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時，托著食盤，緊貼著墻根站著。

那個男人大喊大叫沖出閣樓，沖到街上，玩命得跑，大白天的，跟見了鬼似的。

正好見鴇母下來，言榮便問道：“怎么了這是。”

“沒你的事……喲，這魚是你自己做的？”鴇母深感意外，他樓里的孩子都懶得很，還沒有這么一個心靈手巧的倌呢。

“看這顏色，這勾芡……你呀別調(diào)i教新人了，去后廚做飯吧，王師傅就缺你這么一個耳聰目明，心靈手巧的切墩的呢~”鴇母戲笑道。

言榮立即拒絕：“不，切墩的才幾個錢，不干?！?/br>
“哎呀，你還上脾氣了，那我手里那幾個孩子你都教好了嗎，云平到現(xiàn)在連你的面都沒見過，藍(lán)鳴都快跟人私奔了你都沒發(fā)現(xiàn)，還有誰，啊，還有楓久……他都快恨死你了。你把他怎么了？”

言榮一聽，想起大庭廣眾將楓久晾一邊的事，頭疼起來：“嗯……一點(diǎn)小事，我待會兒去給他賠了不是?！?/br>
“那你快去吧，也算了我一樁心事，我不求他們能多好，只要有你和關(guān)榮當(dāng)年的一半，我就知足了……”

“mama，你就別憂心了，他們還沒長起來呢。”言榮寬慰他道。

“還是名字取得好哇。言榮，關(guān)榮……榮華富貴，別人求之不得，我卻有倆。”老鴇沉浸在過去的美好回憶中。

“你算了吧，當(dāng)年你還想將關(guān)榮叫做關(guān)門呢……門庭若市，還是關(guān)門大吉??！”言榮頂起嘴來。

“送你的魚去吧。”老鴇催著言榮趕快走：“啊，回頭替我跟那三位傳個話，該交養(yǎng)粉錢了?！?/br>
言榮心中咯噔一下，但這種異樣瞬間又被他壓了回去。

言榮忽然想到一個好辦法，可以將他們?nèi)齻€順理成章的推掉——漲價。

誰都不愿花大價錢在一個人老珠黃且毫無新鮮感的倌身上

鴇母見言榮愣神，懟了他一下：“想什么呢？！咋的，怕你的老情人們付不起？”

“哎呀?jīng)]多少錢，你都過氣了，我還能難為他們不成~”

雖然言榮知道自己早就過氣了，但從別人嘴里說出來的時候，是那么的令人煩躁。

“mama你說話什么時候這么難聽了！”言榮白了他一眼。

老鴇一怔，忽然笑起來：“哎喲，真長臉了哎~會跟我翻白眼了~”

“送你的魚去吧”老鴇大手往言榮的屁股上一拍，順勢將言榮向樓上推去。

待言榮顛顛上樓，回了房間。

一直以一副只認(rèn)錢不認(rèn)人自居的商云渙，表情一瞬間落寞：看樣子，言榮也陪不了自己太久了。那個用面粉換來的少年，回來了。

言榮，該走了。

老鴇笑笑，繼續(xù)數(shù)著自己的鶯鶯燕燕過日子。

權(quán)當(dāng)那個人，從來不存在。

第5章第5章

言榮一回房間，腦袋都木了。一片狼藉已經(jīng)無法形容他屋子里的慘狀。

“小……小桀？”言榮出聲詢問。濮陽桀束發(fā)微亂，從言榮的床幃后應(yīng)聲出現(xiàn)。

他的神情帶著一絲不滿與陰郁。

言榮突然聯(lián)想到方才奪門而出的醉漢，那人身上的確帶著他屋里的熏香。

再看看眼前病弱一般的少年，以及滿屋掙扎過的慘狀……言榮腦袋嗡的一聲，食盤沒端住，在差點(diǎn)掉地上的剎那，濮陽桀身形一晃，晃到他的跟前，濮陽桀的一只手端住，穩(wěn)了穩(wěn)上面的菜碗，道：“好險……”

客人上客人，這都什么世道！

言榮半是惱怒半是疼恨，他拉過濮陽桀，扯開他松垮的腰帶，檢查著身體的狀況，卻沒看到傷口，我忙問：“傷哪里了？疼不疼？”

“什么傷？”濮陽桀不解。

言榮見他的動作并沒有不自然，不像隱瞞。難道他想多了？言榮尷尬起來，磕磕絆絆解釋道：“方才一個喝多的男的……然后，他衣冠不整，你也不整……屋子那么亂……我以為……”

濮陽桀舉著食盤好累，一手先將碗筷擺到桌子上，一手將言榮攔腰摟過。他聽完言榮亂七八糟的解釋，倒沒有多想。他摟著言榮，一起坐到桌旁，盯著這遲來的早食：“是啊，我和他上了，榮兒放心，絕沒有弄臟榮兒的床”

言榮：“啊？”

“最近榮兒哥哥想碰碰不得，我可是忍了好久?！?/br>
“總該找個地方瀉火吧~”他說得十分隨意。

“……榮兒這是什么表情，你在怪我？”濮陽桀夾起一口米飯送到言榮嘴里，道：“你和裴方靜纏綿一整晚，我都沒有怪在你身上~”

言榮呆如木雞，濮陽桀便用那雙夾過米飯的筷子夾上他的鼻子，蹙眉道：“那人雖然模樣不錯，但太愛亂動了……”

“連榮兒這樣的身子骨都能承受得住，他卻怕得要死。”

“看起來人高馬大的，原來這么不耐玩……”

濮陽桀無聊地念叨。

言榮終于想明白過來，甚至在心里默默抽了自己兩巴掌，他面上假笑：“那官人可還盡興~”

濮陽桀顯得失落：“非但不盡興，還很掃興，還是想要榮兒?！?/br>
廢話，言榮是經(jīng)過多少年的訓(xùn)練，那客人‘清白’得跟個小白兔似的，哪里受得住你！虧他還擔(dān)心濮陽桀被……愚不可及！

“可是要我，是用花銀子的~”言榮仍假笑道

“又到日子了是么？”濮陽桀嘆氣：“唉~何時你可讓我想要便要，不用顧慮這些瑣事彎繞”

……做夢吧，現(xiàn)在不可能，以后從良了，更不可能！言榮暗道。

他見濮陽桀似有繼續(xù)交銀子養(yǎng)他的打算，下一記狠招：“可是小桀~你的榮兒漲價了~”

濮陽桀不甚在意，繼續(xù)盯著盤里，挑著魚刺：“嗯？”

言榮估量著當(dāng)紅頭牌的身價，又往上翻了幾百兩。不敢漲得太多，怕他們以為他存心的：“五百兩，一季三個月，小桀你看……”

他終于停箸，側(cè)過頭，看著言榮：“這是你定的價？”

“是啊，最近不景氣，mama卻搜刮得緊，我只有三位官人，官人若愛我，也該體諒榮兒嘛~”

“你以為我愛你？”濮陽桀忽然問道。

言榮一怔，那只是他隨口一說的字眼?！皠e傻了……”他呵笑一聲，放下竹筷，松開言榮，抽身離開。

他的懷抱，他的氣息，他的身影，瞬間消失無蹤，同時也帶走了周圍的一切聲響。

言榮淡淡一笑：“呵……”這的確是自己預(yù)想的結(jié)果，他應(yīng)該高興才是。言榮心里盤算，這才解決掉一個。他起身，像平常一樣收拾起凌亂的屋子，凌亂的痕跡。這個人永遠(yuǎn)如此放肆，想留的時候趕也趕不走，想走的時候便先要踐踏一番，連最后一點(diǎn)念想都不會剩下。

言榮的目光瞥到桌子上那條只戳了幾筷的魚……苦笑：“魚沒吃完……”被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