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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務(wù)不是亡國而是興國,不是jian佞而是賢相,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個扮豬吃老虎的好手。既然是問術(shù),那便規(guī)規(guī)矩矩回他“術(shù)”。不過,在那之前,先問清楚——“志變識勇性廉信,不知陛下想識的是哪方面?”“全部?!?/br>荀未愣了一下,“全部?”他想了想道:“不如選一個最先的?!?/br>殷長煥:“那就性?!?/br>荀未心想,一來就選最難的那個,你好樣的,真能給我找事。他中規(guī)中矩答道:“不如醉酒以觀其性?!?/br>殷長煥搖搖頭:“其人不勝酒力,朕恐他傷身?!?/br>荀未堵沒了話,他心想,感情這還是有特定對象的?那還識什么識,直接問不就是了,他不信皇帝那個眼光看不穿什么人,莫說人了,妖魔鬼怪都得現(xiàn)行。誰知殷長煥看起來真在認(rèn)真思考這事,他凝視著亂雪堆道:“若有人既廉且貪,既惡且善,既隱逸卻圖利,既冷情卻心熱,又該如何識?”荀未震驚了,你這不是識得挺清楚嗎?還想了解成什么樣啊!給別人留一點隱私行嗎?他也不敢透露太多情緒,只字斟句酌道:“不如臨之以突變,以觀其行事。至于這般矛盾……”他想了想,道:“或許有苦衷,要么即是擅偽裝?!?/br>殷長煥若有所思,似乎頗為贊同:“突變……先生說得有理。”荀未聽得忽然瘆得慌,那語氣,好像果真準(zhǔn)備了一個什么驚喜的“突變”似的。他越發(fā)覺得不宜和此人在此地久留。荀未:“百官還在殿中等候,不如……”“不知先生是否記得,”殷長煥卻開口打斷了他,“幼時朕被父皇責(zé)罰,就跪在那里?!?/br>他伸手指了一個方向,荀未不覺順勢看去,那邊雖比不上此處燈火通明,侍者匆忙,卻還在宮門口亮著燈,地上鋪的雪還是一整片,毫無人跡。他認(rèn)出那是殷長煥幼時住的屋子。而他說的那件事,荀未在腦袋里搜刮了一會,才拼出個大概來。說來好笑,殷長煥小時候雖說各方面只求堪堪達(dá)到標(biāo)準(zhǔn),從不搶風(fēng)頭,卻也從來沒失過手,先帝幾乎沒有責(zé)罵過,唯有那一次理由實在是有些啼笑皆非。荀未點點頭:“臣記得?!?/br>殷長煥道:“跪到后來,下了大雨?!?/br>荀未有些摸不準(zhǔn)他說這個做什么,只能先嗯一聲表示在聽。“但父皇沒下旨,于是只能繼續(xù)跪?!彼f到這里,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要怎么說下去。荀未表情都準(zhǔn)備好了,結(jié)果殷長煥突然自己停下來,差點沒把他憋出一口血。他不由在腦中勾勒了一下皇帝日后做父親時給皇子們講睡前故事的慘狀。不就是他當(dāng)時出手相助了嗎,有那么難以啟齒?荀未也是在他斟酌字句時想起來這事的。他那個時候本來是正事去的,結(jié)果一半時間撐著傘幫殷長煥擋雨,一半時間在皇帝面前求情。不怪他多管閑事,實在是殷團子在雨里面跪得端端正正的身影太惹人憐惜了。荀未一時心軟,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走過去的腳。大約還是孩童的樣貌太具有蒙蔽性了,他總忘記此人前生或日后會有多大的殺傷力,一心只希望那雙沾滿水珠的羽睫下的眸子能別那么黯淡。他以為這事殷長煥早該忘了,沒想到他不僅記得,還在此刻重新提起。究竟想說什么?殷長煥:“是先生為我撐傘求情?!彼烈鞯溃骸八銇砬返亩髑閷嵲诓恢惯@些?!?/br>荀未聽到前面的時候還是好好的,后面的恩情卻總聽出了些不同的意味。這是要算總賬了嗎?他做賊心虛地想。他輕描淡寫道:“是臣本分?!?/br>殷長煥似乎輕笑了一聲,沒有說話。荀未十分疑心他是不是聽錯了,皇帝這人,即便不是為了維持他的威嚴(yán),平時也是不茍言笑的,突然這么來一下,很容易讓人覺得他是在肚子里面醞釀什么壞水。今天就不該來的,荀未沉痛地想道,這絕對是鴻門宴吧!待會用什么姿勢跪地求饒好?他決定再抗?fàn)幰幌拢骸氨菹码x席已久,臣看……不如回去吧?!?/br>殷長煥嘴角的笑收得干干凈凈,他語氣平淡道:“朕看先生與沈愛卿在一起倒挺開心,輪到了朕,怎就這般避之不及?”荀未聽得冷汗涔涔,都忘了反駁他跟沈崇儀在一起的時候,哪有“挺開心”的樣子,分明都是一視同仁的苦大仇深好嗎!他正苦思回應(yīng),皇帝還嫌不夠似的補了句:“是朕太過暴戾,還是先生瞞了朕什么事?”荀未一個頭兩個大,這兩個選項明明都是死路一條。說他兇,豈不是罵皇帝暴君,平心而論,除了在荀未這,估計滿朝文武沒有哪個會認(rèn)同這件事。第二個選項更不能選了,那根本就是自己給了皇帝一個興師問罪的機會,到時候一條一條審起來,九個頭都不夠砍的。我就根本不該出來,不對,一開始就不該來赴宴,再往前追溯一點,一開始就不該答應(yīng)這不著調(diào)的任務(wù),現(xiàn)在可好了,進(jìn)退兩難。荀未越發(fā)覺得皇帝今天鐵了心要跟他算總賬,只好退一步海闊天空,積極認(rèn)錯,爭取從輕發(fā)落。他果斷地一撩衣擺,跪在冰冷的青磚上,沖那人合袖一禮,垂首道:“臣實非此意,如有沖撞,還望陛下贖罪。”廊下雖然沒有堆雪,只是青磚滲了一夜寒氣,就算荀未不同于rou`體凡胎,也感覺有點吃不消,他算是知道當(dāng)初殷長煥跪在宮門口淋半天雨是什么感受了,只能寄希望與皇帝可別像他爹那樣冷酷無情。殷長煥似乎是沒想到他認(rèn)錯態(tài)度如此果斷積極,荀未看著他赤紅的下擺搖晃了一下,還以為是被嚇退了一步,哪知道竟然是走上前來,荀未只感覺胳膊一緊,像是被那人直接拎著站起來了。只是直起身來的時候不免又手忙腳亂磕到殷長煥懷里,荀未總覺得連這硬邦邦的胸膛都有點熟悉,只是沒等想起來,忽然對上了那人的眼睛。如果他有在掩藏情緒的話??隙ㄊ×耍驗檐魑纯吹贸鰜?,很明顯,皇帝他,居然在生氣?志變識勇性廉信,出自諸葛亮觀人七法——問之以是非而觀其志,窮之以辭辯而觀其變,資之以計謀而觀其識,告之以禍難觀其勇,醉之以酒而觀其性,臨之以利而觀其廉,期之以事而觀其信。第16章宮宴(四)荀未嗅到了危險的氣息,直覺告訴他,這下怕是不能善了了。只是跪也不準(zhǔn)跪,那是要他怎樣?袖子口上晶瑩瑩的,大約是沾了碎雪,他也不敢去撣,立馬站直了繼續(xù)維持垂首行禮的姿勢。視野范圍內(nèi)只有皇帝身上那一片大紅的禮服。那人很久沒說話。荀未猶豫著,開口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