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兩人身后，楚天易環(huán)著肩靠著門問道。

姜凡一愣，立時笑起來：“對不住了，忘了你這位老朋友了，我跟晨晨去敘敘舊，你不是要陪你的小情人嗎？我們也不好打擾?！毙Φ囊荒樥\懇。

“你這就是差別對待了，”楚天易向前走過去看了眼周晨，拍了拍姜凡，神色依舊冷淡，倒是比單獨面對周晨時暖了不少，“老朋友才回國，我自然要好好陪陪，至于小輝，以后還有很多時間?！彪S后他問了地方，便先回包廂跟陳亞輝打聲招呼，再去找周晨二人。

“看來我走這幾年，你們還是沒什么進展嘛。”姜凡意有所指，說著給周晨倒了杯酒，“不知道酒量有沒有長進?！?/br>
周晨提起酒杯湊近鼻翼，聞著淡淡的酒香淺笑：“陪他應(yīng)酬哪有我放水的余地，什么酒不喝啊，只怕你現(xiàn)在不是我的對手了?！?/br>
“哦？”姜凡跟周晨碰了碰杯，斜身歪進軟沙發(fā)，“呼……跟我說說，就沒第二個能入你法眼的人物了？”

周晨看著昏暗燈光下，暗紅色的酒，輕輕搖了搖酒杯，沒說話。

“在國外這幾年過的怎么樣？前陣子太忙了，也沒正式給你接接風(fēng)?！敝艹空f著又掏出煙，點上了。

“說什么正式不正式的，太見外了，你媽要知道一準(zhǔn)給你扇飛?！?/br>
周晨推了姜凡一把，“去你的?！?/br>
這間屋子隔音效果還好，因此突然涌入噪亂的聲音，兩人便齊齊抬起頭，見果然是楚天易進來了，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們倆聊什么，這么開心，我也聽聽?！?/br>
姜凡這人，最擅長活躍氣氛，只要他心情不糟糕，走到哪都不會斷了談話說笑聲，若他在場場內(nèi)卻安靜……一準(zhǔn)是他老人家在不爽什么。

楚天易本身話不多，卻也不是安靜的人，時常冒出幾句話調(diào)節(jié)調(diào)節(jié)氣氛倒也不是不可能的。

周晨本也不是話少的人，與姜凡一樣，就一種情況特殊——有楚天易在場的情況。

姜凡與楚天易攀談起來，周晨反而閑了下來，品著香醇的酒，突然想起來，他如陳亞輝這個年紀時，在做什么。

那年周晨十八歲生日，終于向暗戀了許久的對象告白了。

“我喜歡你?！?/br>
那時的他，正是囂張霸道的年紀，但這四個字卻是攢了數(shù)年的勇氣才說出口。他說的那么篤定而艱難。

“……我不喜歡男人?！?/br>
被他告白的男生卻只聽他說完，空擋三秒便斷然拒絕了。

即便如此，他也沒就此放棄，他用了兩年半的時間用行動用語言告訴對方他的感情他的感受。

也許那時候他還只是個小男生，最后只得對方厭惡般說出的‘娘娘腔’便匆匆收場，與那人斷了聯(lián)系。

本以為這輩子也就這樣了，沒想他大四回家那年卻意外碰到楚天易，而對方竟邀請他進他的公司，那個才起步的小公司，比他投簡歷最差的公司還要差的小地方。

也許因為第一次在那件事之后看到楚天易對他露出重視的神情，他竟然忘了那個讓他痛的不敢與人接觸的惡毒的‘娘娘腔’三個字就出自對方之口，閉著眼睛就應(yīng)了下來。

也許他真的存了那種卑微的，希望對方有一天會發(fā)現(xiàn)他的好的，可笑的想法。

只是十八歲到二十八歲，十年過去了。

他還停留在原地，喜歡那個人，而他用了十幾年去喜歡的人在換了幾任女友之后終于被掰彎了，可笑的是，喜歡的卻不是他……

“我喜歡他，管他是男是女?！?/br>
這是十年后楚天易追求別的男人時轉(zhuǎn)身對周晨的話，周晨笑了笑，有點苦澀，有點認命。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有的人運氣就是差了那么一點點……以致錯過了很遠。

“晨晨，周晨！”

周晨回過神來，見姜凡楚天易都看著他，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笑問：“叫我干嘛？”

“想什么那么入神？”

周晨伸出胳膊趴在桌上，喃喃道：“突然想到，我們都老了?！?/br>
“周助理都說自己老了，那我這個三十歲的豈不就是老男人了。”

“可不是，”周晨難得打趣楚天易：“老了，就喜歡吃嫩草了。”

此話一出，室內(nèi)溫度立刻降了下來，姜凡有些尷尬的坐在中間左右為難。

其實只要周晨隨便說點什么就當(dāng)笑話過去了，但偏逢他今日脾氣不大好，起身拎起外套搭在肩上，踢開門。

出去前他說：“凡子，周佳你幫我看著點?！苯又闶悄鹃T自動彈回的‘哐當(dāng)’聲。

第2章

回去的路上，車上放著一首男人唱的歌。

周晨不經(jīng)常聽歌，只是心血來潮時候聽聽廣播，但這首歌卻稍稍觸動了他，只因男人粘粘的唱出的歌詞。

‘十年的勇氣一句揮霍……’

周晨將愛車停在路旁，趴在方向盤上靜靜地聽起了那首歌。

‘能不能按定格，好讓我慢慢的，把愛種在你耳朵?！?/br>
感覺有溫?zé)岬囊后w透過襯衫浸在胳膊上，他的背也微微起伏起來。

朦朦朧朧的，他看到十三年前那個囂張的自己信心滿滿的投出的籃球，被一張欠扁的冰山臉給搶了下來，那人隨手將籃球遠投入藍，冷冷的哼了他一聲。

那個炎熱的夏季，家門前籃球場上的少年均是一身臭汗，只有那個少年，純白的襯衫，淡漠的眼神還依舊清晰，這么多年過去從未褪色。

到底喜歡他哪里，早都忘了，這么多年過去，眼神的追隨都成了習(xí)慣，或許連喜歡也只是因為習(xí)慣了吧。

看著他身邊一個一個女人走過，他早就麻木了，直到這個鮮活的男孩出現(xiàn)。

他知道楚天易是被母校拉回去演講時候遇到了這個男孩。他想，楚天易只用一眼就愛上了這個男孩，他自己也是，只一眼便愛了十幾年，但為什么結(jié)局卻是大相徑庭。

那首歌放完，接著便有人點了別的，動感的音樂飄出來，處處透著喜慶。

周晨抬起頭，猛然發(fā)現(xiàn)傷感的心情繼續(xù)不下去，便也不再矯情，一腳油門到家。

明日，他還是那個沉穩(wěn)老練的周助理。

周晨正了正領(lǐng)帶要敲楚天易辦公室的門的時候才想起來，前一天對方說會晚到。

他抬腕看了看表，上午快過去了……

正要轉(zhuǎn)身，身后出來一只手，握在門把手上轉(zhuǎn)動，熱熱的氣息若有若無的掃過他臉頰，等他注意到的時候，辦公室的門開了。

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