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頰紅得有些艷。

林兮和下意識就往回邁了一步，想給他拿個毯子什么的，又硬生生頓住腳步，朝他點了下頭，“那就好。我先走了?！?/br>
徐遙失落地看著他大步離去的背影，十分茫然地握住了自己的手。

“小徐。”陳導(dǎo)在喊他。

徐遙趕緊回神。

“這是你后天的戲。”陳導(dǎo)遞給他幾頁紙。

徐遙有些疑惑地接了過來，“又要改了嗎？”

陳導(dǎo)含糊道：“你先看看吧?！?/br>
徐遙低頭讀著上面的字，不由漸漸變了臉色，等他看完再抬起頭時，臉上的血色已經(jīng)褪了個干凈，眼神閃爍，帶著無措和害怕。

陳導(dǎo)有些不忍，問他：“能演嗎？”

要是實在接收不了，他再跟貝克爭取一下。

徐遙又低頭飛快地翻了一遍，然后指著紙上的一處問：“這里，要怎么拍？”

陳導(dǎo)瞥了一眼，然后清了清喉嚨，“當然是借位，不可能讓演員真做的?！?/br>
徐遙咬了一下嘴唇，“我沒學(xué)過這個，怕演不好。”

陳導(dǎo)覺得自己像個逼良為娼的老鴇，難得地柔聲細氣：“不用緊張，回去看幾部片子，學(xué)一下那種表情……和喘息就行。剩下的兮和知道怎么弄?！?/br>
徐遙猛地抬頭：“林老師拍過這種鏡頭？”他把林兮和的片子都看遍了，但是從沒有見過這么火爆的呀！

“啊，拍過……但是沒剪進去?！标悓?dǎo)想抽自己嘴巴，那是當年林兮和與阮玲拍的，被林兮和的父母強烈要求刪掉，所以外人都沒見過。

徐遙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看起來都快哭出來了，“也是這種……全脫的嗎？”

陳導(dǎo)滿臉同情地搖了搖頭。

“那……那……我……”

陳導(dǎo)輕聲問：“女演員肯定顧忌要多，男演員脫一下也還好啦。小徐，能接受嗎？”

這不是脫不脫的問題，而是那些動作……徐遙的臉從白又轉(zhuǎn)向紅，回想這幾天林兮和對自己的冷淡，一咬牙，對陳導(dǎo)說：“能！”

陳導(dǎo)一喜，贊許地拍拍他肩膀：“真敬業(yè)！”

“林老師看過本子了嗎？他同意拍嗎？”

“呃，這個，我也是剛給他，應(yīng)該還在看吧。他又不用露哪兒，應(yīng)該沒意見?！?/br>
“誰說的，我不同意。”

徐遙和陳導(dǎo)同時轉(zhuǎn)頭，詫異地看著林兮和皺著眉頭走過來。

林兮和的視線在徐遙臉上掃過，然后對陳導(dǎo)說：“我不同意這么拍?！?/br>
陳導(dǎo)也跟著皺起眉頭，“你知道咱們本子大改以后，就更貼近原了。這一段床戲就是原里的情節(jié)。越皓林替谷茗殷解藥性，發(fā)現(xiàn)了他是閹人的秘密。所以等谷茗殷消失以后，他才能猜到他就是西廠副廠主。這比咱們最開始的本子合理多了，怎么能不拍呢？”

林兮和深吸一口氣，“我沒說不拍，我只是說不能這么拍。小徐沒必要脫衣服，那些……也沒必要拍得那么細節(jié)，咱們拍的是武俠，沒必要搞這些。”

可能是他指責(zé)的口吻太強烈，陳導(dǎo)也有些惱了，“這不是我的主意，我已經(jīng)很為你們爭取利益了！如果你不愿意拍，你去找貝殼，我不管了！”

陳導(dǎo)怒氣沖沖地走了，林兮和看了徐遙一眼，兩人突然都顯得很尷尬，剛剛看到的那些露骨的字眼都跟噴泉似的“噗噗”往腦子里涌。

“咳，”林兮和清了一下嗓子，“我去找伊沃談，你放心，不會讓你拍這種鏡頭。”說著就要去找伊沃算賬。

“林老師，我愿意拍！”

林兮和一下子頓住腳步，吃驚地看著徐遙，“你說什么？”

徐遙臉上飄紅，“我說，我可以拍，沒關(guān)系?！?/br>
林兮和眉峰間一下子擰出深刻的紋路，“小徐，你別犯傻。這不是為藝術(shù)獻身的問題，這是伊沃要消費你……的身體。你當時簽合同的時候沒有提到要拍這些大尺度鏡頭，你有權(quán)利拒絕?！?/br>
“我懂。但是我想拍?！毙爝b又往前走了一步，但是他的眼神是脆弱的，說出這種話已經(jīng)突破了他的極限，他不知道林兮和會怎么看他。

林兮和一眼就看透了他的想法，他想通過拍戲親近他。如果拍那種情節(jié)，徐遙確實能輕而易舉令他當場出丑。

“我不允許?！绷仲夂蜎]有再看他，丟下這幾個字就轉(zhuǎn)身走了。

徐遙已經(jīng)數(shù)不清這是第幾次林兮和將他扔下了。他實在想不明白他最近做錯了什么惹了林兮和不高興，可是拍戲的時候他明明還是那個樣子的……

林兮和英語很好，跟伊沃談判的時候卻執(zhí)意說漢語，讓翻譯小姑娘給他翻譯。

他能聽懂伊沃說的，伊沃卻聽不懂他的，林兮和從氣勢上便占了上風(fēng)。

“好吧，好吧?！币廖譄o奈地擺手，“林，你的口才很好，但是你仍舊說服不了我。不做那樣的細節(jié)，你怎么表現(xiàn)出越皓林對谷茗殷巨大的迷戀？怎么說清楚谷茗殷身體不完整，只能通過按摩前列腺才能獲得快感？”

翻譯小姑娘一下子漲紅了臉。

林兮和厭惡地示意她不用翻譯這句，然后說：“我剛才已經(jīng)說了，只需要讓越皓林發(fā)現(xiàn)谷茗殷身體的秘密就可以，我們只需要幾個鏡頭就能交代明白，為什么一定要脫衣服？”

“林，你覺得在鏡頭前脫衣服是可恥的嗎？你覺得人類的身體是丑陋的嗎？你覺得因愛而性是骯臟的嗎？”

林兮和一愣，當然不，他當然不這么認為。作為一個從事藝術(shù)行業(yè)的人，他一直覺得人體是美的、是不可恥的，若非如此，他也不會在十年前就同意在陳導(dǎo)的鏡頭前演一個脫光衣服跳進河里游泳的鏡頭。

“電影里的裸/露并不只是為了吸引眼球，更是為了展現(xiàn)人性，或是自由的，或是渴望的，或是束縛的，或是掙扎的……”伊沃沒有繼續(xù)說下去，看著林兮和的眼神，他知道眼前這個優(yōu)秀的演員是懂這些的。

林兮和深吸一口氣，“對不起，我還是不能答應(yīng)你。如果你堅持保留這些鏡頭，我只能罷演?！?/br>
伊沃驚地“噌”一聲站起來，“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為什么！”

相對伊沃的激動，林兮和表現(xiàn)地極為冷靜，“我的合同里并不包括這些親熱戲，所以我有權(quán)利拒絕?！?/br>
伊沃憤怒地指責(zé)他：“你這樣做根本對不起你的職業(yè)！你明明知道怎么拍會更好看！”

林兮和無所謂地笑笑。當他對與自己演對手戲的演員產(chǎn)生不合時宜的感情時，他就已經(jīng)不是一個好演員了。

他確實對不起自己的職業(yè)，他的私心命令他不能讓徐遙接這樣的戲。如果按伊沃說的拍，片子會好看、會有名、會賺錢，可能也真的會拿獎，到時候伊沃高興、陳導(dǎo)高興、贊助方高興，只有徐遙要長久地承受這場戲帶來的后續(xù)的傷害與