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4
,卻瞧見他倆一人手里拿著一串糖葫蘆,任平生另一只手還小心翼翼地托著一片大紅色的窗花,登時有點懵。那賣剪紙的大娘一看這架勢,自覺新來的這位大漢看起來橫眉怒目不好想與,連任平生手上的窗花也不要了,抱著自己的籃子就跑。“誒大娘……”任平生叫了兩聲沒叫住,只好無奈地將窗花放進花滿渚懷里,“倒是便宜咱們了?!?/br>“你們在……買窗花?”李忘貧兩眼瞪得老大,這窗花在他心中一直是娘們唧唧的東西,每年他娘親要給他屋子貼,他都老大不樂意的。“你有意見?”任平生白了他一眼,“你不待在霽州,怎么跑這兒來了?”被任平生那個無比熟悉的白眼一瞪,李忘貧簡直激動得不得了,再加上這熟悉的口吻,他仿佛終于能確定自己是真的又見到他們了,霎時間,一向自詡男子漢的他竟覺得眼眶發(fā)熱。“平生!小渚!”李忘貧一下子熊撲過去,花滿渚來不及反應,手中的糖葫蘆結結實實粘在了李忘貧胸口。“可算是又見到你們了!”李忘貧正感動得不能自拔,任平生已經十分嫌棄地抓住他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到了一邊。“干嘛呢你,趕緊放開!怎么著,你還想抱著哭一場?。俊?/br>語氣雖然不耐,但花滿渚聽得出來,再見到故人,任平生心里也是開心的。但李忘貧可沒想這么多,只覺得心窩子熱眼睛也熱,任平生眼睜睜地看著這個比自己還長幾歲的大男人眼眶紅了起來,胸前還粘著花滿渚那串黏糊糊的糖葫蘆,只覺得渾身都冒出一層雞皮疙瘩。“行了行了,回去再說,這么多人你也不害臊?!比纹缴屡垡粩[,攬著花滿渚就走。李忘貧趕緊咧著嘴跟上,一路嘰嘰喳喳地叫著平生平生、小渚小豬,任平生煩得想捂住耳朵。花滿渚卻忍不住,一直在笑。這些天任平生雖然看起來跟以前一樣開開心心的樣子,但直到李忘貧突然出現(xiàn)的這一刻,花滿渚才真正覺得,三年前的小師哥,在那一瞬間回來了。李忘貧是走鏢來青城的。這兩年他父親開始讓他獨自走鏢了,不過由于他那幾乎沒開竅的心眼,一直不敢讓他走得太遠。這次來青城,還是他好說歹說跟他爹磨了好久的嘴皮子,才出得了門的。路上被一窩小山賊耽擱了些時日,等李忘貧追回貨物到青城,已經快年底了。他也不想在路上過年,因此就打算留在青城,沒想到竟然在街上看見了不知所蹤的任平生和花滿渚,他高興得一夜都睡不著,第二天一早就帶上行李,死皮賴臉地住進了任平生和花滿渚的小院子里。見這院子里什么都有,紅紅火火一派過年的氣象,還以為這幾年他們倆一直隱居在這兒。任平生不解釋,花滿渚也沒說什么,云水樓畢竟神秘,他們在那里待過的事情還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李忘貧從小就崇拜任平生的身手,此番重逢,忍不住又跟任平生打了一架。任平生這幾年實戰(zhàn)經驗豐富,功夫亦是今非昔比,到底是看在要過節(jié)的份兒上手下留情,沒有揍得他鼻青臉腫。李忘貧這個挨了打的,卻已然跟以前一樣樂呵呵的,興奮不已,鞍前馬后地請教。任平生不勝其煩的時候就一腳將李忘貧踹出去,李忘貧毫不在意,開開心心跑去酒樓買些好酒好菜,回來又拉著他們倆說些不盡的廢話。院子里多了這么一個人,倒的確是熱鬧了許多?;M渚每日看著李忘貧纏著任平生鬧,偶爾找不著任平生,就跑來要花滿渚跟他說話,什么霽州城新開了一家酒館桃花釀特別香啊,什么城西的劉寡婦年近四十去年竟然嫁給了二十八歲的張員外呀,什么走鏢路上英勇無匹單挑了十八個劫匪呀,什么他爹娘說明年必須要娶妻生子呀……不知道他哪里來的那么多話,永遠都說不完一般。每每這時,任平生都會跑出來拎了花滿渚進屋,將李忘貧一個人堵在門外。李忘貧重遇少時好友的興奮勁一直不見減退分毫,就這樣吵吵嚷嚷到了除夕。本來想著兩個人單獨過個年的,這下子多了一個李忘貧。不過好歹是舊友,俱在異鄉(xiāng),沒有讓人走的道理,最重要的是,雖然面上嫌棄,可任平生和花滿渚心里都挺高興能遇見他的。當年李忘貧說了要接他們回鏢局,他們卻沒有說一聲就走了,他如今雖然不說,那時候心里也肯定是難受的。除夕這天,三個人一早就起了床。院子里里外外打掃得干干凈凈,窗花都貼上了,格外喜慶。唯一遺憾的就是這里是南方,并沒有雪,不然紅窗花映著瑞雪地,應是風光極佳的。不過,院子里的樹不像北方那樣光禿禿,倒也別有一番滋味。李忘貧被任平生趕去廚房準備年夜飯,自己帶著花滿渚躲在一邊偷閑。廚房里不時傳來碗盞破碎的聲音,花滿渚聽得rou疼,幾次想進去都被任平生摁住了。任平生一邊將花滿渚剝好的花生米往嘴里扔一邊說道,“你別管他,反正咱們晚上定是有的吃的?!?/br>話音剛落,哐啷一聲,李忘貧又不知打碎了什么東西。花滿渚哭笑不得地看著任平生:“師哥,再讓他這么鬧下去,晚上連碗筷都沒有了?!?/br>任平生嘴角挑起,將一顆花生米準確無誤地扔進花滿渚正在說話的嘴里,花滿渚被嗆了一下,立時閉了嘴。“李忘貧!”任平生滿臉帶笑看著花滿渚,“你數一下碎了多少東西,今晚之前全給補齊咯!”廚房里霎時安靜下來,半晌,李忘貧笑嘻嘻地出了廚房,狀似平常地往外走:“我這就去補,這就去!”“你這時候走了,年夜飯怎么辦?”任平生悠閑自在地問。李忘貧拍拍胸脯:“包在我身上!”語畢,一溜煙跑了出去。任平生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揉著花滿渚的腦袋說:“你就放心吧,李忘貧雖然沒腦子,可是他有錢啊,咱們只管閑著過除夕,吃喝交給他去。”花滿渚看著任平生臉上狡黠神色,心中一動,也起了惡作劇的心思,暗暗將花生米捏在手里,突然指著門口說:“誒,李大哥怎么又回來了?”“???”任平生沒堤防,轉頭去看,花滿渚趁機如法炮制,將花生米往任平生嘴里扔。可任平生的身手哪里是花滿渚比得上的,雖然轉過了頭,卻還是在一瞬間反應過來,下意識往旁邊一躲,花生米擦著鼻尖廢了飛出去。見一擊不中,花滿渚起身就往房間里沖去。“花滿豬!你給我站住!”任平生滿眼不敢置信,花滿豬竟然整他?花滿渚飛快地拴上了門,聽著任平生的怒吼還是虎軀一震,想笑又不敢大聲,只能先在屋子里躲著,等李忘貧回來轉移火力。幸好這次李忘貧非??孔V,出去不過半個時辰,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