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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你不穿鞋裝什么逼?”沒等俸迎嘟囔,宮絳就去拿了毛巾,濕了熱水,回來幫俸迎擦腳。這種親近的事,對他們來說已習以為常,相互照顧與陪伴是維系他們情感的羈絆,他們都是無家可歸的人,因為彼此需要與對家人的渴望而走到了一起,沒有什么能阻礙他們。代溝也不能。俸迎低頭看著幫自己擦腳的宮絳,一直緊封的嘴唇上下一動,凝在喉間的話語艱難地沖破難關(guān),即將破口而出。宮絳沒給他說話的機會:“你不用說,我都知道了。”他抬起頭,深深地望入俸迎驚訝的目光,“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也理解你不想說的苦衷,不過我希望你也能理解我想幫你、你卻拒絕我的心情?!?/br>“對不起?!辟河駛€犯了錯的孩子,低下頭,雙手抱住宮絳,似乎感受到宮絳的體溫才能讓躁動的心平穩(wěn)下來。“你的道歉我收下了,”宮絳放好毛巾,把俸迎的腳塞進被窩里捂緊了,“不是為你半途而廢,而是為你不跟我好好溝通?!彼昧饲觅河哪X袋,語氣嚴肅得像敲著教鞭的老師,“我看起來像是會鄙視你的人嗎?誰天生就是戰(zhàn)無不敗的人,你,還是我?我們都不是,沒人一輩子都做NO.1,總有人會趕上來,比如你,總有一天會超越我,現(xiàn)在你超越不了,是因為我比你多吃了七年鹽,經(jīng)驗比你多了七年,七年是什么概念,就是你還在學前班唱歌跳舞的時候,我已經(jīng)被物理復雜的公式弄得一頭亂了?!?/br>俸迎還不服輸:“可這七年是很長的空白期?!?/br>“我問你,在你意識到夢想很可能無法實現(xiàn)的時候,你會放棄夢想,徹底死心嗎?”“當然不會啊,只是可能無法實現(xiàn),不代表一定不能實現(xiàn),而且讓我放棄,我不甘心。”“是了,你沒經(jīng)歷過都覺得放棄很不甘心,更何況我?”宮絳反問他,“你們看到的都是空白期,但你們誰看過我為了能實現(xiàn)夢想而作出的努力?你以為我對你的訓練是亂來一氣?我不妨告訴你,你休息的時候,我會搭配服裝,自己對著鏡子凹造型,試出合適的造型和表情,然后才教你。我承認,我有天賦,但我的成就是建立在努力的基礎(chǔ)上,因為那個時候,如果我不努力,我就會回到那摸爬滾打的社會,我要想徹底擺脫那種生活,就必須出人頭地。你現(xiàn)在算好了,我那時每天只睡五個小時,時間全部擠出來學習、總結(jié)經(jīng)驗,訓練強度比你多一倍,滿腦子就想著要趁著年輕拼一把,后來我確實成功了,但身體卻被壓垮了,掉發(fā)嚴重,很困的情況下還失眠,煙酒一旦戒掉,就會反彈地發(fā)胖,根本沒法控制,做了經(jīng)紀人后,我才慢慢調(diào)養(yǎng)回來,就是掉發(fā)這毛病至今還有?!?/br>俸迎扁著嘴,抱住宮絳,小聲嘟囔:“為什么我比不上你,我什么時候才能超越你?”宮絳好笑地敲了敲俸迎腦袋:“拜托你,你好歹也給我點面子,要是我比你多了七年經(jīng)驗還比不上你,我的老臉還往哪擱?你想超越我,就不要急功近利,腳踏實地地練習,提升自己,還有最重要的是不能半途而廢?!?/br>俸迎像個渴望家人關(guān)愛的大男孩,蹭了蹭宮絳的臉,小小聲地應(yīng)了:“噢,知道了。”宮絳聽出話語里的不情不愿,頭疼地嘆了口氣:“你別鬧別扭了好么,我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你怎么樣才會開心一點?”——“你別哭了好不,我不會安慰人,算我求你了小祖宗,你要怎么樣才停下來不哭?”記憶的箱匱被悄然掀開,遙遠的記憶潮水般涌來,他記得救出小男孩后,小男孩哭個不停,好不容易哄住了,看到他臉上的大口子,又哇地一下倒起了淚盆,宮絳是又好笑又無奈,抱起小男孩使勁渾身解數(shù)地哄勸,誰知道近距離地看到刀疤,小男孩更是哭得驚天動地,宮絳迫不得已求助兄弟們,但兄弟們都是三大五粗的漢子,哪有這細膩的心思,想得神經(jīng)分裂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后來文崢靈機一動,出了個餿得不能再餿的主意。“我聽朋友的老婆說,小孩哭得時候,親親他就好了,以前我也見過,小孩哭鬧不停,母親親了一下,就乖乖地不哭了,要不,宮哥你試試?”宮絳當時真是被雷得外焦里嫩,可架不住小男孩的鬼哭狼嚎,頂著全身雞皮疙瘩親了下去,忽然間,安靜了,小男孩一下子關(guān)了淚閘,呆愣地摸了摸被親的臉蛋,很久以后,才軟軟糯糯地伸出手抱住宮絳的脖子,小腦袋縮在他肩頭,不聲不響。宮絳不知道他內(nèi)心發(fā)生了什么變化,以為親親真是哄小孩的秘方,抱著小男孩就去買糖了。那時候的宮絳根本不知道,他的行為給小男孩帶來了多大的影響。當然,那都是后話了。記憶與現(xiàn)實碰撞,敲出回響的余韻,宮絳望著眼前的大男孩,俊俏帥氣,五官的每一個細節(jié)都凝聚著藝術(shù)美,那個小男孩呢?記憶里的小男孩長得非常好看,皮膚很白,像極了巧匠精雕細琢的瓷娃娃,就跟俸迎一樣……“要不給你個親親?”下意識地說完這句話,宮絳被雷得打了個顫,不不不,他只是想試探俸迎的身份而已,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絕不是。俸迎的反應(yīng)倒是出乎意料:“親親?好幼稚,我又不是小孩子?!?/br>宮絳立馬輕咳一聲,尷尬地別過頭去:“我以為你是我……呃,小侄子?!?/br>“你不誠實哦,”俸迎轉(zhuǎn)到宮絳面前,凝視著宮絳躲閃的目光,“你想親親我就說啊,呶,”他非常主動地把側(cè)臉迎上去,“隨便親?!?/br>“親……”宮絳被口水噎著了,“親你個頭,你沒事了是吧,那我做飯去了?!?/br>“噢你說話不算話,”俸迎不滿地道,“出爾反爾,那我繼續(xù)鬧別扭了?!?/br>“……”宮絳哭笑不得,“不是,你不覺得兩個大男人親親什么的,很……rou麻?”“為什么會覺得rou麻?”俸迎完全不理解,“在國外這是很正常的友好表達方式。”“……我不這么覺得,行了,你愛哪涼快就到哪去。”宮絳推開俸迎,俸迎反而不依不饒地蹭上來,臉皮厚得跟屹立百年不倒的長城似的:“說話不算話,羞羞?!?/br>宮絳被他纏得要緊,無奈地問:“你到底想怎樣?”“親啊,”俸迎掛在宮絳背上,很自覺地把自己的臉湊上去,“說話要算話,不然我就鬧別扭,然后你就要安慰我,啊,好麻煩啊,知不知道為了讓你親,不得不鬧別扭好累啊?!?/br>“……”宮絳心里有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最終,宮絳拜倒在俸迎的磨人功下,硬著頭皮在俸迎臉上蜻蜓點了點水。俸迎的臉像剛出生的孩子一般,柔軟光滑,唇瓣輕輕貼在其上,有如觸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