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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股東跨過申批程序,直接同意了宮絳的辭職,以相對委婉的方式將他趕出公司,換回那二十三位模特和陸總。陸堅就站在二十三中最顯眼的地方,他用響亮而愉悅的聲音宣布:“宮丑辭職了!我們再也不用看這張丑陋的臉了!”語言是很優(yōu)美的表達方式,有人用它形成優(yōu)美的文字贊美美好,也有人用它形成暴力的攻擊,口誅筆伐,不幸,這些人玷.污了語言的美好——有人跟著起哄,有人跟著冷笑。宮絳就像一個小丑,成為討他們開心的笑柄,然而他卻在譏誚的笑意中抬著頭,挺著胸,沉穩(wěn)不亂地邁出人事部。他就算被趕走,也要走得體面,走得問心無愧。他高昂的頭凝聚了堅強的意志,不屈的精神在高貴的靈魂里鑄就,比起他的剛強,只會用丑陋語言攻擊的人們,反而成了卑微的螻蟻,只會動動嘴皮子,可笑地用貶低他人來體現(xiàn)自己的高大,卻不知高大是刻在骨子里的靈魂,縱使受人質(zhì)疑與刁難,也一塵不染。一直沉默的蕭湛咬了咬牙,看著宮絳悲涼的身影,邁出了一小步,伸出手想拉回這位教導他多年的恩師,卻在收到陸堅橫來的視線時,喪失了挽回的勇氣。陸總是帶他入行的恩人,沒有陸總的提攜,就沒有他的今天,宮絳只是為他鋪路的過路人而已。有一人豁出了勇氣,從另一邊方向沖出來,追著宮絳高喊:“宮哥、宮哥!”宮絳不知是沒聽見,還是充耳不聞,沒有回頭。那人凄涼的聲音回蕩在驀然安靜的廊間,心酸得令局外人不忍再聞,他不知追了多久,才追上宮絳的腳步,一個懷抱從背后擁住了宮絳:“宮哥!我聽說你要走了,不要啊!”宮絳被陡然闖入耳邊的聲音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今年剛帶的C模莫旌鴻,也是那個喜歡帶他去求神拜佛的小模特:“怎么是你?”怎么是你?是啊,他以為追上來的會是感情最深的蕭湛,誰知道會是這在二十三人之外的小模特。莫旌鴻年齡不大,才15歲,自認識宮絳以來,都將宮絳視為親哥哥般看待,突然聽聞宮絳被趕走,一顆心怎么都按捺不住,紅了眼眶沖來找宮絳,淚眼婆娑地哭訴:“宮哥,我追了你很久,你都不理我,你不要我了嗎?”宮絳一震,晦澀不明地摸了摸比自己高的男孩的頭:“抱歉,我沒聽見?!?/br>“宮哥,別走??!”莫旌鴻還小,不懂什么勾心斗角,什么人情世故,只是固執(zhí)地想將自己喜歡的大哥哥留在身邊。“我不得不走?!彼鲃与x開,還能留下尊嚴,要是被動趕走,他連面子都蕩然無存。“你別走好不好?我會努力成超模,回報你的?!?/br>懂得人情世故的人,會說“我跟你走”,不懂的人,才會提出挽留。宮絳剛為有人想著自己而燃起的希望之火,悄無聲息地熄滅了,這不能怪莫旌鴻,只怪這世道太無情太苛刻,逼他不得不推開真心實意的人。他哪里需要什么挽留,他需要的是跟他一起走,承認他的付出之人。比起莫旌鴻的真情,他更想要的,是懂他了解他的人啊。他揮手向淚留不絕的莫旌鴻作別,回頭望了一眼駐足不前的模特們,沒有人想挽留他,沒有人邁出一步,他就這么孤零零地帶著六年沉淀的榮耀與成就,走向即將向他關(guān)上的公司大門。“喂,宮丑,你東西掉了!”陸堅在背后嘲諷地高喊。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摸下巴,要不要俸小攻登場,給可憐的小絳絳抱抱親親舉高高呢?”第9章第九章宮絳沒有回頭。莫旌鴻聽到聲音,激動地喊:“掉了什么掉了什么,給我,我還給他。”陸堅理都不理莫旌鴻,又朝宮絳喊了一聲,宮絳還是沒有反應,莫旌鴻急著追問陸堅究竟掉了什么。陸堅哈哈大笑,在地上虛抓了一把,把什么都沒有的東西丟進莫旌鴻的手里:“他掉了尊、嚴!”莫旌鴻氣得淚水翻涌,哭聲凄厲得像夜間的鬼哭狼嚎,整個走廊都是他的聲音。陸堅望著宮絳還是沒有反應的背影,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不得了的新鮮玩意,嘴角抹開一絲詭異的弧度。宮絳走到門口,聽到曾經(jīng)夸“宮丑”萌萌噠的前臺人員,以嫌惡鄙夷的聲音竊竊私語。“這不是宮丑么?聽說他之前幫陸堅墊付了賠償金,后來陸堅還的錢沒給利息,他大發(fā)雷霆,揚言要封殺陸堅,陸堅就告到陸總那里去了,誰知他居然挑撥離間陸總和其他三位大股東,幸好大股東們都是明事理的人,沒上他的當,這不,他手下模特知道他的所作所為,都看不過眼了,大義滅親,集體解約抗議,于是公司把他開除,還了陸堅一個公道。”“我的媽呀,這人渾身都是戲啊?!?/br>“可不是嘛,就是仗著自己是公司的老員工,有點成績就胡作非為,呸,沒有公司提供的平臺,他哪有今天的地位,他那張丑臉不把合作商嚇死都不錯了?!?/br>說是竊竊私語,實際上音量大得就像冰冷的子彈一樣,穿透宮絳的五臟六腑。這就是人生百態(tài),上一句還夸你的人,下一句就翻臉罵人,果然是殘酷的社會,淌過社會的黑,再白的內(nèi)心也得成了灰。不過半天辦理辭職手續(xù)的時間,他就被傳成了十惡不赦的大惡人,怪誰?怪他看不透人心,看錯了利益熏心的人,得罪了有權(quán)有勢的人——被看不慣自己的陸堅排斥和詆毀,被三位無能又愚蠢的大股東出.賣,被維護自己利益的陸總驅(qū)逐,哪怕他根本沒做什么。這個世界再一次拋棄了他,天堂與地獄不過一線之隔,他又一次踏入地獄的泥淖。門打開的瞬間,像潘多拉的魔盒,釋放出了地獄,他毅然而然地邁出了再也不會回去的大門。仿佛回應他的悲愴,天上下起了瓢潑大雨,風呼嘯起悲涼的歌,拼命卷起沙塵,將肆虐的雨水卷到他身上。雨水浸濕了西裝,他狼狽得像一只落入污水的鴨子,光鮮的毛發(fā)成了一團糟,短小的雙翼被浸濕,他再也恢復不了昔日的榮光,再也無法展翅。他想點上一根煙,然而打火機剛?cè)计鹨稽c溫暖的火光,就被凌虐的寒風吹熄了。老天連最簡單的溫暖都殘忍剝奪了。他沒有帶傘,帶來的只有尊嚴,結(jié)果卻沒能帶走他的尊嚴。他站在刺骨寒風中,望著天地間被凌遲成細狀物的大雨,可笑地想起以前看過的八點檔狗血言情劇,女主角被人欺負,心情沮喪,天上應景地下起了大雨,這時候男主一定會溫柔地打著傘出現(xiàn),拉起女主的手,帶她逃離這悲涼世界。可是現(xiàn)實沒有溫柔的白馬王子,沒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