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肯特，嘴角勾起“還有什么計劃，說吧。”

“隨機應(yīng)變?！笨咸孛鲅g的配槍，扔給陳軒“咱們?nèi)ヒ娨娝麄兊睦习??！?/br>
“我可有日子不玩這家伙了。”陳軒顛顛，就直接拎在手里，“他們老板在對面吧？”

“就和你看見他身上的炸//藥一樣?！笨咸睾俸僖恍Α澳闶窃趺纯匆姷?？”

“腰部僵硬，被打的鼻青臉腫雙肩不塌，被夾著手不紅反而發(fā)白，還有那雙眼睛，盯著你的時候很惡毒，有拼命的架勢。”陳軒和肯特并肩而行，身后的保鏢消失在了樓宇中。

“看來沒忘?！笨咸刈哌M對面的大樓，臉上帶著坦然的微笑。陳軒笑笑“想忘，不太容易?！?/br>
然而當(dāng)兩人走到已經(jīng)被盯上的房間，齊齊一愣。陳軒將保險拉開，慢慢上前走到那個唇色青黑的人——前面，伸手在那人的頸動脈上按了片刻，搖搖頭“死了。”

這人他們都認(rèn)識，肯特的老對手，也是這次事件中受害最大的人之一，里克。肯特看著老對手，原本不服老的心卻好像被觸動了一般，肯特笑笑，看著里克身邊的酒杯，里面有著淡淡的杏仁香氣，但是這不是堅果一般的味道，他聲音有些干澀道，“我還在想，進門后他會沖我笑笑，我們倆嘲諷對方，達成一個什么協(xié)議或者，讓他死在我手上。”

“或許，他不想死在你手上。”陳軒將里克手上的膠囊殼捏下來，“我還在想，最終從這間房中出來的會是別人?！?/br>
“快了，很快了?！笨咸刈诶锟伺赃叺纳嘲l(fā)上，拿起那杯給他預(yù)備的伏特加，或許是老對手之間的了解，只有里克知道他更喜歡單純的伏特加而不是香氣濃郁的威士忌。

“我以為你會說，十幾年內(nèi)不會有人和你并肩，更不會有第三個人從這間屋子里出來?！标愜幗o門外的人打個手勢讓他們進來，但是被肯特給攔住了。

“哈哈哈，如果是三分鐘前，我真的會告訴你，十幾年內(nèi)沒有能和我們比肩的人?！笨咸匾矝]想到，事實上在進門之前他還和陳軒說的一個想法，但是看見里克的尸體，就好像是在告知著他什么一樣，如果時間是告知消息的信使，那這個任性的信使此時選擇了一個突兀的時間。

“現(xiàn)在看，事情好像不一樣了。”陳軒靠在門前，笑著看向遠(yuǎn)方。

肯特一杯杯的喝著酒，陳軒靜靜的站著，旁邊還有一個永遠(yuǎn)不會呼吸的尸體，這樣的景象，如果不是從窗戶中照進來的陽光角度變化，就是一幅人物的油畫。

兩個小時后，肯特放下最后一杯，兩杯清澈的酒水放在桌子上，肯特突然出聲道“你們那邊是不是要給死人敬上一杯酒？”

“不論是哪，都一樣。”陳軒臉色平靜，看著研磨著酒杯的肯特?？咸厥种鸽x開，“倒在地上，是祭奠死人的方式。放在桌上，證明我們還活著？”

“你不能躲避事實?！标愜幦嗳啾亲?，招手讓門口的人進來，“將這里收拾一下?！?/br>
肯特起身，帶著解脫一般的笑意道，“好好安葬他?！?/br>
身后，陽光照在透明的煙霧酒杯上，杯中的酒水已經(jīng)空了，地上撒著一片濕痕。陳軒看見，肯特灑下的是他自己的杯子。

從這間房子中走出來的，會有第三個人。

在斯洛特大樓的辦公室里，陳軒和肯特正式解除了合約，這種非官方的合約卻不得不說比有法理效力的那些要恐怖的多。

“耽誤了你兩個小時，現(xiàn)在要趕到機場了吧？”肯特擦著手，有些感慨。陳軒點點頭“虧了你的一時興起，我這腦袋上還要多糊上一塊膠?！?/br>
“要不我讓人送你回去？”霍華德相對要實在一點，想到陳軒頭上帶著口子確實不太好上飛機。

“多謝了，我怕恐怖襲擊?！标愜幮χW躲一下，看看頭上粘上的透明繃帶，將頭發(fā)打下來一些。

“票都訂好了，我們還是按部就班的好?！眳菨煽纯磧蛇?，沖陳軒笑笑，眨眼道，“你說是不是？”

“當(dāng)然?！标愜幟虼?，轉(zhuǎn)向肯特道，“既然解約了，我說句真心話，好好活著?！?/br>
肯特?fù)]揮手，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辦公室，身后，霍華德和陳軒擁抱了一下“好好活著?！?/br>
不約而同響起的話代表了同一個意思，也是幾人至今最簡單的一句交流，完全沒有什么隱含的意思。

飛機上，吳澤看著沉默的陳軒“用不用將喬他們接到國內(nèi)？”

“不用，他們不習(xí)慣那邊的環(huán)境?！标愜帉菨蓴堊?，微微嘆息“真正和肯特脫離關(guān)系，我才發(fā)現(xiàn)，這幾年我從不知道什么叫累?！?/br>
“好好休息，好好活著?！眳菨墒终品旁陉愜幮厍埃环N難言的輕松和疲憊感如潮水般涌進來。

松城榆林區(qū)高級人民法院，陳軒，吳澤，張銘三人在法院門口會和，雖說人不是在松城抓的，但是事是在松城發(fā)的，陳軒看著老哥哥，抿唇一笑。

張銘第一眼便看見了陳軒腦袋上的膠布，疑惑道，“出什么事了這是？”

“被收了點利息，沒事?！标愜幚鴧菨桑⒅鴱堛懸黄鹱哌M法院?？粗诒桓嫦系娜?，陳軒臉上帶著點笑容，眼神卻一點沒有溫度。

三個小時的庭審時間，程華的作證和公證處的證明讓程明云那邊的律師啞口無言，甚至連最后的機會都放棄了。

四個月的時間，三個月的籌備，在一切都成為定局的時候沒有人能夠翻轉(zhuǎn)，程明云離開公堂的時候沒有給以前的老同學(xué)一個眼神，甚至還帶著點隱秘的笑意，因為在另一個現(xiàn)場，維斯前董事長正在接受三十二家公司的聯(lián)名起訴，比他可慘多了。

張銘坐在客廳，手上握著一杯熱茶。陳軒靠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fā)上，懷里躺著吳澤，吳澤手上拿著電腦，正在核對數(shù)據(jù)。

“市場縮水百分之三十，進一步收縮在兩個星期后。”陳軒牟然出聲，只字不提之前的庭審，也沒有提程明云。

“嗯?！睆堛懛畔卤樱偷蛻?yīng)道，“股東要求重新規(guī)劃股權(quán)，因著之前他購進又由我收回的那部分我的股份已經(jīng)超過百分之三十五，我想看看，你們有沒有意思？”

“沒有。”吳澤悶悶的出聲“要我說現(xiàn)在你不用聽股東的，就是拿著百分之三十五又如何，這時候?qū)⒐蓹?quán)分出去以后一旦出點什么事……”

“吳澤說的對。”陳軒抿唇，然后道，“如果你說服不了自己，就讓老爺子占一頭，我想現(xiàn)在應(yīng)該沒人會有意見?！?/br>
“嗯。”張銘再次應(yīng)聲，空間再次陷入沉寂。半響，陳軒忽然笑出聲來，“可悲，可嘆，可怨?！?/br>
“奈何不能，不允，不容?！眳菨山釉挼?，手上的電腦沒有拿下來，但是桌面上的數(shù)據(jù)已經(jīng)不再變化，吳澤看看兩人，抿唇道，“程明云就算是恩將仇報，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