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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我母親生活,覺得一切都會漸漸好起來。”
“但是我沒想到,離婚之后,我母親的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再到后來,大概在我高考前一個月的時候,我的母親沒撐住,過世了?!?/p>
千曉聲聽到這里的時候心里忽然一凜,終于明白了秦七韶為什么高考時會一朝馬失前蹄。
秦七韶斂了下眸,語氣難得地有些沉重:“所以你明白了吧,我為什么堅持要考B大。”
那是一種帶著點報復(fù),帶著點不甘,帶著點想證明自己的欲望,要去站在自己父親面前。
你不是從來都不在乎你的妻子和你的兒子嗎?
那我就要在你的領(lǐng)域做得比你更加出色,要證明給你看,你當(dāng)時的判斷是錯的。
你對不起我母親,也對不起我。
秦七韶的故事講完了。
菜也已經(jīng)全部下完了,他伸手關(guān)掉了電磁爐的開關(guān),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千曉聲,帶著點無奈笑了一下,“你別哭啊?!?/p>
千曉聲抱著膝蓋,眼圈紅紅地看著他。
千曉聲覺得自己真的太痛太痛了。
平常人看秦七韶,就覺得他是一尊完美的孤獨神像。
他把自己包裝得相當(dāng)好,仿佛沒有人類的感情,沒有人類的悲喜,自然也沒有任何破綻。
只是這個世界上哪有什么絕對完美的存在。
千曉聲就窺見了他完美背后的部分殘缺。
可她不但沒躲,還發(fā)現(xiàn)自己連他的殘缺都一并愛著,他身上哪怕落上一塊灰塵在殘缺處傷到他,她的心就要痛上一痛。
秦七韶,我怎么會這么喜歡你啊。
千曉聲在心里這么想。
她吸了一下鼻子,蹭了點過去,像只小貓一樣窩在秦七韶身邊,一時不知道該說點什么好,猶豫了半天之后直起了身。
她大著膽子,又非常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抱了一抱秦七韶,小聲道,“沒事了沒事了,都過去了?!?/p>
千曉聲感到秦七韶在她懷里略略僵了一下。
她的這個擁抱的含義自覺還挺純粹的,就是朋友間的安慰,沒帶任何曖昧意味,也怕他會不舒服不喜歡,只輕輕抱了那么一下就想著放手。
不成想她剛一松手,秦七韶立刻伸手,回抱住她,把她重新拉回了他的懷里。
她的背抵在后面沙發(fā)上,秦七韶的手緊緊扣在她的腰間,下巴擱在她的肩頭,難得地表現(xiàn)出一種相當(dāng)脆弱,相當(dāng)難以自控的狀態(tài)。
“別動?!?/p>
他說話,聲音啞得不像他本人,“讓我再抱一會兒?!?/p>
作者有話要說: 我的兩位小可憐好好相愛吧 嗚嗚。
第三十一章
秦七韶有的話剛剛沒敢說出口。
他想說, 千曉聲你知道嗎, 我和我父親是一樣的爛人, 而你就和當(dāng)年的我母親一樣, 懷著仰慕的心思要去接近我們, 最后只能落得一個飛蛾撲火的下場。
他想說,我不配,我不值得, 你千萬不要繼續(xù)喜歡我,他拼命想推開她的愛, 想讓她去尋找更值得愛,更會回饋她愛的人。
結(jié)果千曉聲過來,這么抱一抱他, 秦七韶在這之前所有做好的心理防線瞬間潰不成軍。
他幾乎是下意識地伸手把千曉聲扣在自己懷里,用力相當(dāng)大,仿佛生怕她下一秒就要轉(zhuǎn)身離開。
那些在秦七韶過去十九年中,想說,想做, 但最后沒說沒做的事情,那些被他打包壓縮藏在心底的情緒, 在這一刻盡數(shù)宣泄而出。
三歲那年, 想要父親陪他過生日,那句沒說出口的挽留。
五歲那年,想要父母和他一起參加親子運動會,那句沒說出口的邀請。
七歲那年, 想要父母不再摔東西吵架,那句沒說出口的懇求。
還有十八歲那年,想要母親病好起來,那句沒說出口的期待。
他想說和他們說別走,別丟下我,不要剩我一個人。
但他最后什么也沒說,什么也沒做,就看著一個個人離開他身邊,最后真的只剩下他孤身一個人。
秦七韶有的時候也會想,可能他這一輩子就是這樣了。
他注定就是不會有人陪,被人愛的命運,就和他那位父親一樣,窮盡一生,也只能落得個孤家寡人的下場。
畢竟說起來,他從小到大,其實沒怎么接受過別人的溫柔愛意。
父親那邊自然不必提,而母親由于他和父親的極度相似,雖然盡心竭力照顧了他的生活起居,可因為恨屋及烏,把對父親的怨恨發(fā)泄在他身上的次數(shù)也不少。
父母尚且如此,何況旁人。
而在今天,他終于感受到了,這個世界上確實有個人愿意不問得失,從不計較,毫不保留地喜歡著他。
他自覺從未回饋過她什么,但她一腔孤勇,飛蛾撲火般地將她的熾熱愛意遞過來。
千曉聲的發(fā)間帶著不知名洗發(fā)水的清香,還有剛剛吃過的、很細碎的火鍋的味道。
那是秦七韶在童年的時候期待了很久,但一直沒得見過的人間煙火氣。
這個世界曾經(jīng)欠他的,終于還是還給他了一點。
我好喜歡你啊,千曉聲。
秦七韶閉了閉眼,在心里說。
可我哪兒配啊。
如果說千曉聲給秦七韶的那個擁抱,是個不帶愛欲的,純粹的安慰,那么秦七韶回給她的這個,顯然就不那么純粹了。
千曉聲本來是跪坐著在地毯上的,被他這么一下突然拉進懷里,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
秦七韶抱她抱得有點久,她膝蓋在地上跪了一會兒,連帶著被壓著的小腿也微微有點發(fā)麻起來。
但現(xiàn)在的秦七韶像一頭受傷的、急需人安慰的小獸,千曉聲甚至能聽見他在自己耳側(cè)呼出的,有點壓抑的呼吸聲。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砸在她心上的一塊重石。
千曉聲覺得自己簡直太難受了。
她努力伸手,回抱住他,小心地拍拍他的背,小聲喚道:“秦七韶?”
她竭力忍著自己的情緒,輕聲哄道,“沒事沒事,還有我在呢。”
秦七韶就這么抱著她緩了好一會兒,最后理智勉強克制住了自己開閘般傾瀉而出的感情,松開了手。
他臉上還是沒什么太大的表情變化,只眼神稍稍有點沉郁下來。
千曉聲靠著沙發(fā),撐起身來,看了他臉好一會兒,最終松了一口氣:“我剛剛還以為你要哭了呢?!?/p>
“沒有,對我來說都過去了?!?/p>
秦七韶直起身來,把旁邊拆過的食物包裝袋稍稍整理了一下,接著側(cè)頭看了眼千曉聲發(fā)紅的眼圈,伸過手去,非常自然地替她擦了擦眼淚,“你也別哭,我沒事?!?/p>
千曉聲僵了一僵,把腦袋擱在自己膝蓋上,又抱著膝蓋在那坐了一會兒,還是覺得太痛太痛了。
她原來只以為秦七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