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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陸沉受驚,像個兔子一樣躲避他的眼神,發(fā)紅的眼眶悄悄醞釀著淚水,坐在當(dāng)前的位置上,久久沒有動作。"陸沉。"他叫了聲他的名字。"我那天騙了你,我不想包養(yǎng)你,我控制不住想你,所以說了很多難聽的話,以后我再也不說了,孩子的事我不計較,隨便是誰的都可以,我愛你,你可不可以回到我身邊?"陸沉猶如遭到晴天霹靂,四肢百骸灌入電流。若說聽到前面一句話時他還有一絲理智,當(dāng)后面那句緩緩流進自己耳朵里時,他全身的血液仿佛一股腦充了上去,頭腦發(fā)漲,四肢無力。當(dāng)他發(fā)現(xiàn)此時再捂陸予寧耳朵已經(jīng)晚了時,他說不清是慶幸還是悲哀。沈懷言這次把話說的非常緩慢,仿佛每個字都用盡了他全部的力氣。"陸沉,我們可以重新開始。"陸沉怔住,手里力道消失,陸予寧便趁機鉆出來透氣,他搖晃了一下后站穩(wěn),從茶幾和沙發(fā)縫里擠過去了。陸沉發(fā)現(xiàn)時伸手拉他已經(jīng)來不及了,陸予寧已經(jīng)走到沈懷言腳邊,白嫩嫩的臉抬起來注視這個非常高又非常陌生的男人,用還帶著奶氣的聲音對他說:"叔叔我叫寧寧。"陸予寧說完了后眼淚自己掉出來了,他不知道哪里來的委屈,他其實沒有聽懂這個人說的什么,但他就是非常害怕,他強迫自己不能再掉出眼淚,于是他撲過去抱住沈懷言的腿,哽咽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欺負(fù)我們……"沈懷言五味雜陳,心軟到無以復(fù)加,店里的花香味爭先躥進肺中,帶著那些不知名的傷痛,在體內(nèi)暈成一股濃煙,嗆得他劇烈咳嗽起來。他此刻心懷悲憫,便能輕易接受這個有可能是陸沉和別的女人所生的孩子。他蹲下來,用再溫柔不過的語氣回答陸予寧:"叔叔不會欺負(fù)你們,叔叔照顧你們,好不好?"陸予寧云里霧里地點頭,又搖頭,然后轉(zhuǎn)過來看著陸沉,似在征求他的意見。陸沉想的卻是一別之后,他也再也沒有聽到過沈懷言這個溫柔的聲音。這個口氣原本也是完完整整屬于過他。陸沉鼻子一酸,又想要哭,怎么會這樣呢,他和沈懷言怎么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愛又離別,失而復(fù)得。重新開始四個字這樣簡單,可這些年所有人和時間給他們出過的難題,又該怎么去算才好。在一起是痛,不在一起是麻木。他們誰都離得開誰,可離開之后的日子都索然無味。陸沉是想沈懷言的,小孩那張和他如出一轍的臉每天都在他眼前,要不想他,實在是太難了。陸予寧的長相像極了面前這個男人,性格又始終跟自己一樣膽小。陸沉也羨慕過那些父母健康正常的家庭,和孩子一起吃肯德基,玩游戲,他們有光明正大的身份告訴自己的孩子,爸爸mama愛你呀,你要快快長大。他連個見得光的"母親"身份都不敢告訴他,更不用說提起另外一位父親。此刻面前兩個人的五官在他眼里重疊,重疊,他們的聲音也有一致,最終,他將他們的一切都緊緊密密纏繞在一起,那么好吧。陸沉認(rèn)輸。陸沉對著兒子用力點頭,眼淚模糊了視線,他看不清沈懷言的樣子,丟臉地把臉別開,沈懷言右手抱起陸予寧走到他身邊,坐下,把孩子放到他腿上,攬住了他們兩個人。他親吻陸沉,像在虔誠祭拜佛神,他說,"謝謝你,阿沉。"終于給了我可以鎖住你的機會。11沈懷言留了下來。他們?nèi)齻€人擠在一間狹小的房間里,陸沉看看那張明顯只睡得下兩個人的床,羞澀又尷尬地望著沈懷言,企圖他能從自己的眼里讀懂他的意思。沈懷言心神領(lǐng)會,點了點頭,喃喃道:"嗯,剛好睡得下。"什么睡得下?睡得下他一個人嗎?陸沉抱著陸予寧,陸予寧傷心過后已經(jīng)睡著了,他的睫毛掃的陸沉脖子發(fā)癢,陸沉急急忙忙簡單地給沈懷言比劃了幾個動作,意思是自己可以睡沙發(fā)。陸予寧睡得沉,一直抱著他睡不好,陸沉正要跨出房門,沈懷言把他攔下來,臉色陰沉地說:"我說睡得下。"陸沉不敢反駁,只得反過身去把孩子放到床上,指了指浴室,告訴他自己要去洗漱了。沈懷言坐在床沿,點點頭。陸沉洗澡洗的很快,打開浴室門時,頭先鉆出來左看右看,下巴上還滴著水,他穿著涼拖鞋走出來,到處找自己的記事本。找到了他就在上面寫字,寫給沈懷言看。沒有準(zhǔn)備牙刷,你可以用寧寧的嗎?新的。睡衣……是我舊的。陸沉有點害怕沈懷言罵他,他將紙給他看得時候手臂要縮不縮的,生怕他立馬就把自己的手拍開。他想了想又趕緊補上一句:我明天就去買?。?!一連加了好幾個感嘆號。沈懷言只是點了下頭,走進浴室。陸沉舒口氣,看他進去關(guān)了門才放心。他趕緊爬上床,挨著陸予寧,被子埋過半邊臉,努力讓自己睡著,好不用面對接下來的尷尬場景。沈懷言走進去并沒有用陸予寧的兒童牙刷,而是拿起了杯子里另外一只濕漉漉的牙刷,擠滿晶瑩剔透的牙膏,才安心刷起來。沈懷言洗完澡出去就看到陸沉背對著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睡著了。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陸沉根本沒睡,他的睫毛還在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