親自押送回燕都。大鉞氏的王城烏吞,如今沒有了大王,也沒有了軍隊。“皇上之前就下過圣旨,等西山營凱旋而歸時,即刻啟程回宮。到時候,四公主也會隨行?!?/br>陸庭說完這話,見懷中的楚衡沒了聲音,低頭看了一眼:“累了?”楚衡搖頭:“有件事,恐怕得告訴你。”陸庭沉默。他隨軍出征,路上的狀況并不能讓他們及時收到各方消息。燕都的消息,早已在出征前,就已定好只交托給劉臣與楚衡二人。楚衡話語間的鄭重,沒來由讓他心里突了一下。“侯爺死了?!?/br>“誰?”“靖遠(yuǎn)侯陸戰(zhàn),失足墜馬,后腦著地,數(shù)日后不治身亡。如今繼承爵位的,是世子陸庚?!?/br>陸庭沉默,他少年離家,那個家里除了袁氏,他和誰的關(guān)系都不遠(yuǎn)不近。尤其是靖遠(yuǎn)侯,更是有著父子之名,卻從無父子之情。可如今,聽聞靖遠(yuǎn)侯離世的消息,他仍舊覺得有些震驚。楚衡看著男人消瘦的臉,知道他心里對靖遠(yuǎn)侯府仍有幾分感情,低聲道:“夫人來信,讓你別擔(dān)心府上的事情,等皇上下旨召你們進(jìn)宮時,再回府給侯爺上炷香?!?/br>陸庭低頭,貼著楚衡的額頭道:“那人的脾氣雖然不好,可自從摔過一次馬,就再沒出過同樣的錯……”“你的身世,皇上知道了?!?/br>“……”楚衡從床上坐起,低頭看著躺在身側(cè)的男人。“皇上不知是從何處開始懷疑你的身世,先后召見了靖遠(yuǎn)侯及當(dāng)年侍奉先帝的一些人,還翻閱了先帝的起居注,甚至去了長秋寺?!?/br>“靖遠(yuǎn)侯墜馬,前任太常寺卿病逝,幾位奉御暴斃,長秋寺浮屠塔大火明慧大師塔中圓寂……成檀,你的身世,皇上知道了?!?/br>陸庭坐起。他想過要查清楚自己的身世,但身邊的事情一樁接著一樁,始終沒能空下來仔細(xì)去查證一番。他知道,自己多半不是靖遠(yuǎn)侯的孩子,但趙殷的種種舉動,從側(cè)面代替他證實(shí)了他的身世——他是先帝之子。“皇上手段狠辣,他此番幾次設(shè)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